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過這個話題之後,二人再次将目光放在了中央舞台之上的表演,言笑晏晏,好不和諧。
甚至于,在場不少人看着這一對璧人也都生出了幾分羨慕之意。能夠讓太師府的大小姐如此這般,恐怕除了這個身份神秘的白弈之外也再無他人。
不得不說,摘星樓中的表演确實也是别出心裁,一連幾日,日日不同,讓人看的眼花缭亂,從不會有厭倦之感。
二人淺笑嫣然,亦是成了一道極爲獨特的風景線。
而就在小厮緊張的注視之下,自家主上終于翩翩而來。他一向魅惑而懶散的瞳孔之中如今帶了幾分焦急之意,用詢問的目光朝着小厮看去。
隻是還未曾開口,餘光就已經掃到了那唯一的白衣。
十日不見,他還是那般,溫潤清淺,似乎世間沒有什麽事能夠讓他放在心上一般。
在他一旁,坐着幾乎日日都來摘星閣堵人的太師府大小姐。可即使是如此跋扈的女子,白弈對上之後依舊是一如既往,沒有半分煩躁和不耐,一口一口品着茗茶,風華無限。
看着看着,楚漓北竟也呆在了原地。一旁的小厮似乎是想說些什麽,但看着自家主上的這般模樣到底是沒有說出口,陪着站在一邊。
十日,不長也不短,但楚漓北隻覺心中什麽地方缺了一塊,莫名的不安,讓他不明所以。
白弈和予王府之人關系甚笃,他看的出來,那這次予王妃之事…
想到這,楚漓北的目光之中又多了幾分焦急之色,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些莫名其妙的情緒到底是爲何。
頓了半晌之後,楚漓北才淡淡出聲,“請白兄上來。”
說着,他便要自暗門朝着三樓而去,隻是接下來小厮的話又讓他再一次的停下了腳步,重新用審視的目光朝着小厮看去,涼意漸生。
“主上,白公子來了之後便坐在那裏,直言在一樓便好。”
這回,白公子的态度依舊如同以往那般溫潤有禮,隻是又多了幾分疏離,讓他不敢靠近,隻能等着主上前來。
直覺中,應是出了什麽事,才讓白公子如此這般。
楚漓北的神色也漸漸冷了下來,一對丹鳳眼眯了眯,直直看向白弈。他是不是脾氣太好,以至于讓誰都欺辱于頭上。
活閻羅,在整個江湖甚至于整個雲啓國之中都能夠讓人聞風喪膽,可這一切對上白弈之後似乎都不值一提,完全沒将他看做殺手。
而他,竟也不知不覺的退步,連自己都沒什麽察覺,到底是爲何。
如今,竟讓他親自去找,好大的架子。
想着,一向邪魅的楚漓北陰冷漸生,讓小厮都不由得抖了抖身子。能夠如此程度牽動自家主上情緒的人,世間恐怕也不多,面前的白公子則算一個。
另一邊隔了不遠的白弈神色依舊,沒有半分改變。但楚漓北的氣息剛剛一出現,他便清晰的感受到,不過是勾了勾唇角,連眸光都未曾移動一下,注意力仍舊還在舞台之上,時不時轉頭同楚嫣然說兩句。
流雲低垂着頭,也知道二人之間暗中的較勁,未曾說話。
高手之間,即使是氣息的比拼也是一念之間,他不能打擾。
況且,他一向相信他家的王妃。
一樓之中,嘈雜之聲不斷,不停的有人發出竊竊私語之聲,擾的人心煩意亂,也沒什麽人感受到了其中的非同尋常,都是一如既往。
隻是,這樣的嘈雜讓許久未曾被撥動心弦的楚漓北心煩意亂,胸腔之中的怒火也不停的湧了上來,甚至不想控制。
台上的咿咿呀呀還在繼續,每個人臉上都帶着自己的豐富表情,沒感到什麽不妥。而白弈卻是身子一頓,桃花眸底的色澤也逐漸深了起來,折扇收起,朝着楚嫣然看去。
還沉浸在自己的歡快中的楚嫣然顯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知道爲何白公子突然變了神色。
“白公子…”
在這般的注視之下,楚嫣然剛剛想要說些什麽便被白弈的聲音打斷,沉靜而緩慢,“楚姑娘,你該走了。”
說着,他已經朝着四周環顧而去,感知到了什麽,臉上也勾出了一抹冷笑。
他今日恐怕能夠好好見識一下,來自活閻羅的氣場到底如何,這件事還真是變得越來越有趣起來。
閻羅殿的人爲何沒在三姐身旁出現,楚漓北突如其來的改變,讓白弈之前心中的猜想也被打亂。
今日,他就要來問個清楚。
也就是在一瞬之間,整個摘星樓之中都多了幾分肅殺之意,台上女子的唱腔也陡然停下,識趣退到了幕後,讓不少人都是滿臉的疑惑。
而這樣的疑惑也沒有持續多久,很快,衆人便知道發生了什麽。
在摘星樓的二樓之上,一紫衣男子迎風而立,半邊臉之上帶着玄色面具,看上去甚是恐怖。而另一邊露出來的臉龐之上,則盡顯魅惑,帶着詭異的花紋,正冷冷盯着下方的一衆人。
在紫衣男子的手上,帶着一把閃爍着銀光的匕首,仿佛随時都能夠奪了人的性命。
摘星樓之中高手不少,江湖人士也不少,對于活閻羅三個字自然也都是聽過。傳聞之中閻羅殿之主相貌絕美,是以戴半邊面具,手持匕首,殺人于無形。
那現在…
很快,就有人反應了過來,聲音中帶着無盡的驚恐之意,指着二樓之人不可置信道,“活,活閻羅。”
這個閻羅殿之主一向是行蹤不定,今日如何會來了這裏。
三個字一出,所有人都陷入了無盡的恐慌之中,想要落荒而逃。活閻羅出手,從未失敗過,他們還是離得遠些爲好。
方才還一派安定的摘星樓突然之間便傳出了接連不斷的尖叫之聲,紛紛朝着門口跑去。
二樓的紫衣男子不過是面帶嘲諷看着樓下慌亂的衆人,宛如都是些蝼蟻一般不值一提,目光始終聚集在樓下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