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該怎麽做。”他除了點頭,除了答應他,他還能有别的選擇嗎?
得到他的允諾,赫連峙的臉上勾起了一抹扼殺式的笑,笑容中透着殺機,讓人看着覺得渾身一怔的冰冷。
他已經瘋狂了,岑雪和孩子的死,對他的打擊太大,讓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麻木了自己的心,現在的他,隻有複仇,要讓那些帶給他痛苦的人,全部都嘗嘗生不如死是何等鑽心之痛!
月光灑落在他的身上,拉長了他的影子,在這凄美的月夜上,顯得他更加的凄涼、孤獨。
盡管宇文拓在身邊陪着他,但絲毫不能走入他那高高築起的心房。
他的心已經封閉了,在确認岑雪屍骨的那一刻就牢牢的封閉了,今生今世,誰都進入不了他那顆塵封的心!
因爲,他的心已經死了……
與此同時,鳳凰将王後現在的情況寫了信函讓人三人快馬加鞭的送入王宮,王後的身子現在非常不妥當,必須讓暮月長老及時趕回來。
送信的三人,連夜趕路,策馬加鞭的往都城趕去,但事與願違,此時暮月已經跟随大軍出征掃平帕葺雅去了,而且帕葺雅所在的方向,與無極山正好相反,無極在樓蘭國邊界的東南方向,而帕葺雅所在的寒香林是在西北方向。
三萬大軍往另外一路官道而行,向樓蘭國的另外一道邊關防線趕去,此時的赫連峙一心想着爲岑雪報仇雪恨,全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更不知道此刻的岑雪,才是真正掙紮在生死的邊緣。
鬼谷子擔心岑雪的情況,最害怕她會早産,盡量不讓她走出山院的大門,讓白露全天一直都要陪在她身邊,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岑雪在白露的口中也得知了自己的情況,由于之前她過多的食用了黒木紮娜的催胎魔藥,導緻她腹中的孩兒迅速增長,催胎魔藥現在在她體内引起了一定的反噬作用,現在的她,很有可能會提前分娩。
“孩子呀孩子,你一定要乖乖的聽話,我們一起等父王來,好不好?”鳳凰已經告訴她,她已經寫了緊急信函送入宮中,很快暮月長老和王上就會趕回來了。
岑雪一想到很快就能見到峙,心裏不禁的緊張激動起來,分離一個多月未見,之前兩人又誤會重重,中間又發生了那麽多事情,不知現在兩人再見,會是怎樣的心情和情景。
腹中胎兒好像聽到了母親說的話,不知是小手還是小腳用力的回擊了一下,示意他的存在,讓母親能感受得到他。
岑雪臉上挂着驚喜,但很快又被一臉失望的神情取代,爲何在這高興的時候,峙不能陪在他們母子身邊,一起分享這種喜悅呢?
白露站在一邊,默不吭聲,看着她臉上忽便的神情,她已經能大約猜得出她此時的心情了。
有誰不想有心愛的相公陪在自己身邊,一起分享這種喜悅呢,但是……唉……
“姐姐,外面霧氣重,我還是扶你進屋去休息吧?”她已經在這裏坐了大半天了,每日都在這裏等,等着她心底的那個男人趕來。
岑雪看看天空,看來是她太心急了,送信的人這才去了四五日,這會想必都還沒趕到都城呢。
“好吧。”輕笑了下自己心急的表現,跟着白露進屋去休息。
日複一日,聖月教信徒快馬加鞭趕了六天的路程,終于來到了都城,但是他們卻聽到一個很不湊巧的消息,三天前,王上親率三萬大軍出征掃平帕葺雅,而暮月長老也一同前往了。
“我們現在該将緊急信函交到誰的手裏?”一名年紀看似稍微小一點的女子問。
爲首的一名女子看了看其餘二人,低頭想了想,才道:“送到将軍府去。”
“嗯。”其餘兩人聽到她的提議,都表示贊成。
宇文拓等人離開已經有三天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到了哪裏?累不累,有沒有想她?
“小姐,小姐,外面有三名自稱是聖月教教徒的女子,說有緊急信函要交予小姐。”碧兒急匆匆的跑到她身邊。
單羽舞已經在丞相府中住了好幾天了,能找到這裏來,想必她們也一定去了一趟将軍府。
一定是聖月教的教徒,單羽舞似乎能感覺得出她們此行的目的,肯定跟岑雪有關,暮月長老不在都城,她們隻能找到她這裏來。
“把她們帶到後院。”單羽舞起身,往後院走去。
碧兒将三名聖月教信徒帶到了後院,單羽舞坐在石凳上等着她們來,見到三人,立刻上前問道:“有何緊急信函要交給我?”
爲首的教徒從包袱中拿出鳳凰交給她們的信函,交到單羽舞的手裏說道:“這是聖女讓我們送來給暮月長老的,并保護暮月長老一同趕回無極山,但如今暮月長老不在都城内,我們思量了一番,便把這信函交到您手裏。”
單羽舞接過信函的刹那間,感覺這信函無比的沉重,看來好像要發生什麽大事了?
“好,信函交給我便可,你們三位一路趕來辛苦了,先在府上休息兩日在離開吧?”單羽舞禮貌上的招待着她們。
“那我們就多謝夫人了,待休息一晚,我們三人明日便返回無極山。”
單羽舞讓管家将三人安頓好,立刻回房中将信函打開,到底鳳凰有什麽急事這麽急着來讓暮月長老回無極山,一定是跟岑雪有關系。
将信函打開,一字不漏的将信上的内容看完,單羽舞的臉色大驚,催胎魔藥、難産、血崩等字眼在單羽舞的腦海中出現,但是她必須要冷靜,一定要先冷靜下來想想該怎麽做?
片刻後,單羽舞将掉落在地上的信函撿起來,事情已經到了現在的地步,岑雪的事情不能在繼續瞞下去了,當務之急,她要先把這件事情告訴赫連決,讓決派人将信函送到暮月長老的手裏,讓她将真相告知峙。
“碧兒,碧兒,趕快給我準備馬車去裕親王府!”單羽舞一刻都不敢耽擱,挺着幾個月的身孕,爲岑雪的事情奔波。
赫連決答應了赫連峙,在這段期間,他會擔任監國之職,每天都會按時上朝聽政,朝政之事會與丞相和蕭大人商議,這不大響午了,才從宮裏回來。
赫連決剛剛回到府中屁股都還沒坐熱,門外就傳來羽舞的喊聲:“決,決,出大事了!”
隻見羽舞手中緊緊拿着一封信函,朝大廳急速的走進來,吓得赫連決趕緊的起身上前扶住她,生怕她腳下一個重心不穩,摔倒了怎麽辦?
“你走慢點,到底出了什麽大事,把你急成這樣?”赫連決扶着她走進大廳,讓她穩穩的坐下,他才算是放心了一些。
“決,岑雪,我怕岑雪熬不過這關,你快點派人将這封信函送到暮月長老手裏,并讓暮月長老将真相說出來。”單羽舞剛剛坐下,就将手中的信函交給他。
赫連決聽着這些話是一頭霧水,羽舞到底在說什麽?岑雪不是已經進入帝陵了嗎?
看着他那一臉的傻樣,單羽舞這才意識到,赫連決完全不知道這其中隐藏的真相,怪不得他聽不懂。
“決,你給我聽好了,岑雪沒有死,進入帝陵的那具女屍是藍齊兒,當晚藍齊兒替代岑雪留了下來,騰格便護送岑雪連夜離開了都城去無極山投奔暮月長老。”一邊說着,羽舞還讓他把信函上的内容看一遍,這樣他就能明白發生什麽事情了。
赫連決一臉的驚訝,臉上帶着一絲欣喜,岑雪沒有死,岑雪真的沒有死.....
但是,在他看完了鳳凰的那份信函後,臉上的憂色又重新回到他的臉上,黒木紮娜那個該死的妖女!!!
“你坐在這别亂走,這事交給我來處理,我會命人在驿站一路接應,徹夜不眠的趕路追上大軍,一定會把這個消息帶給王兄和暮月長老的。”赫連決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岑雪吃了催胎魔藥,腹中的胎兒大量吸取母體的營養,那麽母體就會變得很衰弱,如果在這個時候胎兒早産的話,不僅是胎兒,就連衰弱的母體也會因爲本身的精氣不足,而導緻難産,血崩,這樣的結果便是一屍兩命!
單羽舞點點頭,這件事情交給決來處理會更加妥當,她能做的,隻有給岑雪祈禱,祈禱她能堅持到最後一刻,祈禱她腹中孩兒能安穩一些,不要在折磨他的母親了。
赫連決将信函重新密封好,派了一名副将和五名身強力壯的士兵去追趕大軍,并給了他一塊令牌,讓他們一路暢通無阻。
好不容易燃燒起來的希望,希望老天爺能給岑雪一次機會,也給他們一次機會。
單羽舞在廳裏等了半個多時辰,才見到赫連決走回來,立刻心急的上前詢問他:“決,事情辦得如何?”
“放心吧,我已經派了我的親信前去,大軍有三萬人之多,雖然出發了三日,但我相信他們的腳程一定走不遠,連夜趕路追上去,一定能在大軍出關之前追上的。”赫連決眼中充滿的希望,這次,一定要赢。
這樣單羽舞就放心了,隻希望岑雪那邊能穩定,不過有鬼谷子在,相信他一定會想辦法将岑雪的身體調養好,讓岑雪恢複精氣,應對這一難關。
“決,我們要不要去一趟無極山?”單羽舞突發奇想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