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就在自己面前完全承認了這件事就是她做的,可在場沒有人聽到這句話。所有事情,也都隻有他一個人清楚。
當真是百口莫辯。
“父皇,就是這個女人!”
見衆人都站在原地不動,隻是各種各樣的目光朝着這邊傳來,太子便更加着急起來,一次又一次的強調着。
然,現在的他,和跳梁小醜也沒什麽區别。從開始到現在,所有明眼人都能看出一切都是太子自導自演,不過是被人家反玩了一把罷了。
男子漢大丈夫,拿的起又放不下,就連宮中的禦前侍衛對這個太子都有了失望之色。
可不管他怎麽喊叫怎麽激動,沒有皇帝的命令,所有人都還在原地站着,一動不動。皇帝亦從涼亭中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晦澀不明,讓人捉摸不透。
見衆人都沒有反應,太子内心的激動亦是快要将他自己給逼瘋。
畢竟,他耗費了太多的力氣在這件事情上,希望越大,之後的絕望也就越發的劇烈起來。好,别人不動手,那就他自己來動手。
無邊的憤怒之中,鳳行止幾乎忘了一旁還有皇帝的存在,直接就朝着夏無霜沖了過去,顯然是動了殺心。
一切明明不該是這樣的,父皇對這個賤人也是恨之入骨,就由他去親手了結吧。
隻是,他的動作才剛剛發出,便見對面女子臉上的微妙笑容,說不出的詭異。再之後,便是鳳予弦倏然出現的身影,死死的擋在了他的面前,“太子,本王勸你好自爲之。”
這聲音,不像平日裏的溫潤儒雅,反而帶了幾分冷凝,讓衆人陡然之間都清醒了不少,暗歎于太子今日的表現。
他的小丫頭,豈是這麽容易欺負的,早知現在,當初又何必動了邪念。
如此,一場鬧劇,在行宮之中上演,分外熱鬧。
此時,韋曉妹也看到了來自于夏無霜的目光,心領神會,朝着皇帝的方向走了幾步,若有若無道,“陛下,太子這…”
說着,女子又有些爲難的朝着一衆翎風國侍衛看去,仿佛無比善解人意的模樣,“行宮之中這麽多我翎風國侍衛看着,多少都有些不好。”
她說的若有若無,可是讓皇帝的神色也在瞬間有了變化,反應過來這裏可是翎風國公主的行宮。這樣的太子,若是傳了出去,他們雲啓國的面子該往哪裏放。
“殿下,今日此事…”
皇帝頗有些不悅的看了眼太子,又朝着一衆垂着頭的翎風國侍衛掃了一眼,淡淡出聲。
韋曉妹是什麽人,皇帝才剛一開口,她幾乎就明白了一切,不停的點着頭打包票,“陛下放心,今日之事,本公主會責令他們不可外傳。”
隻是,别人怎麽傳,她就不能保證了。
這邊話音剛剛落下,才停歇了一會兒的太子又開始鬧騰起來,左一句父皇又一句賤人,哪裏還有一國太子的模樣。
在一片的慌亂之中,皇帝的聲音終于響起,“夠了!”
這聲音極大,生生壓過了在場的所有喧鬧。一國之君的憤怒,可不是誰都有機會見上的,此時的皇帝顯然已經是忍無可忍,連個眼神都不願意給太子。
這次的他,已經是做的太過。
“父皇。”
另一邊的太子還是不甘心,緊握雙拳,遲遲不願意放棄。
他越這樣,皇帝也就越發的惱火起來。上位者,需要的從來都是有眼色聽話之人,而不是要這樣脫離掌控的一國太子。
如此狂躁,又如何能夠服衆。
以往,或許是因爲太師府和皇後的勢力,不論太子做什麽事皇帝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來不會過分的苛責,随意說兩句便過去。
但這次已經不一樣,鳳行止踩到了皇帝的底線,讓他再也不能容忍。
見鳳行止還有臉叫他,皇帝更是憤怒起來,甩袖而走,聲音在行宮之中久久不絕,“給朕滾回你的東宮去,火靈芝一時間交由龍衛來查,太子閉門思過,不得出府!”
短短的幾個月間,這已經是太子的第二次禁閉。
不得出府,不得參與朝政,一向是太子最爲忌諱之事。
這麽多年,他的太子都當的如履薄冰,這個位子太多人盯着,他不能放松一丁點的警惕。可禁閉半月,朝堂變幻,誰能知道又變成什麽模樣。
此事,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
皇帝離去,一衆宮中侍衛也緊跟着離去,夏無霜還是相安無事,反倒是太子受到了重創。心心念念想要算計别人,到頭來才發現原來自己才是那個被人算計的傻子。
這個認知,讓太子的身子僵在原地,久久都不能動作。
“殿下,請吧。”
韋曉妹可是身份尊貴,對上太子也是一向的跋扈,根本沒将太子的憤怒放在眼裏,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塵埃落定,現在不管太子再找出什麽樣的證據都是無濟于事,已經徹底的失去了皇帝的信任,又能有什麽辦法。
許久之後,鳳行止才終于有了動作,他朝着行宮之内的所有人都一一看去,極盡憤怒和仇恨,深深的烙印在了心中。
不過在場之人和太子也都是死敵,對對方也都是恨之入骨,亦沒什麽反應,反而都帶着嘲諷笑容盯着太子離去。
太子離去,整個行宮才恢複了往日的熱鬧,幾人相視一笑,都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甚是嚣張。
所有一切,都是剛剛好,配合默契,若是中間任何一環出了差錯,恐怕所有一切也都會前功盡棄。
太子來時,夏無霜才剛剛将火靈芝自閻羅殿那邊取回,不到一個時辰便熬好了藥給夏羽柔服下。
隻是女子現在身子太過于虛弱,堅持了這麽久已經是極爲不易。太子等人剛剛離去,夏羽柔的身子就是一軟,背後盡是冒出的虛汗,被幾人扶回了床榻之上。
“三姐好好休息,這些事都有我在。”
夏羽柔平安無事,她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