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現在是北國女君,總是留在東國影響着實不好,所以隻能瞞着。
書房裏。
寂堯坐在書桌後,側邊坐着幾個人,依舊是那幾個好友。
“皇上有意給你娶妻,你打算如何?”林則因問。
“娶妻?”寂堯眉目不耐,“我有妻子。”
當年他并沒有休了赫瀾,所以赫瀾在名義上仍舊是他的妻子。
聞言,幾個好友都沉默了,包括寂寒也不知道要如何勸說。
對于當年寂堯承認奸細一事,其實很多人都不信,私下裏都覺得是寂堯在袒護赫瀾,他們對赫瀾有防備,也有記恨,但說到底都是外人,人家夫妻之間的事,他們沒資格插手。
當晚,幾人留在王府用晚膳,喝了點酒,聊聊政事。
林則因跟他挨着坐,低聲問:“你是不是還沒有原諒她?”
寂堯睫毛微顫,自酌一杯,沒做回答那便是默認。
其實林則因能懂,他雖然沒有像寂堯一樣如此刻骨銘心的愛過一個人,但也能做到換位思考。
或許不明其中原由的人會覺得寂堯過于矯情。
但真的矯情嗎?
試想一下,如果那個人是自己,深愛了十幾年的人是個卧底,目的是想殺自己,放誰身上都會心寒恐懼。
這不是輕易的三言兩句就能化解的。
如果有,那一定是沒愛過、沒痛過。
“那你現在怎麽想的?她是北國女君,那可是女君,有當年的事隔着,帝後會同意嗎?”林則因終于問出了關鍵。
寂堯垂眸,指腹捏着眉心,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
“如果是以前,他們同意與否我根本不在意,可是現在,我害怕。”
他苦笑,“我怕她是再想騙我,如果到那時,我可能根本活不下去。”
他太愛赫瀾了,以至于當年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都沒想過去傷害她。
她回來了,他依舊接待,依舊給予自己所能給的最大限度的溫柔。
又愛又恨,又恨又怕。
酒過三巡,林則因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随心,如果命中注定她還是在騙你,你就認了吧,或許這就是命,也或許就是你上輩子欠她的。”
好友陸續離開,寂堯坐在那裏很久都沒有動。
寒風忽然吹進來,他回過神,踏着夜色去了芳華苑。
站在院門口望着窗子邊的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他的眼睛裏充滿了笑意。
是滿足的笑意。
他不越雷池一步,就守在安全的距離望着她,是爲了不讓自己重蹈覆轍,也是爲了保護自己。
~
深夜。
房裏,寂堯的桌上擺着一塊塊柔軟的布,他認認真真的裁剪,手裏捏着的針與他的大手形成鮮明的對比。
“主子,您該休息了。”要離提醒着他。
寂堯沒有擡眼皮,“你去休息吧,我再等會兒。”
要離自然沒走,湊近問:“主子在做什麽?”
男人唇瓣彎了個弧度,“在給我女兒做衣裳。”
“女兒?”要離疑惑。
主子知道女君這一胎是女兒?
“我希望是女兒。”寂堯認真的縫衣裳,“跟她一樣漂亮好看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