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乍一看,似乎也确實就是這樣。
夏無霜面色還依舊帶着委屈,待在男子懷中。而對面的兩個人都是疾言厲色,狠狠瞪着這邊。
如此淩厲氣場的鳳予弦,他們着實沒有見過幾次。因爲此次事件,這個平日裏看起來溫潤的男子接二連三同他們對上,已經是讓他們始料未及。
“予弦來了啊,快哄哄這個小丫頭,怎地已經哭上了。”
上位的男子瞥了眼皇後,語氣溫柔。
被這麽一說,夏無霜仿佛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直接頭一轉,便悶在了男子的胸膛之間,竟是連臉都不願意露。
既然鳳予弦來了,那她便什麽都不用做了。她相信這個男人,可以替她解決一切。這是她前世之時從未有過的感覺,從未有過的安心。
有時候,一瞬就足以代表一生。
他伸手安撫般的拍了拍女子脊背,“好了,皇後說話向來嚴厲,你不必當真。”
不必當真…
另一邊皇後的臉色一變,“予王爺,你派侍衛圍了東宮一事本宮可以不和你計較,但予王妃無緣無故打了太子妃,這件事說什麽都過不去了吧。”
這次東宮受得損失太大,現在隻能狠狠咬緊此事不松口,如若不然,以後再翻舊賬便很難。
皇後開口,懷中的小丫頭又是象征性的一縮,仿佛有多害怕一般,看的上位皇帝都是忍不住發笑。
這個小丫頭,打人的時候威風凜凜什麽都不怕的模樣,在老三面前居然是這幅模樣。
鳳予弦顯然也沒了耐心,眉鋒一揚,語調冰冷,“那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反對。不過我們還是先應該談談太子妃謀害皇親國戚一事吧,雲啓國曆法之上寫的清清楚楚,用不用本王再給皇後說一遍。”
如此一來,意思便是若要動她的王妃,那太子妃便保不住了。
畢竟,一個是謀害皇親。而另一個不過就是打了太子妃。
熟重熟輕,一聽就明了起來。
短短的一句話,對面的二人似乎都是氣息一滞,半晌說不出話來。
男子一笑,“況且,打太子妃一事動手的是東宮侍衛,難不成本王王妃竟有這個本事能夠指使的動東宮侍衛?”
“哦?動手的是行止的侍衛?”皇帝眸子一眯,很顯然這件事皇後壓根便沒有提出來,就是爲了責罰王妃。
東宮侍衛動手,和王妃能有什麽關系。這盆髒水,潑的也太歪了些。
太子咬了咬牙,心不甘情不願,“是,可…”
明明就是夏無霜歪曲人意動手,那麽多百姓在場,他還急着上朝,所以才容忍…沒想到居然又是面前二人設的圈套。
“好了,又是一通胡鬧!無霜還沒同太子妃計較什麽,你們二人倒是蹦的歡快,非要将老三家的置于死地。”皇帝面帶失望之色,“你堂堂一國太子,難道還容不下一個小丫頭不成?”
皇帝的語氣中帶着質疑,接二連三的發問讓鳳行止和皇後都是啞口無言,連辯解的力量都沒有,隻是三番兩次張開嘴又硬生生的被憋了回來。
他們能說什麽,鳳予弦說的沒一句假話,就算是去查證也不會有半點不同。
但他們準備已久的說辭,就這麽三言兩語之間被人戳破,自然是萬分不爽。
皇後擡眸,直直對上了皇帝的審視目光,身子一頓,立即改口,“陛下說的對,是臣妾處事不周,回去定好好教育行止。”
今日一事,隻能到此爲止。
撲在鳳予弦懷中的女子嘴都快咧到了耳朵之上,這個男子,果然懂她。
他們二人什麽都還沒說鳳予弦便已經明白了她今晨所做一切的含義。更有甚者,男子一開始便抛給了皇後個條件。
她和太子妃,皇後隻能如意一個。
在皇帝面前,說什麽皇後也不能在此刻舍棄夏羽岚。根本就是一步死棋,虧皇後和太子二人還興緻勃勃前來,反倒是打擾了她在府中的睡覺。
“嗯。”
皇帝随意答應了一聲,見下面二人也不再鬧騰,臉色緩和的不少,長長歎了口氣,“你們兩個都是朕的兒子,朕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骨肉相殘。”
“予弦不過就是個閑散王爺罷了,對其他事并無興趣。”
男子神色淡淡,已經當着太子之面表明對這個位置并沒有半分興趣。
鳳行止朝着這邊微微點頭,“此次是兒臣心胸狹隘,日後定不會出現今日等事。”
大殿之上的氛圍突然之間變得和諧起來,兩方之人都是面帶笑容。暗中刀光劍影,亦都是互相提防。
皇帝知道這二人間的事根本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解決的,又看了半晌後才放棄。
夏無霜還是一動不動,将身子所有的重量都放在了男子身上,宛如一個在撒嬌的小孩般,看的讓人忍俊不禁。
敢在皇帝面前就如此這般的人,确實是不多了。
見衆人目光都投在了夏無霜身上,鳳行止揉了揉小丫頭腦袋,“好了,無事了,起來吧。”
女子搖了搖頭,悶着聲音,“我不,丢人。”
她兩隻手緊緊攥着鳳予弦的白衣,似乎是極不情願起來,讓男子一陣無奈。他的小丫頭難道還知道丢人?
這般舉動讓皇帝嘴角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起來,“行了,朕一個老頭子就不參與你們這些了,帶着王妃回去吧。”
“那予弦告退。”
出來之後,夏無霜才從男子懷中給鑽出來,一臉的雲淡風輕,仿佛方才所有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蹭一下就進了馬車之中。
這樣的夏無霜,和平日裏可是大相徑庭。
鳳予弦同樣奇怪,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身上爲何會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時而跳脫如少女,時而又冰冷的宛如修羅,讓人背脊發涼。
他搖了搖頭,莞爾一笑,最後也跟着上了馬車。不管是什麽樣的夏無霜,都是他的王妃。
這二人開心了,但皇後和太子那邊可是氣的不輕,居然又一次的無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