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試探

桃夭一見自家小姐一臉溫柔的看着自己,寒毛就全都豎了起來,想起顧卿塵在走前的警告,忙嚴肅起來,朝她們走去:“夫人,小姐。”

吳雨煙目光在這主仆二人之間徘徊,未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跟在顧卿塵身後進了傾悅軒。

布置并不奢華,但有種淡淡的溫暖,吳雨煙眼中散發冷意,溫暖?這兩個字這傻子也配擁有麽?盯着顧卿塵的背影出神。

顧卿塵即使不轉身,也知道吳雨煙一直在背後盯着自己,她倒是不在意,反正一直睜着眼睛的人又不是她,悠然自得的坐了下來,先給吳雨煙倒了杯茶,又給自己倒了杯放在桌上,“娘親,快嘗嘗這新茶,這水,可是卿塵和桃夭起了個大早,去花園采摘露水集來的,先前那幾天天氣,倒是挺好的,也是我們運氣好,要是今個兒去的話,隻能帶回來一桶雨水呢。”

桃夭翻了個白眼,那泡茶的水,明明就是她和院子裏另外一個小姑娘日日天不亮就蹲在花園,熬了好幾個夜才得來的,小姐說謊話倒是不打草稿。

感覺到顧卿塵的兩道視線,桃夭咽了咽口水,傻笑道:“是啊夫人,自從小姐恢複神智之後,桃夭幾個伺候起來可就輕松多了,每天早上小姐起得比我們這些丫鬟都早呢,就爲了那些小露水。”桃夭還特地加重了“輕松”二字,天知道她最近被顧卿塵蹂躏的有多慘,況且,王府誰不知道王妃不到日上三竿,是絕對不會離開她的被窩的?

不過,這也是王爺準許了的罷了。

這些話,桃夭可不敢在吳雨煙面前說,就算是吐槽,也絕對不可能是她。桃夭與顧卿塵交換了個眼神,驚訝道:“呀,怪我粗心,竟是忘了上次小姐教我們的玫瑰糕還在廚房呢,桃夭這就去拿來,給夫人嘗嘗。”

吳雨煙從進來到坐下,光顧着看主仆二人你一言她一喝的戲碼,竟忘了自己的正事,眼下見桃夭離開,這傾悅軒也正好沒有他人在,是個好機會,清了清嗓子,吳雨煙帶上一個自認慈愛的笑來,拉住顧卿塵的手:“塵兒,這麽長時間不見你,那日見你還是調皮的緊,今日見你,就變成一大家閨秀了,這如此快的轉變,真是讓娘親又驚又喜。”

顧卿塵裝作嬌羞低下了頭,心中卻諷刺,驚喜?驚吓還差不多吧?她以爲她不知道她要問什麽嗎?如果這都猜不到,也枉在這世上走兩遭了,“娘親可是在笑卿塵先前不懂事?鬧出了許多笑話?”

吳雨煙想過無數種結果,譬如顧卿塵恢複正常将真相告訴慕容君烨;譬如顧卿塵恢複正常直接去相府找她算賬;譬如顧卿塵恢複正常将事情告訴顧相……可她萬萬沒想過會是這樣,顧卿塵是恢複正常的不錯,可她表現的太過怪異,太過無可挑剔,竟讓她找不出什麽錯來。

慕容君烨的态度能讓吳雨煙笃定,顧卿塵沒将自己對她下藥的事情告訴他,可她對自己的态度,倒真是讓她想不通了。按理說,不該是這樣……

“娘!你一定要相信我!顧卿塵她什麽都知道了,她說要報複我們,你一定要救我!她現在有慕容君烨做靠山,我們對付不過她的!”那日顧卿言跌跌撞撞往自己房裏跑來,莫名其妙的說了這麽些話,當晚就發起了高燒,她爲了不讓那些胡言亂語被人聽見,和顧相說娘家想卿言了,讓她回去住幾天,派人将她送到了鄉下的一處住所。

跟着顧相前來,爲的就是印證女兒的話,可從現在看來,吳雨煙沒有找到一絲顧卿言說的相府的地方,見顧卿塵還睜大眼睛等待自己的回答,笑道:“沒有的事兒,塵兒這是不好意思了?也是,都出嫁了,是大姑娘了。”

顧卿塵眼中寒意頗深,這樣的話從她口中說出來,難道她不覺得羞恥麽?如果不是因爲她,她的娘親又怎麽會死?眼眸微動,嘴角依舊帶着笑:“娘親又在取笑卿塵了,卿塵自那日宮燈爆炸醒來,便覺得腦子中好像豁然開朗一般,突然想起來自己是誰,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我乃丞相嫡女,不過往事,倒是記得不太清了,如果娘親拿那些事情來取笑卿塵的話,那就是欺負卿塵不記得了。”她繞來繞去,不就是想知道自己記不記得她對自己做的事情麽?看她那麽小心翼翼,她都看的累了,索Xing好事做到底,自己幫她說了,不就行了。

吳雨煙眼中的欣喜那麽明顯,讓顧卿塵不想注意都難,不過高興,也不用高興的聲音都變了吧?顧卿塵好笑的看着吳雨煙的手加大了力度,“塵兒這話可是說真的?怎麽會呢?怎會不記得以前的事情……”

吳雨煙一驚,知道自己不能太過明顯,還特地在最後加了些惋惜之意,不過在顧卿塵看來,倒像是跳梁小醜一般了。

顧卿塵低下頭,濃密的睫毛掩蓋了她的眼睛,“卿塵也不知怎麽會這樣,桃夭給問過卿塵好多事情呢,不過卿塵真的不記得了,每每卿塵要想起來的時候,就覺得腦袋好痛好痛,似乎要撕裂一樣。”

吳雨煙巴不得她什麽都記不起來呢,當下道:“不想想起來就不要想了,塵兒,現如今你是容親王妃,你隻要記住這個就好了。”當然,能不能當得久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吳雨煙揚起嘴角,盡顯得意。

顧卿塵将她的醜态如數計入眼底,悶哼一聲,“是啊,卿塵隻要記得,自己是容親王妃就夠了。”容親王妃,光是這個身份,她就能借用将你們打得再也無還手之力。

吳雨煙不知道的是,這是顧卿塵在向她們宣戰,一旦她動用自己這層身份,她就再不會給她們有翻身的機會,顧家女主人,她吳雨煙擔當的起?顧相嫡女,過去,現在,未來,從始至終隻有她顧卿塵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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