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楚嫣然,讓夏無霜連讨厭都讨厭不起來。她是刁鑽跋扈,卻也敢愛敢恨,恐怕也隻有權傾朝野的太師府才能夠養出這般性子的女子。
從某一個方面來看,楚嫣然和陸清塵這兩個小丫頭還在什麽地方有些相似。
摘星樓之中賓客滿盈,皆是常來常往之人,也知道太師府的楚大小姐對這個來曆神秘的白公子甚是心儀,直到現在也已經是見怪不怪。
能夠讓以前帝都的第一美人另眼相看,已經足夠不少人去羨慕。
隻是,白弈卻沒有半分感覺。
他的身子僵直,和對面的流雲對視一眼,皆是無可奈何的神色。這下,就算是逃也逃不掉,隻能讓主上先勉強應付着了。
說到這,能夠讓自家主上頭疼成這般模樣的,也就隻剩下這個楚嫣然了,還當真甚是有趣。
片刻之間,一身淡紫色衣裙的楚嫣然就已經走到了白弈面前。多日不見,他依舊這般風華,讓人仰慕。
女子歪了歪頭,也能夠感受到每次白弈的逃離,卻也不想再給他什麽機會,反而比以往更加放開了些,“白公子,好巧。”
她也算是不請自來,沒有半分的不自在,直接便坐在了白弈身邊,沖着男子眨了眨眼。
一連十日時間,白弈都未曾在摘星樓中出現,讓楚嫣然都差點以爲,這個風華萬丈的少年離開了帝都,幸虧,今日又重新有了消息。
聽到楚嫣然的聲音之後,白弈的折扇也放在了一邊,廣袖輕揚,替女子斟了一杯茶來,唇邊是淺淡的笑容,“不巧,恐怕楚姑娘早就在這摘星樓中安插了人手,請。”
說着,他将手中的茶盞朝着楚嫣然推去,自己亦是舉杯輕抿。
一舉一動,都透着說不出的尊貴之意。
這樣的白弈,讓楚嫣然再一次的看呆了去,甚至連茶盞都忘了接過。
是啊,她早早就在摘星樓中布下了人,一旦有白弈的消息便立刻前來通知她。爹爹的一番責罵之後她也想着忘記,但是再見之後卻發現無論如何都放不下。
即使,就是這般尋常聊天對她來說也是足矣。
“白公子好眼力,不過既然知道嫣然在這裏早有布置,公子爲何還要前來?”
她不依不饒,白弈卻是雲淡風輕,笑着搖了搖頭,“楚姑娘并非洪水猛獸,白某爲何要躲?更何況佳人相伴,也算是人生一大樂事。”
白弈本就是一絕色女子,可偏偏對美人兒有了興趣。這樣看來,楚嫣然的确比一般的世家小姐還要可愛。
真性情之人,已是不多。
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再次讓楚嫣然紅了臉頰,看的一邊的流雲嘴角不停抽搐,真應該讓王爺來看看主上現在的這幅模樣,還真是…
明明是個女子,卻将太師府家的大小姐聊成了這般,梁子應該是結大了。他甚至都無法想象,當太師府中之人知道一切之時會是什麽樣的表情,恐怕都恨不得将自家主上抽筋剝皮吧。
隻是,一來一往間,白弈沒感到一點的不妥,反而逗的楚嫣然頻頻綻放笑顔,沒有一點大小姐的架子,反而像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女子一般。
反正等着也是等着,和楚嫣然聊聊天也甚是不錯。
“不知楚姑娘可曾聽說過予王妃?”
說着說着,不知爲何白弈便将話題轉到了另外一個方向,連楚嫣然都是猝不及防。不過她向來也不會掩飾自己的感情,冷笑一聲,還記得之前在大殿之上見過的那個絕色女子,“自然見過,予王妃貌美如花,就連本小姐都略輸一籌。”
雖然她一直被稱爲帝都第一美人,卻也自認比不過夏無霜的絕色美豔。
在她的面前,仿佛所有世間女子都能夠低到塵埃之中,不值一提般。
況且,近日帝都之中關于這個予王妃的事情鬧的是沸沸揚揚,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一旁的白弈聽着這般的評價依舊是一臉的淡然,隻等着下文。這件事太子的青龍門都參與了,太師府不可能一點的消息都沒有。
“不過,自古紅顔薄命,想必白公子也聽說了近日帝都之事。”
說到這,楚嫣然歎了一口氣,似笑非笑的将杯中的茶水盡數飲下。這件事,她确實知道一些,朝堂水深,爹爹有意讓她遠離,她能夠得到的不過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罷了。
紅顔薄命?
白弈眉頭一挑,眸中更是多了幾分興味,“楚姑娘此話可不盡然,予王妃和相府三小姐一事,背後操控之人理應不少。”
帝都所有世家對于這件事多少都會有幾分猜測,自然也能夠猜出來這次的事情絕不是什麽簡單的天災,而是人禍。
至于背後之人,就已經不是一般人敢妄加揣測的。
即使是楚嫣然,對于這番話題也是能避免便盡量避免。她雖對那個予王妃沒什麽好感,但衆人大費周章不過爲了一個女子性命,也着實是讓人恥笑。
如若天下興亡都放在了一個女子身上,那還要這一群男人有什麽用。
聽到白弈的話之後,楚嫣然神情一變,随即又恢複了往日的天真之色,話語中帶着幾分提醒,“白公子,予王妃之事在帝都也算是禁忌,還是不要多打聽的好。”
她知道,這件事涉及的不光光是太子一人,縱然白弈有天大的本事,面對着鋪天大網,也終歸會受傷。
這些,都是她不希望看到的。
楚嫣然的回答顯然是超出了白弈的預料,眸中多了幾分詫異之色。這個女子,竟将一切都看得如斯清楚,看來以前還是自己小看她了。
面對的楚家大小姐不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跋扈之女,隻是更多的時候她都在裝傻而已。又或者,隻是太師爲了保全她而煞費苦心。
“那白某多謝楚姑娘提醒,這件事情就當從未提起過。”
女子說不提,他亦是從善如流,轉變的無比之快,更讓一旁的流雲對這個楚嫣然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