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嫣這話算是相當明顯,不止慕容君玺聽懂了,在下面很是惬意的顧卿塵聽得更加清楚,癟嘴,這沐婉嫣不就是想要慕容君玺幫她家裏人一下嘛,用得着這麽麻煩嗎?又獻身又說好話?
顧卿塵是忘了,這是宮裏,可不是她的王府裏,慕容君烨寵她,無條件包容她,也不代表,慕容君玺對沐婉嫣也能做到這種地步。
“愛妃這話可是真的?”慕容君玺挑起沐婉嫣的下巴,細細摩擦,目光深沉。
“當然是真的,臣妾什麽時候騙過皇上嗎?聽說那南井太子是被幾個皇子以駕崩皇帝的遺體所威脅的話,想來那些皇子也是夠狠,那畢竟是他們的父皇啊。”沐家能夠在朝堂上立足,也不是沒有原因,各國遍布沐家的探子,沐婉嫣能夠知道這些,慕容君玺并不驚訝。
可顧卿塵卻突然心生寒意,她想起賀蘭炎亭說過的,隻要是皇家,就不可能是幹淨的,所以,他早就該預料到這些事情了吧?所以才會裝作無所謂的樣子,這樣的話,等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他才能坦然的面對。
慕容君玺冷笑兩分:“皇位,隻有一個,要想坐上那高位,就隻能不折手段,這道理,愛妃難道還不知道嗎?好了,愛妃的請求朕知道了。”
沐婉嫣聽話的在慕容君玺說完這句話之後安靜伏在他的胸膛,不再言語,很多事情隻要點到爲止,若是太過的話,恐怕也會引起反效果。
顧卿塵又默默聽了一會兒,見上面沒有反應,才悄悄往下走去。如果不是因爲不想聽某人太過酥化的聲音,她也不會發現這個秘密,一代君王的龍床下,居然有這麽大的秘密,估計任何人都想不到。
龍床裏面,是一個很空曠的地方,顧卿塵四處查看了一番,想來應該是當初有人把這邊都給打穿了,這才做成了類似于書房模樣的暗室。
暗室裏到處都是書架,顧卿塵往上一抹,都是厚厚的灰塵,這也就是說,慕容君玺還不知道有這麽個地方。這個發現,讓顧卿塵莫名的高興。
也就是說,這裏,應該很久沒有人來過了吧?
随意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來,顧卿塵用袖子輕輕擦去上面的塵土,翻開了第一頁,紙張泛黃,看得出已經很久了,好在字迹如果仔細辨認的話,還看得出寫的是什麽。
“宏遠一年,一任皇上任命華裏國公主爲皇後……”
“宏遠八年,金陵九子出生,取名爲慕容君烨……”
“宏遠十五年,陸家鎮亂有功……”
顧卿塵越看越心驚,這先前幾章,赫然說的就是皇家内部的事情,可後面那幾章……
“陸之信可信可不信,該信時便信,不該信時,便可除掉,他一生戎馬,心眼說小不小,說大不大,若是被人超越,心中不痛快定會有,面上不一定表現出來,上位者需時刻注意此人的動态變化,待其目的明顯,可除之。”
“顧瑞生Xing溫和,唯一缺點就是太過優柔寡斷,時常爲兒女情長之無聊事困擾,可若是要一國安穩,定需如此人,對這樣的人,隻能優待,萬不可強壓,守得住此類人才,國家定能平,滋佳人而逝之日,便是顧瑞全然脫胎換骨之時。”
“王偉此人,生Xing狡猾,見風使舵,萬不可多用,然而可憑借他的如此辦事風格,安撫一些大臣。”
“朱軍……”
顧卿塵越往下看越津津有味,恨不得把每一個人的優缺點都給記下來,她不知道這書是誰編撰的,但是無論是誰,她都不得不說,對方真的很厲害,居然能将一個人看的這麽透徹, 光是看了前面三個,她就知道,說的都對。
爹脫碳換骨之時麽……顧卿塵笑,這評論說的不無道理,聽聞先帝在時,她的父親可不是如此Xing格,那時候的他敢說敢做,天皇老子也不怕,也許就是這股氣質,才吸引了她的娘親吧?可自從娘親走了以後,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再也不像以前那麽鋒芒畢露了,而是将自己的羽翼收起,兢兢業業恪守在自己的崗位上。
顧卿塵合上眼,将先前看到的消息慢慢消化,她最引以爲傲的,恐怕就是這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吧?這可是能夠幫她很多忙。
等差不多了,她才又扯出一本來,先前那本并未提到慕容君烨,她最想看的,可是他的。
第二本論述與前一本沒多大差别,更多記錄的,是一些瑣事,看這些書的感覺有些奇怪,顧卿塵有一種自己也正在經曆那樣的事情的錯覺,從一個人的幼年童年少年壯年中年老年,如此經曆了一番。
看了兩本書,顧卿塵就有些吃力了,果然腦細胞更新換代跟不上她吸收知識的速度,暗室裏沒有椅子,顧卿塵隻能靠在書架上稍作休息。
她剛剛靠上,就聽到一本書重重的砸了下來,落在了她的腳邊。
金陵聖記。
撫摸着書皮上的四個字,顧卿塵感覺莫名的熟悉,似乎一旦她打開這本書,很多事情都會變得不一樣。
聖女者,身心潔淨,地位高貴,護國之安。
聖子者,領馭聖女忠其使命。
整本書,隻有這短短的兩句話。
可僅僅這兩句話,卻讓顧卿塵皺緊了眉。
這兩句話是什麽意思?似有什麽呼之欲出,顧卿塵忙甩了甩頭,将那種思緒從自己腦中甩了出去,她才不想管什麽聖女不聖女的,她現在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複仇,找到當年的真相,然後,給慕容君烨一個交代。
僅僅如此,其他,南宮瑾說的事情,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所以,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