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天下雨了,雨水輕輕涼涼的,赫瀾站在房門口有一會兒了,之後竟不撐傘,直奔着空蕩的院子走去。
雨水瞬間淋在她的身上,沒多久身上就濕透了,冰冰涼涼的雨水沖刷着她的臉,閉着眼仰頭,在雨水中呼吸新鮮的空氣。
從裏涼到外,神智越來越清醒。
可赫瀾恨死了這種清醒,她巴不得自己直接瘋掉才好。
站在雨裏很久,扶珠端着早膳過來時,吓得把早膳都扔掉了,撐着傘過來,“女君您…您這是在做什麽啊,快進屋,不然一會兒該染風寒了。”
風寒……
哦,染風寒挺好的。
赫瀾隻是輕微睜了下眼睛,然後就閉了上,推開扶珠的傘。
扶珠又湊過頭給她打傘,赫瀾猛的睜開眼睛,眼神那麽涼,“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現在我并不需要。”
扶珠孤零零的撐着傘站在一旁,滿心焦急的看着淋雨的女人。
而赫瀾卻依舊沒動,她隻想暈過去,不想讓自己有力氣去想那些事。
她也不想找什麽解決辦法。
這事兒,無解。
真的無解……
整整一個時辰過去,赫瀾覺得她的皮膚好像都不是她的了,麻木不仁,腳下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邁不動腿。
腦袋昏昏沉沉的,耳邊全是雨水的聲音,嗡嗡的響。
身子一歪,她毫無預兆的倒在了地上。
~
等神智再次回籠的時候,入眼的便是寂堯的那張臉。
她不知怎麽,現在一看到這張臉她就恐懼。
包括寂堯這個名字,以及小北的名字,她通通不想聽見。
仿佛隻要一聽到這兩人的名字,就有惡魔在她耳邊說:你是個壞人,你玩弄了兩個男人的感情。
“我不是!我沒有!!我沒有!!”
赫瀾瘋狂的大吼,眼睛都是猩紅的。
吓得一旁的扶珠和涼止臉都白了。
寂堯也是一皺眉頭,看着掙紮着坐起身,臉色蒼白的赫瀾,他的眼神越來越深。
“先把藥喝了,喝完我就出去。”
他方才捕捉到了赫瀾眼裏一閃而過的厭煩。
他平靜的态度與話語,讓赫瀾的理智拉回了一點。
張了張嘴,她發現,她好像不知道要說什麽。
端過藥,一股腦的喝下去,從前喊着苦的藥,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就喝光了。
寂堯的眸色再次深了幾分,拿回空的碗,按着她躺下掖了掖被子,之後走了出去。
他一離開,扶珠和涼止也不敢多留。
房裏,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赫瀾覺得世界終于清靜了,她捂着腦袋,把自己悶在被褥裏,呼吸越來越急。
腦袋渾渾噩噩的,被子忽然被人扯開,寂堯滿臉怒容,“什麽事至于讓你想憋死自己?”
赫瀾睜着眼睛,卻好像眼睛都花了,看不清什麽東西,她很冷,可身體卻燙的不行。
男人重新給她蓋好被子,他方才出去沒多久就覺得心慌,便又折返回來看看,誰知就看見赫瀾捂着被子憋氣。
他若是沒有回來,她是不是真能把自己給憋死?
終于,他問出了口,“赫瀾,你是不是壓根沒想過要跟我過一輩子?”
一種懷疑不一定非要多久,隻需要一個眼神,就能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