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岑雪的吃食裏下了魔藥,催促胎兒迅速發育,這才造車了胎兒已經足六個月的假象,僅僅隻是半個月的時間,卻弄出了這麽多的是非。
想必在舞悅樓找到的魔藥也是那妖女所爲,至于那些首飾,之前岑雪在王府的時候,他的确是有爲她準備些衣物和首飾,這些不足爲奇,不管那些經過的如何,結果便是稱了那妖女的心,害死了岑雪。
“找到那妖女的下落了嗎?”赫連決暗暗發誓,他絕對不會饒恕傷害岑雪的人。
“暫時還沒有。”赫連峙也無奈得很,派出去那麽多人,樓蘭國全國通緝,竟然一點線索也沒有。
“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除了那妖女之外,還有一個人,王兄不得不妨!”兩人坐在地上聊了那麽久,赫連決的态度終于有所好轉了。
其實岑雪的死不能全都怪在赫連峙身上,他也是被假象蒙蔽了。
“孤明白你說的是誰,但他好歹也是我們的兄弟,目前也沒有實質證據對向他,就算想要辦他,也得有借口,單憑說他和黒木紮娜勾結,那隻是我們的一面之詞,并沒有任何說服力!”赫連峙對赫連祈早已經心生防備,隻是手中沒有他的罪證,隻好暫時放過他,不過暗衛一直在監視着他的一舉一動,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會知道。
話落,兩人陷入了一陣沉默,什麽時候兩人的話題變得如此局限了呢?
“暮月長老說,三日後,岑雪就要進入帝陵了?”說話間,赫連決的視線情不自禁的回頭看向水晶棺中那凄零的屍骨。
“嗯,岑雪是孤的王後,她死後當然要進入我赫連家的陵塚。”雖然他舍不得岑雪離開,但是他這次不得不放手。
赫連決點點頭,王兄說的沒錯,她的确是要進入赫連家的陵塚,因爲她是赫連家的人。
兩人不知在裏面聊了多久,等赫連決出來時,夜空中已經挂上了一輪明月。
管家知道王爺已經回了都城,但是等了一整天,都沒等到王爺回府,看天色已經不晚了,在門外等了兩個時辰,終于見到王爺獨自騎着愛駒回來了。
“王爺,您這是上哪去了,怎麽這會才回府呀?”管家跑上前爲他牽馬。
“進宮了。”赫連決心情不太好,草草敷衍了一句,便走進王府。
管家服侍王爺的日子不算短了,一看王爺就知道心情不好,他也沒敢多問,隻管将王爺伺候好,伺候得舒服。
赫連決泡在熱騰騰的浴桶中,将毛巾蓋住臉龐,仰面靠在桶邊,腦子裏全是水晶棺中那殘缺不全的屍骨,那是他赫連決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是善良美麗的岑雪,怎麽會落到如此的地步,死得如此凄慘!
越想心裏就越是恨,黒木紮娜的名字似乎已經刻在了他的大腦中,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是死了,他也不會放過那個妖女。
樓蘭國上下都在通緝尋找黒木紮娜的同時,黒木紫已經将黒木紮娜帶離了樓蘭國,喬裝進入了天晔國的境内,東瓯與樓蘭素來交好,自然是去不得,唯今之計,隻有天晔國是最安全的地方。
黒木紮娜傷勢太重,一路上都在昏迷之中,經常是半夢半醒之間,能保住這條命,已經算是奇迹了,傷口很深,失血過年,還好她的髒腑器官異于常人,心髒在右邊,倘若被那鎮魂釘刺破了心房,就算是華佗轉世,恐怕都救不了她。
黒木紫已經預先派人在天晔打點好了一切,隻要她們順利進入天晔都城,樓蘭國就算是找到了她們的行蹤,也拿她們沒轍!
一抹奸笑挂在黒木紫的臉上,就算是他赫連峙又怎麽樣,這次照樣要吃一次啞巴虧。
赫連峙派出了大批人馬在外搜尋,他早就算到了她們一定會去天晔國避難,帕葺雅她們肯定不敢回去,不過帕葺雅他一定不會放過的,既然找不到黒木紮娜,他就拿帕葺雅整個部族爲岑雪陪葬!
暮月知道王上的心思,帕葺雅遲早會被樓蘭吞噬,這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如果她推斷的不錯,等岑雪的入殓儀式辦完後,最多十日,王上一定會下旨征讨帕葺雅。
翌日,赫連決親自上門找赫連祈,黒木紮娜當初是他推薦進宮的,當初他還勸告過他,那種女人陰險毒辣,遲早會出事的,結果他說的沒錯吧?隻是沒想到,這出事的會是岑雪。
“王爺,三王爺繃着一張臭臉朝我們王府來了。”剛送走九尾大師,管家就在門外遠遠的看到了三王爺往這來了。
赫連祈躲在書房裏練習書法,他近日都很少出門,聽到是決來了,一點都沒有感到驚訝,爲了王後的事情,他遲早會找上門來的,這也是他昨日就預料到的事情了。
“沒想到來得倒是挺快的。”放下手中的毛筆,前往廳内接待他的好弟弟。
赫連決穿過熱鬧的街市,直奔肅親王府,他今天就是來興師問罪的,臉上的表情自然是好不到哪裏去。
赫連祈在大廳内等着他進來,手裏端着一杯清茶,似乎等會他要說的話,他心中全都有數了。
“三王爺,請……”管家在他身前帶路,恭敬的招呼着他。
赫連決徑直走進大廳中,赫連祈已經等候多時了,見他進來,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朝他熱絡的走去:“決,你終于回來了呀。”
他臉上帶着笑容,但是這些看在赫連決的眼中,覺得格外的刺眼,王後被他們害死了,他現在還能如此這般沒事的笑得出來?簡直就是人渣!敗類!
赫連決絲毫不給他面子,等他走上前靠近自己的時候,他揮起拳頭就往他的臉頰上猛的一拳而去,結實的擊在他的左臉頰上,重心不穩,一個踉跄差點倒在地上。
一邊的管家看到這一幕算是傻眼了,這是什麽情況,三王爺竟然出手打自己家主子,好歹這也是他兄長呀?
“決,你瘋了?”赫連祈站穩陣子看着他,這小子竟然敢對他動手。
“我沒瘋……你這個僞君子,叛徒,你說,你和黒木紮娜是怎麽串通将岑雪燒死的,你說?”赫連決一點都不留情面,上前就雙手提起赫連祈的衣襟,威脅着他。
“你胡說八道什麽 ,我是你兄長,是樓蘭國的二王爺,你給我放手……”赫連祈也沖着他吼起來,隻是他想掙脫掉赫連決的威脅,但是這小子力氣極大,他怎麽都耐他吧了分毫。
如果他不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兄長,赫連決今日一定會親手将他的脖子擰下來,但是他不能,眼前這個男人正如大王兄所說,他也是父王的兒子,是樓蘭國的王爺,就查辦格殺他,就必須拿出他的罪證!
“兄長,虧你連這句話也說得出口,大王兄是我們倆的兄長,但是你都對大王兄做過些什麽?招來一個那樣邪門的女人,我勸過你,但是你不肯聽我一言,最後你能全身而退,但是岑雪呢?岑雪隻是一個女人,她是無辜的!”赫連決來此的目的就隻有一個,那便是爲岑雪讨回公道。
一陣憤怒的謾罵後,赫連決終于放開了對他的控制,但眼中的怒意未消,随時都有可能不管一切的一劍要了他的命。
赫連祈從他的手中退開,這小子比他預想的來的還要瘋狂,不就是一個女人,那個女人還是他嫂子,王兄都沒有如此對他,他這小子竟然敢對他動手,瘋了吧!
“不管你是怎麽想的,我隻能告訴你,這一切都不關我的事,王後出事的時候我根本不在都城,王兄派我去無極山送藥材去了,等我回來之時,王後已經出事了!黒木紮娜的确是我推薦來的,但我那麽做,完全是爲了我樓蘭國着想,如果我們有了黒木紮娜的幫助,那麽我們今後與敵國的戰争,就能輕而易舉,甚至可說是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取勝的,倘若我這個想法是錯誤的,那大王兄當初就不會同意了!”那其中的算盤隻有他和黒木紮娜知道,如今她已經逃走,他隻要死守着那個秘密,就絕對不會出事。
僞君子!他說的這些話都是表面功夫,實際他和黒木紮娜有什麽陰謀,别以爲他赫連決不問朝政就是傻子,沒有别的目的,黒木紮娜會千裏迢迢的從寒香林跟着他跑到樓蘭來?這是他生平聽過最好聽的笑話!
“算了,不管怎麽逼你,你也不會說實話的,今日我也不想跟你說太多,以後我們兄弟的情分,就到此爲止!”赫連決說着,還脫下了身上的一件外套,拔出佩戴在腰間的寶劍,割袍斷義。
一件完好的袍子在赫連決一劍之下已經一分爲二,這意思已經很明顯,從今往後,他們不再是兄弟。
斷開的袍子靜靜的躺在地毯上,赫連決已經轉身離開,隻有赫連祈一人獨自站在原地,想不到他籌劃得如此緊密的計劃,竟然被那個女人所謂的“愛”給攪亂得一塌糊塗,還把他推上了被兄弟唾棄的地步。
他赫連祈好不容易才恢複了今時今日的地步,想不到被一個女人給破壞了他整盤的計劃,該死的,如果她不死的,恐怕連最後這點卑微的地位都很有可能被收回,看來他不能躲藏,一定要做些什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