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
“想聽聽你娘的故事麽?”慕容君玺轉身,看着一身宮裝,面容清冷的女子,眼中濃濃的依戀随之而來。
顧卿塵别過了臉,她很不喜歡慕容君玺現在的眼神,那是一種強烈的占有欲,雖說不是對她,可眼下,隻有她一個大活人。
上次看見這畫,她就覺得,畫中的女子背後一定有一個絕美的故事,可她并不想從慕容君玺口中聽到有關她娘的事情,“皇上在這裏等卿塵,應該不是要和卿塵說娘的事情吧?”
慕容君玺冷笑:“你果然和她很像,那日,朕也是如此問她,她的回答,與你如出一轍。”
顧卿塵心中警鍾敲響,敢情她娘也爲她爹來找過這用心險惡的皇上?那她豈不是正好撞到槍口上?“既然如此,皇上何不開門見山。”
“朕開門見山?難道不是卿塵你,想要和朕談條件嗎?”
“皇上想要的,不過是這金陵江山,我顧卿塵想要的,也很簡單,就是慕容君烨能夠好好的,王府能夠好好的,我是個怕麻煩的人,所以事情能往簡單的方向解決,就最好往簡單的方向解決,烨應該已經告訴過皇上,那東西現如今就在沐婕妤手上,沐婕妤是皇上的人,那東西自然也可以說是在皇上手裏,那麽,皇上爲什麽不能放烨一馬?”顧卿塵迎上慕容君玺的目光,無畏而冷峻。
“卿塵,你很有勇氣。”
顧卿塵輕不可聞的笑了聲:“何謂勇氣?不過就是狗急跳牆被逼出來的罷了,不過卿塵想要告訴皇上的是,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有時候,自認爲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事情,也許就在大意時露了蛛絲馬迹,皇上您說呢?”
慕容君玺吃不準顧卿塵這話是什麽意思,但是直覺讓他不禁警惕起來:“卿塵是知道了些什麽?才會對朕說出這樣的話來?”
“知道些什麽?難道皇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卿塵所說,不過就是卿塵腦子裏存在的東西罷了,皇上可是想知道卿塵想起了些什麽?如果皇上有興緻的話,卿塵不介意和皇上念叨念叨。”顧卿塵一直觀察着慕容君玺的表情,見他在自己說到想起了什麽時微變的臉色,驗證了自己心中所想。
“哦?那卿塵可是能夠告訴朕,你想起了些什麽?”慕容君玺面上裝的鎮定,心下卻翻騰不已,若是她想起來了,告知了慕容君烨……
“皇上不必緊張,卿塵先前已經說了,卿塵想要的,不過是想要烨好好的罷了,而且卿塵怕麻煩。”她這話,無疑是給慕容君玺吃了一顆定心丸。
果然,慕容君玺面色自然許多:“與朕談判,不知卿塵你的籌碼夠不夠。”
顧卿塵直視,冷笑:“皇上難道還不明白?卿塵就是最大的籌碼。”
恍惚間,慕容君玺仿佛看到了畫上的那個人,“君玺,很多事情不是你做,就會有回報,我愛的人從來都不是你,無論你做什麽,我都不會在意,可他隻要皺一下眉,我就會難過。”
“你可知道,你和她有多像?”
顧卿塵眨了眨眼睛,這慕容君玺總是說出些莫名其妙的話來,讓她防不勝防。
“朕并不想置九弟于死地,畢竟,在這個世界上,和朕流着相同血液的人,隻有他一人。”
慕容君玺這話說的情真意切,可惜顧卿塵并不買賬:“然而對皇上而言,這親情比不上權力。”
慕容君玺眼眸微閃,也許是他看錯了,眼前的人,遠比柔兒來的更加聰明,“即便如此,若是可以放九弟一馬,朕又何樂而不爲呢?”
真是可笑,事到如今,居然還在演戲?顧卿塵心下閃過嘲諷,不過既然選擇了不流血的方式,那就要把這事兒進行到底,即使失敗了,還有第二計劃不是?
“我想皇上是誤會卿塵的意思了,卿塵自認是最大的籌碼,可沒說過,皇上有足夠大的籌碼,雖說卿塵是爲了烨的命而來,不過要是皇上不選擇和卿塵合作,那卿塵也不介意黃泉路上陪烨走一趟,所以現在的局面是,皇上你想放也得放,不想放,也得放!”顧卿塵面露寒色,嘴角微勾,這慕容君玺,還真是裝糊塗的高手啊,她說了這麽多,他居然還在往自己臉上貼金,既然他不肯把話說明白,那倒不如由她來挑明。
慕容君玺臉色難看,他堂堂天子,哪有被人這樣說話的時候?可對顧卿塵,他卻是敢怒不敢言,一來,她說的沒錯,她的确是最大的籌碼,二來,和那個人相像的臉,讓他怎麽下得去手?
“哼,卿塵這是要和朕撕破臉了?”
顧卿塵笑:“撕不撕破臉,取決于皇上。”
思前想後,顧卿塵一直弄不明白爲什麽江太妃一定要和自己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不過在看到慕容君玺臉上動搖的神色時,她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她想借自己的手助慕容君玺一臂之力除掉慕容君烨,沒門!
“如果卿塵沒猜錯的話,皇上執意想要除掉烨,應該也有江太妃在背後推波助瀾,可是皇上難道不想想麽?當年的事情,烨是不知情者,而江太妃,偏偏是知情者。”
顧卿塵這話,算是說到了點子上,這整個計劃确實離不開江太妃的計謀,可慕容君玺也不是傻子,她怎麽可能無條件的幫助自己?老女人的要求隻有一個,那便是要了慕容君烨的命,雖說這也是他的目的,可如今,金陵的确還需要他,就這麽給了他一刀了結,他還不樂意呢。
“卿塵這話,倒有些可以考慮的意思。”
“皇上,平日見你不像是這麽猶豫不決的人,卿塵說到做到,隻要皇上放過烨一條命,卿塵絕對不會将當年的事情說出去,再說僅憑卿塵一人,又有誰會相信?”隻字不提當年的事情是什麽,說到底,顧卿塵也是鑽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