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看着司炎和顧卿塵離開的方向,他對顧卿塵有偏見,難道不是應該的嗎?就算前任聖女能夠爲父親付出生命,可那是鑒于在她愛父皇的基礎上,可是顧卿塵呢?如果她真的愛司炎的話,不該是這樣的态度。
說到底,她不過就是因爲感動,不過是感動,難道這就可以代替愛情?
司南歎了口氣,郁琬不明白,他也不想讓她明白,這其中的是是非非,也許隻有當事人才明白的,他們不過就是外人,而他表明的,也隻是自己的态度而已,他對顧卿塵,是真的喜歡不起來。
“琬兒,你感覺還好嗎?”澹台寂絡到的第一天就給她看了,果不其然,是毒,而不是原來的病複發,他雖然心裏一顆心放下,可是她最近越來越多這樣的症狀,倒是讓他很是擔憂。
郁琬點頭:“阿南,我很好,你不要擔心,你要知道,我會陪着你的,就算有一天我離開了,我還是會陪着你的。”
司南将郁琬擁入懷,“琬兒,你知道的,我不能沒有你。”他無法想象,沒有了琬兒的生活,會是什麽樣的,他是不是還能堅持下去?如果他不能再堅持下去的話,司炎又該怎麽辦?整個南井又該怎麽辦?想到這些,司南覺得自己的額頭又隐隐作痛,也許他是該和自己的弟弟商量一下了,不然的話,這南井的未來,不知會落在何人手中。
郁琬笑:“塵兒曾經和我說過,這世上沒有一個人可以長久陪在另一個人的身邊,終有一天,我們都是會離開對方的,所以阿南,我這麽說,并不是要你難過啊,我隻是想告訴你,這一生有你,我已經很知足了。”
司南抱緊郁琬,他很想告訴她,這一生有她,他也很知足,但是他想要的知足,是她能夠陪在他身邊再多久一點,不要隻是這麽短時間,他還沒有做好失去她的準備。
澹台寂絡和顧卿塵一起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等在外面的司南,顧卿塵拍了拍澹台的肩膀,示意她先離開,澹台意會,點頭告别。
“你實話告訴我,琬兒的病究竟如何了?”司南攥緊自己手裏的吊墜,那是剛剛郁琬送給自己的,是她親手做的。
澹台寂絡擡頭看了眼司南,他眼中的傷痛是那麽明顯,他有什麽理由隐瞞?“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應該是在大量服用我給她留下的藥,是藥三分毒,這一點,我很早就說過了,這藥雖說帶來的效果可見一斑,但是後果也是不堪設想,我想,她應該是有什麽事情要和你商量。”
司南盯着澹台寂絡的臉,“她平時是不會這樣的,是你給了她藥以後,她才變成這個樣子的,澹台寂絡,你敢說和你無關?”
澹台寂絡嘴角微勾,“我不過就是告訴一個将死之人讓她的生命延續的方法而已,這具體的實施者,還是她自己,不是嗎?”
生命的延續……司南一怔,琬兒,究竟是在做什麽?
“你到底說了什麽?”既然琬兒不肯告訴他,那定然就是她要隐瞞的東西,他不願意讓她爲難,可是更不想就這樣被蒙在鼓裏,而唯二的知情者,現在就站在他的面前,讓他怎麽能夠平靜?
“三哥,你覺得在澹台這裏能夠得到些什麽?說到底,還是三嫂的心思,我勸你還是去問問三嫂爲好。”
司炎從房間裏出來,他先前并未離開,所以才能聽到他們的對話,不過也很是好奇,澹台寂絡到底和郁琬說了些什麽,可看三哥這架勢,大有澹台寂絡不說就不讓他走的趨向,他們還需要澹台,定然不能和他撕破臉才是。
見自己的弟弟都站在他的那一邊,司南算是沒轍了,“好,既然這樣,我去問琬兒。”
顧卿塵在院子裏亂逛,這裏她生活了近一年,和容親王府不同,這裏到處都有郁琬的痕迹,一切都很溫婉,若是她有郁琬一半的賢惠的話,想來慕容君烨也不會覺得麻煩才對。
慕容……君烨?
她爲什麽又想起了他呢?
顧卿塵一怔,從這裏離開的時候,她可是信誓旦旦說好的,不會對他半分留情,可是現在看來,倒是打自己臉了。
司炎看着顧卿塵的動作好笑:“怎麽?這是你的臉疼呢,還是你在想象自己被打的情形?”
顧卿塵沒想到他站在自己的身後,抿嘴:“沒什麽,我隻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司南和澹 司炎搖頭:“我也不知道呢,你不在,我可沒有什麽心思再留在那裏。”
顧卿塵算是無語了,這人什麽時候能夠正經一點?
司炎低頭看着她,他沒想過,他也會有這麽一天,很久很久以前,他站在牆頭,看着她靠在慕容君烨的懷裏,溫聲細語,那時他就羨慕,自己愛的人就在自己的身邊,那該是多麽幸福。
“小卿卿,你可喜歡江南?”
“阿塵,若是有空,我便帶你去江南。”
物是人非,同樣的話聽兩次,她有的,也是不同的心緒,曾經以爲的希望,不過就是極緻的失望,她錯了兩次,對于司炎,她知道,就算是錯,那錯的也是她顧卿塵,可是她不想再嘗試着最後一次,想來司南也是知道了她的心思,才會一直用那樣的态度。
顧卿塵蓦然一驚,她的心思就連司南都看的出來,就更不用說司炎,所以他一直都是知道的,隻是爲了迎合她是嗎?
顧卿塵轉身撲進司炎的懷抱,爲什麽?爲什麽要這麽遷就她呢?她不值得,一直都不值得。
“怎麽了?”司炎輕拍顧卿塵的後背,溫柔不失力度,“如果不想去的話,那便不去。”
顧卿塵悶悶的擡頭,展顔:“狐狸,等我完成金陵的事情,我們就浪迹天涯吧,累了就回來南井,過上誰都不打擾的生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