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言一看到那藥丸,仿佛一下子有了力氣,往顧卿塵爬去:“妹妹,好妹妹,快把解藥給我吧!我都快疼死了!”
顧卿塵輕笑,那藥猶如毒品,一旦進入五髒六腑,想要清除,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也是這顧卿言沒骨氣,才短短幾天,就沒了那承受能力,不過這樣的她對她來說,倒是有用的很。
爲了讓顧卿塵一人動手,桃夭早就将大廳的門給關上了,也吩咐其他下人不準過來。經由慕容君烨進大牢,王府上上下下事情皆由顧卿塵打點,眼下府裏的人自然也是聽她的話,既然是王妃的命令,便不能不從。
顧卿塵見顧卿言雙眼緊緊盯着自己手中藥丸,偶爾分神往門外看去,便知她心中所想,斂去嘴邊笑意,道:“姐姐莫不是以爲還會有誰來救你?你可别忘了,這是在容親王府,我的地盤。哦對了,即使是在相府,本王妃也是唯一的嫡女,姐姐你,也是位居我下的。”
顧卿言眼中迸發恨意,随之而來的痛意也越來越明顯,明知顧卿塵是在激自己,可她還是該死的沒辦法控制自己,“妹妹說笑了,姐姐連命都快沒了,難道還會在意那地位嗎?”
顧卿塵見她滿眼不甘,閉上眼睛,滿是她先前所行所言,她說過,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她必百倍奉還,顧卿言可是她榜上第一名,她怎麽會讓她這麽輕松過她自己的日子嗎?
顧卿言隻覺絲絲涼意不斷從自己背後升起,自這傻子恢複記憶,她就處于下風,被她下了毒不說,還逼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這筆賬,她顧卿言遲早都會和她算的!
“是麽?”顧卿塵神色冷淡,“我顧卿塵從沒有姐姐,我娘隻生了我一個,不知你是哪裏來的野種?居然敢自稱是本王妃的姐姐?”
顧卿言瞪大了眼睛,這傻子!不久前還以姐妹相稱,才一眨眼,居然又翻臉!對那野種二字格外敏感,可痛得直不起腰,隻好死死咬住下唇道:“王妃贖罪,是卿言口誤了。”
食指輕輕挑起顧卿言的下巴,顧卿塵面無表情,“是麽?可本王妃怎麽覺得,你口是心非呢?”
顧卿言咬牙切齒:“顧卿塵!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她已經沒辦法再忍受下去,顧卿塵是人嗎?不!她根本就不是人!她是惡魔!她清晰的在她眼中看到了痛苦至極的自己,那是連自己都不敢看的臉,可眼前的人,竟看的津津有味!
是,津津有味。原諒她用了這樣的詞,縱使她面上沒有一絲波瀾,可顧卿言就是有這樣的直覺,看到這樣的她,顧卿塵很高興。
“呵,我想要幹什麽?我想要幹什麽,難道你不知道嗎?”說了這麽多,自己都口渴了呢。顧卿塵直起身,拿起桃夭先前送來的花茶,“你不想嘗嘗這花茶的味道怎麽樣嗎?這可是晨露而制的,很是清口。”
顧卿言在地上痛得蜷縮在一起,眼神瞟到居高臨下看着自己的人,面容不明。
指縫夾雜了那小小的藥丸,微微用力,便都化作了粉末進了那花茶裏,頓時消失不見,顧卿言瞪大眼睛看着顧卿塵的動作,茶杯微微傾斜,茶水就從杯中緩緩傾瀉而下,記得她忙将嘴附在那茶杯口,不盡香咽着那被人喝過的茶水。
她顧卿言雖是庶女,可好歹也是相府的大小姐,從小嬌生慣養,哪裏受過這樣的屈辱,等自身痛感好了些,便一把站了起來,眼神冒火,直直往顧卿塵沖去。
顧卿塵擡眼淡淡看了她一眼,在她的手要觸及到自己時往邊上一拐,顧卿言撲了個空,自然不肯罷休,轉而朝顧卿塵撲來。
單手扣住顧卿言的手腕,往回一轉,隻聽“咔擦”一聲,但見顧卿言臉色泛白,冷汗直冒,不住大口喘着氣,“顧卿塵,你不得好死!”
顧卿塵目光一暗,是啊,也許她還真會不得好死,在江太妃死了以後,她就沒心了呢,對别人的信任,就是給自己多一條死路,這麽惜命的她,怎麽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顧卿言,你我之間,我敢保證,隻要你不死,我不會輕易死在你的前面。”就算她要死,也絕對不會是這個時候,她還有那麽多事情沒有完成,怎麽可以死呢?
顧卿言看着自己垂下的右手,知道眼前的人已經不是自己能随意打罵的那個傻子,突如其來的後怕讓她往回退了幾步,倒在了椅子上,“你到底怎樣才能放過我?”
“放過你?”顧卿塵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好聽的笑話,被她顧卿塵盯上的人,怎麽會被輕易的放過呢?“這三個字,你怎麽不去問問你的好母親?她爲什麽不放過我的娘親呢?”
顧卿言面色白了又白,她怎麽忘了,她們中間,還隔着一條人命呢。
“我的好姐姐,如果想要我放過你的話,那就回去,幫我問清楚當年的事情,若是我聽得滿意了,那我自然就會放過你,若是不行……”顧卿塵甩袖将茶杯扣在桌上,不過輕轉了茶杯,茶杯便應聲而裂,“你的命,在我的眼裏,就猶如此盞茶杯,莫怪我下手不留情了。”
顧卿塵呼吸沉重,中毒之時她不是沒有想過把此事告訴母親,可母親手段她哪裏不知曉,要是讓她知道她的命被别人握在手裏,定會千方百計除掉對方,可若那人是顧卿塵的話……她莫名的恐慌,似乎隻要自己一開口,自己和母親多年好不容易得來的地位,都會消失殆盡,況且就算讓母親知道了也沒用,先前母親可是被人警告過,不能對顧卿塵下手。
“姐姐可是在想對策對付卿塵?”顧卿塵眼睑微阖,一颦一笑竟柔和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