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一年多不曾相見,心裏自然很是想念,阿爵的眼眶都酸了。
父母都不在,沒人知道他這麽久是怎麽撐過來的。
“爹爹。”他顫抖着聲音喚了聲,帶着無盡的委屈。
寂堯心裏刺痛,走過去彎下腰抱住了他的兒子,“别哭,爹爹在呢。”
阿爵忽然就笑了,他記得當初爹爹跟他說過:有爹爹在,什麽都不用怕。
短暫的叙舊之後,阿爵終于注意到了一旁的小和尚,他驚恐的瞪大眼睛,看向寂堯:“爹,這不會是你的私生子吧?”
“……”
緣裏一怔,慌忙搖頭:“不是的,我是小和尚緣裏,是梵聽叔叔的……額……小跟班吧。”
阿爵非常懷疑的打量着他爹,直到他爹露出冷冷的眼神時,他才相信這小和尚不是私生子。
一路帶領他們進了皇宮,避開了衆人。
“爹,這麽久你去哪了?我娘呢?”一進大殿,阿爵就急忙詢問。
寂堯看着他,發現阿爵真的長大了不少,到底是獨自一人撐着北國這麽久,被逼着也穩重了。
他還是如實回答:“我不知道她在哪。”
“啊?”阿爵擰眉,不明所以,“怎麽會?當初爹爹跟娘親不是一起出征的嗎?”
話落,殿内一陣死寂,靜的隻能聽見阿爵因爲心慌而粗重的呼吸聲。
“她掉海了。”終于,他還是說出了口。
心口窩那裏,像是被一根針,狠狠地刺了進去。
阿爵眼睛瞪大,“掉海?!被人推下去的嗎?”
男人揚眸,看着兒子那麽焦急的眼神,他還是選擇回避了實話。
“嗯,我找不到你娘,那懸崖下太深了,還有海。”
他不能說是她自己跳下去的,也不能說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不然阿爵對她可能會很失望。
阿爵跌坐在椅子上,對爹爹的話深信不疑。
“我聽過晟海那次有國師同行,那個人呢?”
寂堯捏着杯子的邊緣,骨節都在泛白,他低聲說:“也掉進去了。”
阿爵沉默不語,實在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那片海他派人找過,可什麽都沒有。
過了許久,阿爵才紅着眼睛擡起頭,委屈的祈求:“爹,你能去找我娘嗎?她掉海裏去了,萬一沒死,而是摔傻了癡了,被人撿到豈不是要被欺負,我娘她那麽年輕好看,被人看到一定會起歹心的……”
聽着兒子的話,寂堯的眉頭果然蹙了蹙。
所謂,再愛也不回頭,可那人若是伸出手,你還是願意跟她走。
這就是賤。
寂堯自嘲一笑,可看着兒子的眼淚,他就怎麽都開不了拒絕的口。
萬千解釋的話出口,卻成了一個字:“好。”
直到阿爵去捧奏折過來時,寂堯才想起他寫的那封信,她不在北國,那信被誰接到了。
阿爵這會兒捧着好多奏折過來,都快要擋住了他的臉,奏折放到桌子上,他才喘口氣。
“這裏有封信,信上寫着女帝親啓,我沒看,爹爹你看看。”阿爵抽出一封信給他。
寂堯看了眼,那就是他寫的那封信。
“留着吧,留着哪天你娘回來了,你給她。”
阿爵心裏有些納悶,但也沒有想太多,隻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