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閣女子,琴棋書畫均應不落,更何況是這些王侯家中的女子,更是潛心苦學。
這些,很有可能決定着她們的一生。
随着屏障褪下,殿中不少女子都是躍躍欲試表情,忍不住想要上台技驚四座。她們等這次宮宴,已經等了許久。
當然,也有不少皇子臣子前來,便是期待着這一刻,看各色美人使勁全身解數登台表演,那可比青樓裏的強上許多。
衆人屏氣凝神坐在一邊,隻見周身燭火一滅,隻有台間緩緩亮起,竟給人一種耳目一新之感。
夏羽柔靜靜立在台子中央,雖未精心打扮,可她的美卻是渾然天成,讓人挪不開眼球。
女子一襲淡紫色衣裙,襯得整個人愈發出塵起來。她的聲音清亮中帶着幾分纏綿悱恻,就在安靜的大殿之上響起,帶着衆人去了另一個世界。
微風拂過,那原本就隻亮了幾根的燭火也是忽暗忽明,照在女子臉上,更多出了神秘之感。
這個相府三小姐不同于衆人所熟知的廢物夏無霜,他們隻知這女子從小便師從王醫師,經常陪同身側,出京看診,卻是沒想到相貌也是姣好。
歌聲唯美,聽得衆人隻是如癡如醉,坐在一邊的太子殿下更是如此,所有注意力盡數都放在了夏羽柔身上,心中一陣陣的懊惱。
爲何夏無霜會是那個命定之女,他要的從來都是相府三小姐。
就在衆人各自的思緒飄飛之中,夏羽柔的歌聲也漸漸舒緩下來,最後直至完全消失。
她對這宮宴本就沒什麽興趣,可無奈這是宮中規矩,她無論如何都不能破壞,隻能上去随意獻歌一首。
反正在京城也不打算多待,如此能應付便應付過去。
“我倒是從未想到過三姐唱歌居然如此好聽。”
夏羽柔剛剛回席,便聽到夏羽婷陰陽怪氣的聲音,心中正是煩躁,徑自回道,“你不知道的還多,我勸你今日還是不要招惹我的爲好。”
現下她對這宮宴早就失了興趣,隻想着快些結束回府,對于這個一整晚都在挑事的夏羽婷自然沒什麽耐心。
她這個三姐姐從前說話一向委婉,可這次回來卻是大變了模樣,夏羽婷被堵的一滞,憤憤道,“羽婷隻是誇三姐一句,哪裏用得着招惹一詞。”
說着,女子似乎還是有些不滿意,趾高氣昂,“再說,三姐不就是師從王醫師嘛,就算那樣王醫師再好,三姐你一個女子成日在外面抛頭露面也不是什麽好事,傳到衆人耳中,指不定背後怎麽說。”
夏羽婷的語氣中帶着顯而易見的嘲諷之意,她知夏羽柔一向好脾氣,可這次顯然是估計錯了。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夏羽柔的眸色便已陡然加深,變得無比淩厲起來,欺身而上,直直看着面前女子。
“那傷藥的事,不知五妹妹還記不記得,你大概也不想我在這裏把一切都盡數說出吧。”
這夏羽婷,已太不知好歹。
她是不願參與到這些亂七八糟的鬥争中來,但不意味着,她可以任人擺弄。
說起傷藥來,夏羽婷大抵也是做賊心虛,身子一頓,看着面前的三姐頓時說不出話來。
她怎麽沒想到,夏羽柔醫術極好,對這些東西更是敏感,若是她真的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将此事抖出,那…
見夏羽婷的氣勢逐漸弱了下來,夏羽柔也跟着冷笑一聲,同丞相說了兩句之後就悠然離席。
這,從來都不是屬于她的世界。
她要的是天高海闊,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而已。
在二人方才的争吵之間,已錯過了不少女子的節目,當夏羽婷再次回神之時,那木簽便已擺在了她面前。
在衆人的注視之下,女子收起了之前的慌亂神情,有些緊張的朝着面前伸手而去。翻過木簽,隻見其上赫然寫着琴字。
她松了口氣,帶着最爲得體的笑容緩緩登台,她要證明,她不比任何人差。
表演一個接一個的繼續,直到最後盡是那些往常技藝,看得衆人也有些倦怠起來。
于是,微微的嘈雜之聲逐漸響起,一開始還是淡淡一點,可越到後來,這嘈雜之聲便愈盛,直直蓋過了現在台上夏羽岚的奏琴之聲。
台上女子顯然沒想到自己一向拿手的琴技放在衆人面前居然無人欣賞,反而是吵鬧之聲越來越大,連看向她的人都沒有幾個。
夏羽岚本身相貌不錯,可就在剛剛登台之時那有些一瘸一拐的步子讓不少男子都是面色驚愕,果斷失了興趣。
既然沒了興趣,那這聽琴之人自然也就沒幾個,成了夏羽岚一個人的表演。
女子越彈,心中的不安也就愈盛,慌亂之下竟是接連好幾個調子都盡數彈錯,發出一連串刺耳的聲音,倒是惹得不少人重新朝着台上看去,皺着眉頭不斷搖頭。
彈成這樣,如何還敢上台。
一曲終了之時,夏羽岚的面色已變得蒼白起來。她盈盈一拜,聲音中都帶了幾分顫抖,可看在衆人眼裏又是一陣唏噓。
表演完畢,殿内也跟着再次亮堂起來。而這殿中之人,都是心情各異。
“夏愛卿,你這女兒可有婚配?”
主位之上的皇帝眯着一雙眼睛,其中透着精明光芒,卻讓人無論如何都看不進去,捉摸不透。
“回陛下,還未曾有過。”
丞相照實回答,另一邊的夏羽岚卻是重新打起了精神,面帶希望的看着皇帝。
能得到皇帝親自賜婚,在雲啓國之中,是無上的榮耀。
她的努力終歸還是沒有白費,方才的那一點陰郁之色也很快煙消雲散,低垂了腦袋,一副害羞之色。
殿中衆人也都是一愣,他們早知今晚皇帝會挑适齡女子賜婚,卻沒想到竟是爲相府四小姐。
那六小姐已經是未來的太子妃,現在皇帝再次指婚,相府可是出盡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