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入門,就是這般氣勢,那将來又會是如何。
此刻,夏羽柔的臉色已經變得極其不悅起來。縱然知道天涯不可能吃什麽虧,可也實在看不下有人這般欺辱她從小護到大的小丫頭,不由自主想要開口訓斥。
隻是,她才剛剛開口就被夏無霜給不動聲色的攔了下來。隻見女子微微搖頭,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示意就在一邊看着便好。
她夏無霜要是連這麽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都收拾不了,還怎麽做這個人人談之變色的予王妃。
然而,就在那婢女打算開始動手時,夏無霜那邊倒是傳來一聲好心的提醒,“陳小姐,本妃在這裏還是提醒你一句,凡事留一線,免得日後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她語音清冷,若細細聽來,還帶出了一股不容置疑的煞氣。
若陳落離真的下手,等待她的可就是來自于清竹閣無盡的報複。
要知道,清竹閣之中平日裏雖然打打鬧鬧不斷,可這也僅限于内部幾人罷了。一旦有外人欺辱了進來,不管是誰都不會放過那人。
他們的護短,恐怕還真是沒人真正見識過。
“王妃,說話算話,既然這侍衛都認了,你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替他求情。難不成你二人之間還有什麽别的交情?”
模棱兩可的一句話,卻是讓夏無霜本還是雲淡風輕的臉色陡然間有了變化。
好,這個陳落離,很好。
老虎不發威,還真當她是個病貓不成。陳落離此話說的已經是極爲過分,就連炎清等人本來是看戲的表情都變得冰冷起來,陣陣冷然的目光落在了陳落離身上。
隻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個陳落離還根本未曾意識到自己究竟是惹了什麽樣的一群人。
夏無霜冷笑一聲,直接便轉身坐回了藤椅之上,不再理會此事。陳落離則認爲夏無霜這是怕了,便毫無忌憚的吩咐那婢女動手。
她今日過來就是探探虛實,這個予王妃這麽不堪一擊,倒是浪費了自己準備了那麽久。
随着她的話音落下,婢女的揚起的手掌也随之而下。天涯還是那麽一副不羁模樣,根本不将這一巴掌當回事,亦沒打算有半分躲閃。
他一個暗衛,這一巴掌對他來說根本就是毛毛雨罷了,不怕陳落離動手,就怕這個女子不動手。
下一秒,衆人隻聽無比清脆的一聲,再朝着天涯那處看去,隻見婢女用盡全力的一巴掌并未打在天涯臉上,而是被迫改變了力道重重拍在了天涯左臂之上。
這一下,天涯可是結結實實就挨了上去,根本沒有運功抵抗。不用說,待褪盡衣衫之後那裏定是一個無比明顯的巴掌印。
然而,唯一讓她們沒有料到的是,婢女一巴掌居然打在了天涯左臂之上。天涯和炎清等人本是想着挨一巴掌之後再躲也不遲,不知是誰動手。
左右看了一圈之後,看到王妃不善目光,天涯心中才湧上了一陣感動。
方才,是王妃。
在天家之中,不管是暗衛還是侍衛,這種事都是不可避免,而在主子那裏也都是默認。挨了這一下,他們的後續才能夠繼續進行。
可即使如此,王妃也絕不願一個小小婢女的巴掌落在他臉上,卻是真真切切的将他當成了一家人看待,而不僅僅是個暗衛。
有這份心意,就已經足夠。未來,刀山火海,他都不會有半分怨言。
夏無霜雙手抱胸懶洋洋的坐在那裏,天涯再怎麽說也是她的人,她不護着誰護着。就算是要同這個陳落離玩陰謀,也絕對不至于讓一個婢女來這般侮辱天涯。
方才那一下,已經足夠她以後去興師問罪。
婢女看自己的第一下居然落空,心中自然是不平衡,揚起手臂便打算第二下,說什麽也要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侍衛給打暈過去。
沒想到的是,這一下,天涯整個人身上的氣息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然而,本來打算動手的天涯又突然将渾身上下的氣息給完全收斂了回去,速度快的讓婢女幾乎以爲方才是自己的感覺出了錯,一切都是幻覺而已。
不論如何,該打還是要打。
然,錯過了之前的一下,之後她就再也不會有機會。
本來還看得有幾分疑惑的夏羽柔很快就明白過來天涯意欲何爲。在清竹閣的門口,一道不染纖塵的白色身影已經出現在那裏,清冷的眸光正看着院中的一切。
鳳予弦本就有着天家血脈,一舉一動間更是多年入骨的風華,眉眼精緻且淡漠,鳳眸微微上挑,已然是動了怒氣。
天涯很顯然就是看到自家主上回來了想要故作委屈,連還手都不打算,就這麽乖乖站在原地,更是讓鳳予弦氣不打一處來。
他調教出來的人,何時輪的上旁人來收拾了。
夏無霜亦是眸光一亮,聲音也變得委屈了起來,糯糯軟軟沖着陳落離道,“陳小姐,得饒人處且饒人,這清竹閣現在好歹還是本妃在做主。”
這般語氣,卻是對上鳳予弦都不曾有過的,更是讓門口的男子氣的眼角跳動個不停。
平日裏對他不都還是大呼小叫,怎地現在就乖巧委屈成了這般模樣。縱然知道自家小王妃這是做戲給自己看,可那心卻是早就軟的一塌糊塗。
現在的夏無霜,仿佛成了那個天真無邪的小丫頭一般,讓人湧上一陣陣保護的沖動。
專注于立威的陳落離此刻正面朝天涯,完全沒有看到清竹閣門口的人影。再加上聽到夏無霜這般語氣,更是有恃無恐起來,一派頤指氣使,“哼,當真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狗,王妃調教出這般不懂禮數的下人,還好意思自稱清竹閣之主,連本小姐都替王爺惡心!”
她的聲音極大,幾乎是響徹了整個清竹閣。
來之時,那個恬靜溫婉的女子早就在夏無霜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之下消失不見,氣焰越發的嚣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