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兩個少年互相看着對方,天涯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懊悔之色,而流雲則一直保持着那般冷然表情。慢慢的,慢慢的揚起了一抹笑容。
他,真的做到了。
半個月的時間,他沒有辜負自家主子的信任。
現在,就連潇然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麽狀況,“對啊,現在的情況流雲必死無疑,怎麽會是他赢?”
就在二人的疑問之下,天涯斂了臉上神色,心中是無盡的波瀾起伏。隻要他能夠再小心一點,就不會出現現在這樣的狀況,都是他太過輕敵。
不過,現實之中,就是這麽一丁點的分毫,都足以讓人被置于死地。
“你們二人轉過來。”
鳳予弦微微擡眸,聲音驟然響起,在這個寂靜的院落之中顯得煞是好聽。
聞言,二人維持着先前的動作慢慢朝着在場衆人這邊轉來。
直到這時,看清所有細節的幾人才是真正的震驚。就在他們根本沒有在意的那隻手上,不知從何時已伸出了一支匕首,好像就一直綁于袖中,發出陰冷的光芒。
明明是一個完全沒有武功的少年,一招不到,居然就這般控制了天涯的命脈,這是多麽恐怖的一件事。
潇然和炎清看到真相以後定定站在原地,良久無言。先不說如若天涯不小看流雲結果會如何,可就這般出乎意料的攻擊大抵不少人都會中招。
而這,才僅僅隻是其中一手而已,他們不知道,在半個月裏,王妃到底還教了少年什麽。
天涯武功路子本就是集百家之功,詭異非常,可對上流雲以後居然都沒有半分用武之地。
一直自視甚高的三人這時才真正懂了王爺之前同他們說的話。
夏無霜,絕對不可以小看。
良久無言,半晌之後潇然才慢慢緩過來,看着一旁的夏無霜道,“可天涯的劍也過去了,二人最多算是平手啊。”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爲何天涯直接便認了輸。
說罷,女子眸光淡淡,倒是天涯開了口,“這衣裳中另有玄機。”他本正驚訝于流雲爲何根本不躲,反而還要朝着自己的劍鋒而上。
可就在那劍尖碰到流雲之時,似乎有一極硬的東西擋住了攻擊,就在這緩沖的時間裏,流雲手中那鋒利的匕首便已經有足夠的時間将他殺死。
幸虧,這隻是一場比試而已。
所有的疑惑盡褪,流雲的手也逐漸放了下來,衆人再朝着少年看去之時,那袖間的匕首就已經消失不見,看不到蹤影。
天涯朝着流雲躬了躬身子,重新回到鳳予弦身後,整個人臉上有着難掩的失望之色。
這種事情,不管發生在他們三人誰身上,大抵都是難以接受。
他們本就是天之驕子,在江湖上名号也極爲響亮,可是今日…
女子暗歎一口氣,自然看出了面前幾人心中不服,墨發垂瀉,迤逦而行,她走到流雲的身前道,“我教他的不過是暗殺技法而已,和你們不同,再加上輔助裝備,出其不意,這才赢了天涯。”
她說的雲淡風輕,可周遭之人哪個不是人精,他們知道這場比試流雲獲勝有多艱難。
需要對人心的揣測,需要極強的技巧,也需要極大的膽量。
而他們,卻全部都沒有做到。
縱然是心有不平,但他們也無話可說。
鳳予弦負手而立,高聳的鼻梁之下娟狂的薄唇微微揚起,心中波瀾漸起。今日的結果,連他都沒有想到。
流雲的招式和這裏格格不入,恐怕放眼整個雲啓國,能使出這般招式的人現下也全部都在清竹閣中。
若是其人多了…
不堪設想。
“王妃請賜教。”
三人都是癡迷武學之人,自知不足,無比統一的站在了夏無霜面前。他們想要看看,王妃究竟是何等厲害。
鄭重其事。
夏無霜一對桃花眸盛着滿院星輝,一襲白衣如水清冽,含笑看着幾人,帶了幾分贊賞之色,能夠在如此快的速度中認清自己不足,難能可貴。
“可…”
流雲上前一步,他身着主上特意準備的玄衣,可主上現在卻是兩手空空,根本不公平。
女子搖了搖頭,“流雲,我教過你,敵人從來不會給你時間準備,你應該做的,是任何時候都讓自己處于最好的狀态之中。”
“是。”流雲氣息一滞,再次退後。
“你們三人一起上吧,用盡全力。”
夏無霜依舊是一副慵懶模樣,款款走至三人中心,白衣垂下,顯得腰肢纖細,不堪一握。千年之後的武學結晶,絕不是那麽簡單的,尤其是對上這個冷兵器的時代,她簡直就是占盡了優勢。
就是這樣的女子,悠然自得,對着三個江湖之上頂尖高手說你們一起上吧。
這是何等的自信。
就連鳳予弦都有些不贊同,以一敵三,他的暗衛也都不是吃素的,這個小王妃也太過張狂。“無霜,還是一個一個來吧。”
方才是天涯未曾注意到流雲的套路,現在三人都有了警惕,再打起來可就不那麽容易了。
“不需要。”
話音落下,女子也就跟着有了動作,周身氣息一變,無盡的死氣蔓延,迅速便包裹了周圍三人。
還是那一襲白衣,卻已經成了虛影,如此速度和氣勢,已經遠遠不是剛才的流雲能比。沒有一絲半點多餘的動作,夏無霜出手淩厲狠辣,直擊要害,在暗夜中悄然無息。
明明就在他們身旁,可他們卻感受不到夏無霜一絲半點的氣息,隻覺危機四伏。
她,完全就是地獄的修羅。
炎清司暗殺,在夏無霜面前,卻恍然成了一個新手般,被女子處處壓制。
他們能夠感受的到,這根本就不是夏無霜的全部實力。在他們三人的全力攻擊之下,女子宛如閑庭散步般,悠閑至極。
半刻鍾後,夏無霜如入無人之境,打的酣暢淋漓,而三人卻是叫苦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