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尋和煙冬哪裏見過如此場面,都有些不忍心看下去,默默背過了身子。剩餘幾個丫鬟也都是再也看不下去,又不敢惹面前這位煞星,強忍着心中的嘔吐之感跪在一邊,後悔爲何昨日要在背後亂嚼舌頭。
地下的女子成了一堆血團,時不時的動兩下,眸中是更加濃烈的恨意,就這般死死盯着夏無霜。這眼神,宛如毒蛇一般,惡狠狠看向女子。
就連一邊的潇然看到這般目光心中都有些滲人,隻聽那地下的女子斷斷續續,“你給我等着,我就算做鬼都不會放過你。”說到一半,一口鮮血自婢女口中噴湧而出,她卻好像還不放棄,“王爺,王爺是不會喜歡你的。”
那個天神一般的男子,怎麽會喜歡這等人盡可夫的女人。
就在這一刻,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爲何淪落到了如此地步,可悲可歎。
“不論王爺喜不喜歡我我都會是這王府王妃,就不勞你操心。”夏無霜的語氣雲淡風輕,就好像是在同這婢女閑談一般,眸底中映着血腥之色,卻又透着幾分清澈之意。
截然不同的和諧。
她自袖中拿出了手絹,輕輕擦拭着手中的血迹,清淺的就像在擦茶漬一般。一舉一動中是渾然天成的華貴,如同天家之人,自骨子中便透出那高高在上的尊貴之感。
擦到一半之時,夏無霜好像是又想起了什麽一般,再次開口,“我這個人,手上血腥無數,不想放過我的人多了,你連号都排不上。”
笑話?她是一個殺手,滿手血腥,哪裏還會怕别人不放過她。她最不怕的,就是死人。
“你…”
這一番話,當真是讓人啞口無言,就連地下那毫無反抗之力的婢女也再說不出話來,時不時喘息兩聲。
到這裏,夏無霜也覺沒什麽意思,有些輕蔑的目光看着地下之人,“我還沒開始,怎麽就已經不行了。”這語氣之中,已經帶了惋惜之意。
暗歎口氣之後,夏無霜淡淡開口,“來人,出門請個大夫前來,給我将她救活。”
“啊?”潇然在一邊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救活?”
王妃方才下手的力道看上去可不像讓人活的,怎地現在又要救活?
說話之間,旁邊已有小厮将那婢女擡到了一邊去,接着領命出府。
陽光大好,女子笑容恬然,轉身回眸看着一臉茫然的潇然,“這兩鞭算是報了她二人之仇,那本妃的可還沒有報。”
夏無霜話語輕柔,容貌絕色,宛如一個出水美人般,口中的話卻是狠厲至極,直直笑的讓潇然都害怕起來。
從此之後,怕是整個王府之中都不敢再直視這王妃了,可怕啊可怕。
潇然隻感覺,他一個受過嚴苛訓練的人在王妃面前都那般不足一提。這,是王妃一個人所營造出的世界,她就是其中王者,不論是誰都無法插足而入。
但一個及笄女子,爲何會有如此大的煞氣。今日之事傳回鳳予弦那之時,男子也是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這件事情解決,鳳予弦才再次出面将全王府上下召集在一處,面色冷然看過衆人。
兩日之間王府發生的事情已是太多,一件又一件傳入衆人耳中隻覺心驚。當然衆人人中也有人不服,可就夏無霜那般手段這些婢女們哪個還敢輕舉妄動,都是老老實實站在一處。
“府中流言,本王以後再也不想聽到,如若不然,趕出王府。”
再一次的,原本還對王爺前兩日傳令心有疑慮之人現在已經放下了所有心思,畢恭畢敬站在一邊,“是。”
上方的男子還是衣履風流,眉眼如畫,光是站在那裏,就讓她們衆人不知不覺間信服。
夏無霜就這麽站在男子身邊,并肩而立,亦是容顔絕色。蓦然看去,竟是無比相配。女子的神色慵懶,二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那晚之事,她權當被狗咬了一口,隻望那罪魁禍首往後别落在她手裏,不然…
她還不知,所有的命運環環相扣,她一直暗中找尋之人,居然就近在眼前。
見底下衆人都是眉目微斂,鳳予弦眸間的冷意才漸漸褪去,“今後王府之中,見王妃便如見我。”
一語放出,所有人都猛然擡頭,還有些不可置信。就簡單的一句話,便将王府中所有大權盡數教給了這個女子,讓人摸不着頭腦。
就連一邊的夏無霜也猝然擡起頭來,隻見男子紅唇微揚,說不出的魅惑。
他的直覺,一向沒錯。不過是王府權力而已,他願意便給了,又有何妨。
就在此時,在王府衆人的驚詫之中,在夏無霜的震驚之中,潇然自身後屋中默然而出,快步走到夏無霜身後,剛想附耳說些什麽,便見了女子投來的目光,瞬間一本正經,“王妃,那婢女命保住了。”
“嗯。”女子輕柔答應,眉目微垂。
微風吹過,便是一副弱不禁風模樣,不由自主便奪了院中衆人的心。這般絕色王妃,怎麽會和那流言中女子一般。不知不覺中,那些流言在衆人心中也都逐漸煙消雲散。
鳳予弦微一挑眉,他派潇然是去暗中保護女子的,怎麽才過了一天時間,就直接成了夏無霜身後的小厮,連傳話這種事都做開了。
現在潇然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主子開始嫌棄了。
就在這時,衆人心中才覺她們王妃也是極溫柔的女子,之前大抵是消息出了什麽錯。
可不料這種想法才剛剛浮現出來,夏無霜便直接吩咐道,“讓她再養兩天,直接丢去青樓,賣身契記得拿回來。”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夠讓衆人聽的清清楚楚。
一陣寂靜,隻覺方才的她們一定是出現了幻覺,怎還會覺得王妃溫柔。
潇然頓了頓,似乎是跟不上夏無霜的邏輯,半晌之後才點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