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倒是熱鬧的很啊。
舉杯喝下戒酒,女人眸光潋滟,眼裏似乎映着酒樓外的白雪,星光點點,卻暗藏刺骨的寒風。
腦海裏有股嗡嗡作響的聲音,心髒跳動的也很快,理智與沖動天人交戰,面容從最初的冰冷,變成似笑非笑,再從似笑非笑演變成眼下的笑容璀璨。
女人坐在窗邊兒,窗子的縫隙隻能捕捉到她那蔥蔥玉手,舉止優雅,飲酒的姿勢惬意,往那一坐,慵懶張揚。
眉目間的寒冷不知何時已然退卻,渡上了一抹狂妄陰冷。
從袖口中拿出玲珑鏡來,她的面容在鏡子中倒映出來,很美,美的毫無瑕疵,隻是那雙眼睛裏似乎蘊藏着深不見底的黑暗。
她問:在哪呢?
等待着字迹從鏡面消失。
隻是一杯酒下肚,鏡面便熱了一下。
——在同人商議事情,晚膳可是按時吃過?
赫瀾嘴角輕勾,在鏡面寫着字。
——嗯,吃過了,商議什麽事啊?人多不多?人多可不許喝太多酒,别忘了上次的事。
這句話消失後,赫瀾等了許久對面才回過來。
——在商議四方來賀的事,不飲酒,你不必擔心,我很快回去。
赫瀾笑眯眯的看着那一行字,心下翻騰的難受,捏着玲珑鏡的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她極力的在忍耐,她怕她的火氣一上來容易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雖然她的過去已經把她的性子磨練了很好,遇到任何事都足夠冷靜沉着,可……
可一想到隔壁有寂堯,而寂堯很可能在同樊亦瑤在一起,她所有的冷靜沉穩都在一瞬間飛走了。
胸口裏就像是有團火在燃燒,一股氣從腹部直逼心髒,最終停留在腦袋裏,正在一點點的在摧垮她的理智。
她深而陰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鏡面裏的人,握着鏡面的手指竟然出了血,血迹順着鏡面滑下,就像是一道猙獰的疤痕縱橫在她的臉上。
格外的恐怖、詭異!
赫瀾吐出一口濁氣來,淡然的放下玲珑鏡,仔細傾聽着隔壁的歡聲笑語,手上的傷口她沒在意,端起酒杯喝起酒來。
可想而知,她用了多大的定力才壓下心中的憤怒與殺意!
兩壺酒,慢慢見了底。
她的臉頰绯紅,眼神淡定又陌生,藏在深淵中的嗜血殺氣順着她的身體一點點湧出來。
赫瀾放下酒杯,緩緩起身,腦袋有點暈,呼吸也有點急促,不知是酒的緣故,還是那股憤怒的原因,她腳步穩穩的邁開走出廂房。
向左側走了幾步,裏面熱鬧的笑聲立馬鑽進耳中,像是一隻柔軟的手指一樣,正慢慢瓦解她拼命建起來的理智。
她半垂着眼眸,長長的睫毛微動,薄唇慢慢勾起一個妖娆的弧度來,看的過往的小二與客人不自覺的繞開。
那些人低着頭走過,心頭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赫瀾王妃這是怎麽了,眼神怎麽那麽可怕!
“吱呀——”
隔壁廂房的門猝不及防的被推開,女人的身影突然落進衆人的眼裏。
廂房中,有一瞬間的死寂。
而赫瀾的目光飄飄然的落到并排坐着的一男一女身上。
寂堯在看到她時,也是心裏瞬間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