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藥都撒了一地。
“我就說你沒死!”白一軒大喊一聲。
他沖過來狠狠地抱住寂堯,奮力敲打他的背。
扶更聽到動靜也走了出來,當看到寂堯時,眼睛竟然紅了。
“他娘的,老子還以爲你真英年早逝了呢。”
師兄弟三人坐在一起聊着天,細數最近兩年的過往,酸甜苦辣鹹,嘗了個遍。
“你怎麽在這兒了?”扶更問。
白一軒一拍他的腦袋,“你是不是傻啊,你說他在這兒,能因爲什麽?”
扶更被拍的一愣,頓了頓,狐疑道:“因爲……北國女帝?”
寂堯笑而不語,但不說他們也能猜到。
師兄弟三人飲酒,下酒菜倒是豐富,蘇盞就坐在一旁聽着他們聊天。
蘇盞看着男人的酒杯,不免皺眉,“你少喝點。”
寂堯仿佛沒聽見似得,緊盯着白一軒說話。
倒是扶更有意無意的看了眼微微低下頭的蘇盞。
那會兒他們剛得到師兄寂堯死去的消息時,蘇盞哭到暈了過去,一度病倒,也是去年才慢慢好起來。
若不是有白一軒在一旁照看,估計早就病死了。
想必知道他沒死時,蘇盞是最開心的那個吧。
當初他們找了寂堯很久很久,都沒有找到他。
扶更放下酒杯,“對了,那兩年你到底在哪?”
寂堯姿态慵懶,往椅子上一靠,神情不羁,冷厲的目光在醉酒後更加驚人。
“漫山。”
三人均是一怔。
漫山。
他們唯獨沒去過漫山,畢竟那是師父曾經居住的地方。
而赫瀾……
白一軒趕緊繞過話題,“過去的事就過去了。”
蘇盞的面色卻很不好,她強忍着,低聲問:“真的是她殺的師父嗎?”
寂堯抿唇,斜視她:“是又如何?你想如何?”
男人的語氣無比的強硬,又帶着一股子維護的味道,讓蘇盞的心深深一沉。
她搖搖頭,側過臉擦了擦眼淚。
等再回頭時又是平時的樣子,她平靜的說:“師父生前對你最好,可到頭來……”
白一軒皺眉:“小盞!”
蘇盞苦笑,“就因爲她是你的妻子?所以師父的仇就不報了?”
“那你想怎樣?如果你想償命,你随時取我的。”寂堯順手丢過一把匕首到蘇盞面前。
男人的神情尤爲沉戾,像是黑暗中極其危險的猛獸,一個眼神都能讓人不寒而栗。
“你是你,她是她!”蘇盞有點火了。
寂堯順着袖口捏出一支煙,叼在嘴裏,隔空将燭火吸了過來,穩穩的握在手裏,一側頭,點燃。
煙霧瞬間從他的唇縫裏飄出來,連帶着他冷硬的聲音。
“我的,就是她的。”
後來,幾個人都沒再開口。
後半夜時,寂堯準備離開,可奈何喝了太多的酒,他的腳步有點晃。
蘇盞想要扶他一把,可卻被寂堯準确無誤的躲開了,他把着牆,喘了口氣,等神智恢複恢複後才直起身。
“你别碰我,我老婆會不高興的,她不高興我就不高興,你是我師妹,你要是不想我不高興,你就别靠近我。”
寂堯深了深眼眸,“你應該能聽懂我的話,對嗎?”
說完,他邁着還算穩的步子,走出了閑王府的大門。
身後的蘇盞捏緊了拳頭,臉上得笑容有點苦。
原來他還是像十幾年一樣,那麽的愛她。
走到王府門外的寂堯,拿出玲珑鏡來,勉強寫上一行字。
[老婆,你快來接我回家,我喝醉了走不去了。]
寫完,他就坐到牆根底下,老老實實的等着赫瀾來接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