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和笑着拍了拍穆忠的肩膀:“卿塵的意思是,分割出兩條路線來,一條迷惑人視線,讓那些人以爲逐星堂的人不堪被擊往總部而來,另一條,便是離開的人再次回去之路,關門打狗,給對方來個措手不及。”
顧卿塵滿含笑意,怪不得她不在的時候,是任和這個副堂主坐鎮逐星堂,對她的話一點就通的人,他算上一個。
從總部出來,顧卿塵的步子愈發沉重,雖說在穆忠和任和面前表現的那麽信誓旦旦,可是她内心還是有一抹恐懼在慢慢上升,擡頭望了望天,初秋的太陽并不刺眼,光暈柔和,如果,對方并不上當呢?那麽,她不是白耗費那麽多精力麽?
“小姐,前面不遠就是悅來客棧了,您要不要去看看?”桃夭想着,以前狐狸是住在那裏的,好久都沒看到他了,會不會住在那裏呢?
顧卿塵不知道桃夭的想法,聽她說悅來客棧,倒是想到了另一個人的話。
“如果想要知道其他的事情的話,就來悅來客棧。”
那人滿頭白發,植入在自己腦海,顧卿塵大腦甚至都沒反應,一個“好”字已經脫口而出。
桃夭欣喜的在前面帶路,即使狐狸不在那裏,晚點回去王府,對她而言,也是極好的。
小二一看到顧卿塵,眼眸一閃,熱情的湊了上來:“二位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聽了小二這話,桃夭大大的眼睛一動不動,她愣是沒聽出來這二者有什麽差别,難道她幾天沒來客棧,行情就變成這樣了?
倒是顧卿塵忍俊不禁,這小二的冷笑話也是沒誰了,對小二道:“已經有位客人幫我預定了房間,想必小二哥應該知道是在哪裏。”
小二臉上堆滿笑:“這是當然的,顧小姐果然聰明,那位客人也說,隻要顧小姐來了,她就一定知道客人已經幫您訂好了房間,得嘞,現在就跟小的走吧。”
顧卿塵跟在小二的身後,細細觀察着悅來客棧的格局,她不知道,爲什麽他們都會選擇這裏,賀蘭狐狸是這樣,澹台也是這樣。
小二帶顧卿塵和桃夭來到二樓盡頭的一個房間,這裏與别處很不一樣,安靜的過頭,似乎,也暗的過頭。
桃夭打量了一下,突然哆嗦了一下:“我說小二,那位客人訂的是什麽房間啊,怎麽看起來陰森森的。”
聽到桃夭的話,小二哥也不惱,笑呵呵道:“那位客人的喜好特殊,不過客人說了,顧小姐的喜好和他是一樣的,所以姑娘你就不要再擔心。”
顧卿塵含笑不言,桃夭鮮少遇到對手,這人不過是一個客棧跑大堂的,竟然能把桃夭說的啞口無言,也是有點本事的。
“顧小姐,房間小的算是給您帶到了,我就不送您進去了。”小二哥将毛巾往自己肩膀上一甩,穩穩當當挂在了上面。
想來這樣的地方,才不會有機會曬到光,顧卿塵思索幾分,伸手攔住了小二的去路,轉頭對桃夭說道:“桃夭,我進去談一些事情。”又轉頭對小二囑咐道,“麻煩小二哥找個幹淨的包廂,準備上好的飯菜小吃。”
小二猴精猴精的,聽顧卿塵這樣說就知道是什麽意思,對桃夭伸手道:“這位姑娘,請跟小的往這邊走。”
桃夭雖然想待在顧卿塵身邊,可看顧卿塵不容拒絕的眼神,隻好認命的跟在小二身後:“小姐,我就在你的旁邊啊,有事情你就叫我,我一定能夠第一時間趕過來的!”雖然不知道小姐要去談什麽事情,但是這些也不是她該過問的,她要做的,就是保護好小姐。
顧卿塵好笑的看着一步三回頭的桃夭,心中暖意上升,深吸了一口氣,推開門。
房間裏很暗,主人似乎很不喜歡光亮,隻能依靠門外的光才能勉強将房間内的物品看個大概,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一個衣櫃,一張床,東西不多。
顧卿塵推門而入時,聽到一聲輕笑,随後熟悉的聲音響起:“你的丫頭對你倒是忠心。”
顧卿塵一時沒能适應這黑暗,很久才辨别出聲音的方向,見那人躺在房梁上不由好笑:“我說,你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癖好?有床不睡幹嘛要睡在房梁上呢?”
澹台寂絡飛身而下,站在顧卿塵面前看了她眼,又坐回椅子上,顧自倒了杯茶,“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兩天前,我們才見過面。”
顧卿塵忍住想要揍上去的沖動,扯過另外一把椅子重重的坐了下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小二,應該是你的貼身小厮。”
澹台寂絡詫異的擡了頭:“你怎麽發現的?”
顧卿塵咬牙:“呵,我怎麽發現的?我一進來,他眼中不一樣的光芒,還有那不好笑的冷笑話,更因爲‘顧小姐’這個稱呼,如果他隻是一個客棧的小二的話,就算你有再多的錢,也無法在短時間練就這麽個人,所以,我敢肯定,他是你的人,至于貼身小厮麽,不過是我猜的。”就是她運氣一向很好,都能夠猜對而已。
自第二面起,澹台寂絡就對顧卿塵刮目相看,因此對她猜出那人是他的人,也并不多做驚訝,倒是對她最後一句話失笑,“怎麽?有什麽事情是想要我告訴你的?”
顧卿塵上下打量着澹台寂絡,一如既往的白發,銀眸,可不知怎的,她總覺得他有些變化,似乎不像是那個半夜出現在她房間裏的人,“本來我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你的,可走到這裏,我才覺得,我真正想要問你的其實就隻有一個,是誰讓你來的?”她沒記錯的話,上一次見面,澹台寂絡說過,他是受人之托,那麽,這個人是誰呢?
澹台寂絡笑,他還以爲她忘記了呢,不想竟是記住了,“那個人是誰,對你很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