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君烨狐疑的審視着顧卿塵,他不信,等待這麽久的線索,就因爲她的幾句話就要他放棄,根本不可能!
察覺到慕容君烨的懷疑,顧卿塵鬧了脾氣:“既然王爺這麽神通廣大,何不自己去查呢?若王爺能夠查出我不是顧卿塵的話,我任你處置。”
慕容君烨收回目光,她這話太過偏激,縱使她是真正的顧卿塵,身上疑點也太過耐人尋味:“本王自然會查,不勞你費心,若本王查到有半分虛實,你好自爲之。假扮朝廷重臣之女,乃是欺君之罪,若一個不小心,不僅遭受五馬分屍之罪,更是會株連九族。”
顧卿塵翻了個白眼,這慕容君烨居然恐吓她,她可不是被吓大的,況且誰能查到這人還是那人,隻不過換了個靈魂罷了。氣頭過了,居然很有興緻的發現但凡慕容君烨生氣了,就會自稱我,而一般時候面對她,都以本王自稱,唉,真是個别扭的人。
五馬分屍?她還是非常珍惜她這條小命的。
不過既然攤牌了,何不理清思緒好好談一下?
顧卿塵做了個深呼吸,然後轉頭與慕容君烨對視:“王爺可想過和我做個交易?”
慕容君烨不解。
“從王爺問卿塵的話來看,似乎八年前在宮中發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好死不死的,卿塵就是在場的目擊證人,或者說,也正是因爲卿塵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所以才能擁有現在這個身份。”顧卿塵腦子轉的很快,短時間内就突然明白了先前發生的一切,爲何這前途無量的王爺要娶一個傻女爲妻,似乎也得到了很好的解釋,有些心酸,可是有什麽辦法呢?
慕容君烨反手背在身後,她很聰明,但太過鋒芒畢露:“繼續。”
“我想王爺應該知道,有人要我的命,靠我一個人的話根本就不可能躲過,而且,王爺你也必須承認,很大一部分原因,大概也是八年前的事情,俗話說得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要是能得到王爺的保護的話,我想自然會不一樣,”顧卿塵清了清嗓子,對他攤手道,“而且王爺可以放心,在我爲容親王妃期間,一定是和王爺你站在同一陣線的,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我不會沒腦子的把我唯一的靠山推到刀下,并且,王爺想要知道的,隻要是我能辦到的,一定義不容辭。但是,我需要公平。”
顧卿塵這話,說的很清楚,隻要是她還是他的王妃,她就不會害他,而她所求的,是她自身的平安。
事到如今,很多事情都已經連成一線,在顧卿塵的腦子中也更加明朗起來,包括宮裏那位老婦人,想和她說的,估摸着也是八年前的事情,可作爲衆人眼中的香馍馍,她對那事,是真的不記得了,話說這本尊也真是,既然要走了,也至少把那事的記憶留給她呀。
偷偷瞄了眼慕容君烨,見他垂眼并沒有看自己,想來她猜的都八九不離十,當年究竟是個什麽情況,也許隻有地府裏的本尊知道了吧?要不,晚上做夢的時候和本尊商量一下?顧卿塵點了點頭,似乎方案可行。
慕容君烨擡頭,第一次認真看着和他說話的人,不似往日絕色之中帶着傻氣,現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好。”
顧卿塵沒想到他這麽果斷的答應,還想說準備了其他更多的理由呢,聽他短短一個字,大腦頓時短路。
慕容君烨思考許久,她說的不無道理,她是真不記得還是假不記得,她人在這裏,來日方長。至于那些想要緻她于死地的人,自己的保護加上她的機敏,足夠度過這段非常時期,轉頭見她傻傻盯着自己看,有些不耐,可還是加上了一句:“如你所願。”
如你所願。
四個字,她就知道,協議算是達成。
這交易完成的太快,竟讓她有些恍惚,已至于慕容君烨離開突地轉頭問她問題時,她還有些不現實。
“你說什麽?”
慕容君烨難得好心情的又問了一遍:“那天晚上,你看到了什麽?”
那天晚上……顧卿塵輕輕撫上自己的脖子,那快要見閻王的感覺真是糟透了,要說給她第二個機會問她願不願意發現那個秘密,她肯定百分之百回答不要!猛然驚覺慕容君烨還在等待她的回答,眨眼:“大冰山在說什麽?卿塵聽不懂。”
慕容君烨覺得好笑,許是見到了她正常的樣子,竟對她這傻樣有些懷念,在顧卿塵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微勾:“你好好裝。”說完,推門離開。
這一夜顧卿塵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有很多人,前世的,本尊記憶裏的,她想努力抓住洛奇的手,可突然出現的火,将她和他隔開,他漸行漸遠,消失在了她的視線。她想努力看清他的臉,卻隻能看到一張沾滿血的臉,一雙嗜血的眼,她往後退了幾步,那人卻往前靠了幾步,雙手掐緊了她的脖子,待她快要窒息時,卻又放開了。
卿塵,如果你不願回來的話,我便不等了。
顧卿塵驚醒,腦子中滿是洛奇最後離開的話,可眼前浮現的,卻是慕容君烨的面容。
“小姐,都近巳時了,您可醒了?”桃夭察覺到内屋的情況,對着裏面說道。
顧卿塵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清晰的感覺到疼痛,下床拿過銅鏡一看,果然已經青了,聽到桃夭越來越近的步子,一把扯過挂在床前的外衫,嚴嚴實實把脖子給遮住了才罷休。
“小姐,您可餓了?要是小姐梳洗好了的話,桃夭就服侍小姐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