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破解了黒木家的陰謀詭計,帕葺雅便可輕而易舉的殲滅。
“王上出征老身不擔心,隻是心裏這幾日不知怎麽的,一直牽挂着無極山那邊,會不會是岑雪那丫頭……”暮月這兩日都夜不能寐,不知道是何原因。
“我看是你日夜牽挂,所以才會心神不安,王後那邊有老鬼照顧,難道老鬼的醫術你都信不過嗎?何況王後現在離分娩期還有兩個多月,如果這次出征順利的話,半個月你就能回無極山了。”鬼谷子的醫術比起柯瑟都毫不遜色,柯瑟笑言,這肯定是她自己多心了。
三萬大軍整軍待發,氣勢如虹,這次王上禦駕親征,讓将士們一個個都受到了鼓舞,意氣風發,誓言要一舉拿下帕葺雅!
赫連峙身穿金黃色的黃金盔甲,腰間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在陽光的反射下,那一身的盔甲放射出無盡的金光,似乎這是在象征着赫連峙的身份,象征着帝王之尊!
“王上,一切都準備就緒,隻待時辰一到,便可立即出發!”宇文泰作爲将軍之手,親自上前禀報軍情。
校場中央,赫連峙看着這些雄赳赳的好男兒們,這些都是他樓蘭國最英勇的勇士們,此次他們出征,名義上是掃除帕葺雅擴充領土,實際上是爲了給他們的王後報仇。
黒木紮娜的事情鬧得整個王宮都知道,雖然岑雪的死訊沒有流傳到民間,但是還是有很多人都知道的。
其中将士們也大都知道王後的事情,隻不過大家都不敢提起,甚至是家人都不敢透露半個字。
暮月和柯瑟一同乘坐一輛馬車,等待着大軍随時出發。
赫連峙一聲黃金盔甲站在高台上,拔出佩戴在腰間的寶劍,高舉于天,對着衆将士高呼道:“擴充疆土,掃平帕葺雅!”
“擴充疆土,掃平帕葺雅!!!”
三萬大軍聽到王上的口号,齊聲呼應,瞬時間校場内一片震耳欲聾的呼聲,赫連峙站在高台上看着令自己驕傲萬分的樓蘭大軍,心中暗暗起誓,此次出征,一定要一舉掃平帕葺雅,要讓黒木家付出血的代價。
韓誠已經率領着先頭軍和糧草出發,赫連峙親自帶領着三萬大軍随後也駛出了都城。
赫連決奉旨留守都城,單雄和蕭伯毅輔佐朝政,赫連峙接納了赫連決的意見,讓赫連祈也随着大軍一起出征,在行軍期間,找機會将他刺死。
赫連祈身穿一身銀白色的盔甲,跟在赫連峙的身後,此次出征他是萬分小心,一來是防着王兄對自己下手,二來是到了帕葺雅,擔心帕葺雅會在暗中對他下手。
一雙丹鳳眼失去了往日的潇灑,眸中的神色也不負往昔,整日的擔驚受怕,讓他那張妖孽般的臉頰都憔悴了不少。
暮月之前還不知道肅親王也一共出征了,直到離開都城後,這才發現在王上的銮駕後的那輛馬車是二王爺的。
“柯瑟大夫,以你看,王上帶上二王爺一共出征,可有别的用意呀?”暮月看出了這其中的端疑。
二王爺赫連祈少年時被王上貶爲庶民在民間長大,對帶兵打仗的事情根本一點都不通曉,反倒在宮外的生活比較惬意,對詩詞書畫倒還算是有所領悟。
王上帶上二王爺出征,這的确是讓人覺得很蹊跷,這其中一定暗藏着文章?
柯瑟與暮月對視一眼,其實二人的心中都能猜出來王上這樣做的目的爲何,隻是大家都沒有點破這張窗戶紙。
“這是王上的事情,我們作爲外人,還是不要插手爲好。”柯瑟低頭從衣襟裏拿出一本醫術,帝王家的事情,像他這樣的平民,還是不好插手的。
暮月點點頭,柯瑟大夫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如今王上認爲岑雪的死歸究于黒木紮,黒木紮娜當初是二王爺引薦入宮的,要說當初他們沒有協議,這話說出去都沒人相信。
看來王上是準備要對他下手了,他們若是想要阻止的話,恐怕會令王上不滿,還是靜觀其變吧。
赫連決站在城樓高處爲他們送行,身邊還站在紅着眼眶的單羽舞,才從無極山回來一個月呢,這會又要出征,此次出行,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可以回來。
帕葺雅那些陰險的招數她心裏有數,一顆心一直爲宇文拓擔心着,他這次出征,一定會處處搶着要立功,正是他這股子拼勁,才是最讓她擔心的。
赫連決攬住單羽舞單薄的身子,柔聲安慰着她:“别擔心,他們都會安全無恙的回來的,本王敢保證!”
“你保證有什麽用,除非拓能平安站在我面前,那才算數。”單羽舞将抑制在眼眶中的淚水吞回去,希望拓能安全的歸來。
腹中的孩子快三個月了,她可不希望在這時候出半點差錯。
赫連決聽着她的口氣,還是這麽中氣十足,看來她應該是沒事的,堅強如羽舞,怎麽可能會被片刻的分離打倒呢。
“好了好了,别看了,我送你回去吧,人都走遠了。”赫連決朝大軍離去的方向看去,隻見塵沙沉澱,大軍已經走遠了。
單羽舞的視線還停留在大軍離去的方向,身邊的赫連決說什麽,她隻是木讷的點點頭,完全不把他的話放在心裏。
赫連決拿她沒轍了,隻能将她打橫抱起,親自抱着她走下城樓去。
“你幹什麽呀?”單羽舞被他打橫抱起,才找回了理智,沖着他大呼小叫的。
“别鬧了,我送你回丞相府,拓交代了,這段時間他們父子倆都不在,讓你回丞相府小住一段日子,等他凱旋歸來之時,必會上丞相府接你回去。”赫連決身上的擔子可不輕啊,一面是國事,一面是私事。
單羽舞聞言,不再吵鬧,跟着赫連決上了馬車,向丞相府奔去,她也好久沒有回去陪陪爺爺了。
大軍在趕了一天的路程後,選擇在一處荒地上紮營,荒地前方不遠就是一條小河。
今晚的月色很美,赫連峙用了晚餐後,獨自往小河邊走來,站在河邊,随着夜風吹拂着他的發,緩緩的擡頭,看上夜空中那輪明亮的殘月,心中自言自語着,“雪兒,你現在在哪裏?”
赫連峙堅信,就算岑雪離開了他的世界,但是她一定還生存在另外一個空間,隻是那個空間隻有她能看到自己,感受到自己,但他卻不能感覺到岑雪的存在。
孤獨的站在月夜下,曾幾何時,他赫連峙變得如此的孤單?那歡聲笑語已經離他遠去,那些開心快樂的日子以後都不會出現在他的生命裏,他已經受到了上天的懲罰,讓他這輩子永遠都嘗不到快樂滋味。
岑雪的話一遍遍的在赫連峙的腦海中回蕩着,她說過他會後悔的。
是的,他已經受到了懲罰,他真的好後悔,好後悔……
不遠處,宇文拓看着他獨自往小河邊走去,也在身後跟着他一起走了過來,看着他那落寞的背影,宇文拓在心裏多次的問着自己,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赫連峙?那個大王子嗎?
從前的他,意氣風發,舉手投足間散發着王室的霸氣和自信,臉上雖然都是一副陰冷的表情,但是從他的眉宇間透析着他的自信和活力。
女人對他而言,從來都隻是一件衣服,就算是當年遭到了羽舞的拒絕,他也從來沒有像此刻那樣的失心。
一個林岑雪,将那樣霸氣自信的男人折磨成今天這副模樣,很難想象她在峙的心裏份量究竟有多重?
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赫連峙回頭看去,見來人是宇文拓,轉身又回到剛才那副狀态。
“怎麽一人在此欣賞月色也不叫上我?”宇文拓走到他身邊,用一種朋友的語氣對他說着。
赫連峙的臉上很平靜,一雙黑眸緊盯着夜空的殘月,好像在欣賞着,又好像在思考着。
見他不回答自己的話,宇文拓話鋒一轉:“肅親王對作戰根本是一竅不通,爲何王上要帶上他出征,難道是……”
此番話讓赫連峙的眼眸閃爍了一下,收回視線,看向前方平靜的河水……
“正是你心中所想!”赫連峙也不顧及,既然他都能猜到了,他又何必隐瞞呢。
“峙,他畢竟是你的兄弟呀!”宇文拓憂心的看着他激動的說。
“兄弟又如何?在他與黒木紮娜合謀算計孤的時候,他有想過孤是他的王兄嗎?在黒木紮娜下手殺害岑雪的時候,他又有出手阻止嗎?盡管當時他不在都城,但孤堅信,黒木紮娜的計劃他是知道的,但是他沒有來告知孤,也沒有事先阻止,所以他該死!”赫連峙這次是下了狠心,當初誰有份參與此事的,都得爲岑雪的死陪葬。
就算他赫連祈是樓蘭國是肅親王,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他也照殺不誤!
“這……”
他的決絕讓宇文拓不好在繼續說下去,他知道,王後的這筆血海深仇,峙是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不殺掉那些有關聯的人,他就絕對不會松手。
“拓,于公你應該聽孤的命令,于私你是孤的好兄弟,你應該會幫孤一臂之力的,對不對?”赫連峙一雙發亮的眸子看着他,非得讓他答應不可。
如果他出手幹涉這件事情的話,他的計劃就會很難實施,所以宇文拓必須是要站在他這一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