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塵趁着慕容君烨呆愣之際,從門口而出,消失在二人面前。
“你認識她,她是誰?”慕容君烨感覺被那個人打中的地方隐隐作痛,可是這種痛不是傷口痛,而是心口痛,最初刍議告訴他,是逐星堂的人傷了他,可是那個人,不就是逐星堂的嗎?
玉黛看着慕容君烨沒有說話,即使他們剛剛交手,她也看的出他手下留情了,他們二人,都在替對方考慮,可是他們之間,又夾雜了那麽多事情。
“玉黛?”
他從未用這樣的語氣叫過她,現在聽來,也是挺有意思的:“她不過就是一個舊人罷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懷?”
不,那不止是她的舊人,她那麽熟悉,而他慕容君烨以前是過目不忘,雖說現在看不到對方的臉,但是感覺還在,他很肯定,她就是那個人。
她究竟是誰,認識阿塵,廢了刍議,還認識玉黛,更在王府行走自如,要說她和王府沒關系,打死慕容君烨都不相信。
這一年裏,他到底錯過了多少事情?
玉黛自嘲的笑笑,也許是小時候的習慣還在,看到他皺眉就想要替他舒展,可是現在她的手腳都被綁着,即使她想要過去也是有心無力,那自己爲什麽不幹脆一點告訴他真相呢?
“那個人的命運和你連在一起,即使你現在不認識她,可是曾經的你,爲了她可以做出任何事情,君烨,你已經縮在你安全的殼裏面整整一年了,你該出來面對事實了,王府變了那麽多,你難道就沒有發現什麽嗎?”
他應該要發現些什麽嗎?玉黛爲什麽要這樣說?
慕容君烨直到出門的時候還在想玉黛的話,他曾經爲了她能做任何事情,怎麽可能呢?他在乎的人,從來都隻有阿塵啊。
桃夭在房間等的着急,從她回來到現在,已經快過了一個時辰了,可是王爺還沒有回來,以前他從來都不這樣的,他是看着她送吃的給刍議的,可是她在刍議那裏根本就沒待多長時間,回來的時候沒有看到王爺也沒有看到常羽,問了守衛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去了哪裏。
是不是王爺發現了什麽呢?
桃夭的眼皮跳了跳,如果王爺發現了的話,她該怎麽辦?
“阿塵,你爲什麽心神不甯?”慕容君烨自後擁住桃夭,似乎這樣才能告訴自己,自己想過一輩子的人,就在自己的身邊。
突然被抱住,桃夭吓了一跳,等到明白身後的人是慕容君烨,才道:“王爺你去哪裏了,阿塵很擔心你。”
慕容君烨眼神微眯:“沒什麽,不過就是随處轉了轉,讓阿塵擔心,是爲夫的不是。”
桃夭轉身,掙脫開慕容君烨的懷抱,自小姐回來後,她就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爲很是不好,即使她現在的身份的确需要這些舉動,可她畢竟不是顧卿塵啊。
“王爺,答應我好不好,以後不要再一聲不吭的離開了。”
感覺到桃夭有些顫抖,慕容君烨有些愧疚,那些真相有那麽重要嗎?爲什麽他要抓着不放呢?還讓阿塵爲他擔心了,真是不應該的很啊。
将桃夭擁入懷中,慕容君烨将下巴扣在了她的肩膀上:“好,我答應你,以後去哪裏一定會告訴你。”
桃夭安心的靠在他的懷裏,其實王爺的懷抱也是溫暖的,隻不過擁有它的人從來都不是她,這是她所不能觊觎的東西。
顧卿塵飛快的在王府穿梭,她必須快點離開這裏,她肯定慕容君烨不會追上來,畢竟還有個玉黛能爲她做掩護,可是驚動其他人就不好了,刍議的人想必都是訓練有素的,來一個還好解決,好來好幾個,她可吃不消。
顧卿塵這樣想着,腳步卻不自覺的停了下來。
“王妃,别來無恙。”
從桃夭口中聽到了顧卿塵的情況,常羽不敢相信,曾經那樣的一個王妃,居然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她經過許多地方,又和慕容君烨打鬥過,頭上的頭巾早就散了,她也索Xing就收了起來,現在她的一頭白發,就暴露在黑夜之中,格外明顯。
常羽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王妃,這些都是常羽的錯。”
顧卿塵詫異,本不想理他,可在她正要離開之際,常羽卻又叫住了她。
這人隻是攔着她的路,可也沒說不讓她走,顧卿塵敢肯定,常羽不是來找茬的,而且照她以往對他的印象,還是不錯的,隻是——
雨薇死了,季霖死了,爲什麽隻有他還在?
唯一的可能,他是刍議的人。
常羽埋首:“常羽知道常羽沒有資格,可是常羽還是想要告訴王妃,王妃您不要恨王爺,王爺做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而他隻是将罪責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所以才讓王妃誤會了王爺。”
顧卿塵擺手,她不想聽,很多事情如果不在當時解釋的話,都已經失去了它原來的意義,就像慕容君烨,在她最想要聽他的解釋的時候他選擇緘默,那就永遠都不要說了。
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飛快的寫了些東西,往後一扔,顧卿塵徑直離開。
常羽詫異顧卿塵的輕功如此了得,一年以前,王妃可是沒有内力的普通人啊。
詫異歸詫異,他還是伸手将她留下的字條攥在了手裏。
“無需多言,往事不堪言。”
怎麽會呢?如果這些話跟着他埋入土中,那才是真正的不堪言啊!常羽手中的紙條瞬間灰飛煙滅,如果下一次他還有機會遇到王妃的話,他一定要将這些事情都告訴王妃,他不能一錯再錯,而王爺也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王妃,所以他必須這麽做!
桃夭在院子裏,等常羽回來,王爺回來了,而他不在,隻能說明他們去的不是同一個地方,而常羽能去什麽地方,她猜不到。
“王爺去哪裏了?”常羽一擡頭就看到了桃夭,低聲問道。
“你去哪裏了?”桃夭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