寂堯把她拉到軟榻上,給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這才認真的準備說點什麽。
“你現在能想起來的都有什麽?”
聞言,赫瀾認真且嚴肅的開始回憶,思忖了許久,她才擡眸,“隻有你。”
寂堯無奈輕笑,“除了我,其他的一律記不起嗎?”
“其實我偶爾能看見一些畫面,畫面裏也有很多陌生的面孔,但我都想不起我認不認識他們,關于從前,我真的一點記憶都沒有,有的時候或許是走過或者做過相同的地方與相同的事,那個時候也許能夠出現一瞬間的畫面,但再想就想不起來了。”
“那我以前跟你說的一些事,你聽了也沒有什麽反應嗎?”寂堯又問。
赫瀾輕笑,略有一絲尴尬,“有種聽故事的感覺。”
聽别人的故事。
對于曾經,她忘的足夠徹底。
不知是該說老天對她太厚愛,還是太殘忍。
寂堯握緊了她的手,眸光深深,“你有迫切的想要知道曾經的想法嗎?”
“有啊,怎麽沒有。”赫瀾歎口氣,“我經常讓采潤和甯樂跟我講從前的事,但無論提到什麽,我這記憶一點共鳴都沒有,很無力。”
一瞬間,寂堯就産生一個想法。
他想要給赫瀾試一試,但她現在懷着身子,不方便。
“等你臨盆以後,若還是沒有一點起色,我就帶你去一個地方。”
赫瀾好奇的眨眼,“哪兒?”
“以後你就知道了。”
赫瀾隻是撇撇嘴,也不再追問。
寂堯削了個蘋果遞給她,“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忘了曾經對你來說是件好事?”
“對我是不是好事我不知道,但我覺得對你不公平。”咬了口蘋果,她說:“我知道,我以前一定做過什麽讓你難過的事。”
寂堯磋磨着她的手,發現她的手掌心有很多繭子,挺硬的。
忽而想起了那夜子良的話。
她一個女人,走到今天這一步,比我們男人要艱難太多了……
沒有女人願意那麽強大的,隻是被逼無奈……
誰不想被人保護着安穩過一輩子呢……
赫瀾的出身如此高貴,卻滿手繭子,比那些嬌滴滴的千金小姐要粗糙太多了。
這些年,她過得,其實很不容易。
但她從來沒喊過苦,說過怨,她所有的光鮮亮麗都是用汗水和心酸堆砌出來的,其中的艱難可想而知。
“這些年,苦了你了,是我沒做好。”他低着頭。
赫瀾感受到他情緒的波動,一時間竟忘了要回應。
寂堯就那麽小心翼翼的撫摸着她掌心的繭子。
“你怎麽了?”她問。
一擡頭,他的眼裏映着女人的身影,“我希望我們都能好好的,安安穩穩的。”
赫瀾燦爛的笑了起來,“當然!”
說完,她又半低下頭靠近,“我怎麽覺得,你似乎不大希望我想起曾經?是不是有什麽人,你不願意讓我記得?”
她太聰明了,也太敏感了。
有時候,寂堯覺得,一個人太聰明也不是什麽好事,什麽都瞞不住。
罷了,他還是否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