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祈剛剛從朝堂上下來,正于自己的侍衛交談,這不剛轉身,身後就響起一道兇巴巴的聲音,這聲音很熟悉,但今日聽起來,怎麽就覺得那麽陌生呢?
站在原地,赫連祈看着向自己走來的單羽舞,不愧是樓蘭第一美女,那小臉精緻得像是從畫中走出的美人,不過可惜了,她已經是宇文拓的女人了。
“羽舞,找本王有何事呀?”兩人的交情雖然算不得很深厚,但自小也在一起相處過幾年,赫連祈對她也算是客氣的。
“我問你,黑木紮娜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麽陰謀?到底用什麽方法可以除掉她?”面對他,單羽舞絲毫不含糊,他們是一夥的,他肯定知道那個女人的弱點。
赫連祈細細的打量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大美女,她倒是聰明,竟然會來問他這些問題。
“羽舞,本王可不是先知,怎麽會知道她有什麽陰謀?更不可能知道她有什麽弱點!”其實赫連祈他自己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如若不是,他就不會派人去尋訪高人來了。
“你們是一夥的,你怎麽可能不知道,實話告訴你,若不是當日你不在都城,王後的那筆帳,也定然少不了你的那份!”單羽舞看着他那張面如狐狸的俊臉,恨不得上前将他的僞裝撕開,看看他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羽舞,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本王是舉薦了黑木紮娜沒錯,但她做的事情,跟本王一點關系都沒有,倘若本王知道她會對王後下手的話,也一定會阻止,要怪就怪暮月長老,要不是她在無極山拖住本王,讓本王晚了幾日回都城,興許黑木紮娜就不會有機會下手!”赫連祈看着她那張美麗的臉頰,将責任一一推卸。
“你……不管你怎麽說,你和黑木紮娜的關系王上心裏一直都有一把秤,一直都在掂量着你們的關系,若是你拿不出一點有關于那個女人的訊息,你以爲你還能如此安穩無憂的做這個二王爺嗎?不怕告訴你,決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哼!”單羽舞也毫不示弱,就是要逼着他與黒木紮娜劃清關系,讓他們狗咬狗。
等他們反目成仇之後,赫連祈便會依附于他們,她相信赫連祈一定知道很多有關于黒木紮娜的秘密,隻是他現在還不肯說出來而已。
赫連祈不改聲色,看上去絲毫都沒有被她的話所影響到的模樣……
“本王的王弟要回來了,作爲王兄,怎麽都要爲他慶祝一番,謝謝羽舞今日你的提醒,那本王今日就不奉陪了。”說完,赫連祈轉身就離開。
單羽舞原本還有一肚子的話要對他說的,可是他跑那麽快,讓她又把話給吞了回去。
“該死的混蛋……”站在原地用力的跺腳,下次再見到他,一定揪着他不放。
“羽舞,你怎麽在這?”單雄看到自己的孫女在這傻站着,孫女婿倒是四處的找她,這成什麽樣。
“爺爺,我沒事,剛才看到二王爺,就跟他駁了幾句,你們下朝了嗎?”上前扶住年邁的爺爺,單羽舞自從出嫁後,隔三差五的就會回單家陪他,她的孝順,讓單雄很是安慰。
“還說呢,拓兒下了朝就去找你,你不在柯瑟大夫那等他,還到處亂跑,現在這宮裏可不比從前,你自己要當心些,沒事就不要進宮,好好呆在家裏,爺爺會去看你的。”單雄此話自然是照射着黒木紮娜來說的,王後的例子近在眼前,他可不想自己的孫女也出什麽意外。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好嗎?你不是說拓在找我嗎,我們趕緊走吧。”單羽舞最害怕跟爺爺扯上這些,每次都沒完沒了。
兩日後,無極山……
春風微微拂過岑雪的臉頰,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山巒,他們已經來到無極山了,聖月教就在無極山的半山腰,很快,她又能再見到暮月長老了。
“岑雪,等會到了聖月教,你暫時不要下馬車,由我跟那暮月長老先聊幾句,以免這其中有宮裏的探子!”騰格就是怕她在這裏的消息傳出去,會給她帶來殺身之禍。
“嗯,都聽你的安排!”岑雪點點頭,安靜的坐在馬車裏。
馬車緩緩的駛向半山腰,岑雪看着這熟悉的一景一物,一花一草,心中就特别的激動,尤其是路過那個小岔口時,記得她和峙就是在那溫泉定情的,第一次的遇險,第二次的纏綿,無極山帶給她許多美好又刻苦銘心的回憶,孩子能在這裏出生,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騰格就坐在對面看着她,看着她面帶微笑,癡迷的看着窗外,他知道她一定很喜歡這個地方,一路走來,從未見她露過笑臉,直到來到無極山,他才見到了她那久違的微笑。
沒有打擾她欣賞風景的心情,騰格隻是這樣靜靜的看着她,能有機會讓自己靜靜的看着她微笑,他便已知足!
越往上山路就越是陡峭,馬車小心翼翼的前行着,因爲車裏有岑雪,班傑不敢讓馬車奔跑得太快,直到響午才來到聖月教總壇。
“你們是何人,爲何來我聖月教?”見有外人來,聖月教的兩名教徒上前詢問着。
“在下是圖瓦部族的大汗,有急事要見一下貴教的暮月長老,還望二位能通傳一聲!”騰格讓岑雪坐在馬車裏,自己獨自下了馬車。
兩名教徒互相看了一眼,點點頭後道:“我這就去通傳,勞煩大汗在此地稍等片刻。”
騰格禮貌的點點頭,在原地稍等了片刻後,那教徒這才打開了過道讓他們的馬車進去。
暮月一臉疑惑,圖瓦的大汗怎麽會跑到這裏來找她?此時的她昨日剛剛收到從宮裏傳來的飛鴿傳書,信上說岑雪遇害的消息,讓她當場就怔住,不是有柯瑟回宮去了嗎?怎麽還會出這種事情呢?
想起之前看她的面相,那團迷霧的的預示,很有可能就是代表這一劫!
無聲的歎息,多好的一個姑娘,就這麽枉死了……
暮月還沒有從悲傷中走出來,昨夜輾轉難眠,一臉憔悴的出現在騰格的眼前:“您就是圖瓦部大汗,騰格?”
“正是在下,晚輩有禮了。”騰格看着眼前的老婦人,大約也就五十歲左右,看她步履輕盈,身體應該很硬朗。
“老身與大汗好像從未見過面,不知大汗有何事要見老身呢?”暮月看了看他身後的馬車,看來這馬車中應該還有人。
據她了解,圖瓦的男子都是在馬背上打天下的,他們出遠門從來都是騎馬奔馳,不可能用馬車,就算是圖瓦族的女子,個個都很善于騎馬,也不可能用馬車代步,更何況還得上半山腰來,這不是更加的費事嗎?
“騰格的确有一要事,想與暮月長老詳談,不知可否上晚輩的馬車上一叙呢?說完騰格便立刻離開,絕不會給貴教憑填麻煩。”騰格做出一個請是姿勢,根本就不給暮月拒絕的理由。
暮月看着他身後的馬車,正好她也覺得馬車有問題,想上前去查看一番,既然他如此主動,她這老骨頭也沒什麽好怕的。
“好,鳳凰,你們留在這,我去跟大汗聊一聊。”交代了身邊的聖女鳳凰留在原地等她,便跟着騰格向馬車走去。
馬車外的交談岑雪在裏面是聽到一清二楚的,不知道暮月長老見了自己,會是怎樣的反應呢?岑雪期待着……
班傑打開了馬車的車門,但是裏面還有一塊簾子,所以從外面看去,根本看不到裏面的情況,暮月踏上台階走進去,剛一掀開簾子,看到馬車裏坐着的人,眼中的驚喜和驚訝,讓她瞬間失去了自己的聲音。
“暮月長老,快進來,别讓人發現我。”岑雪拉着她進來坐下,出聲提醒着她。
騰格也跟着進來,坐在她們的對面。
暮月聽着岑雪那熟悉的聲音,放下拐杖,不敢相信的撫摸感受着岑雪的臉頰,真的是岑雪,真的是岑雪丫頭……
“丫頭,快告訴我,宮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爲何宮裏傳出信函于我,說你死在了冷宮的大火之中?”暮月昨夜還驚魂未定,爲岑雪的死而感受,想不到不到一日的時間,她竟然又見到了岑雪,還是活生生的出現在她眼前。
死于冷宮大火?暮月的話讓岑雪有些不明白,她沒有死呀?
一臉的驚訝,讓暮月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連坐在對面的騰格也不知這是何意?
“宮裏來了信函,說五日前你居住的冷宮夜裏遭逢大火,你被活活的燒死在冷宮中,屍骨已經被燒得所剩無幾,正命我這幾日前往都城,爲你辦理身後事呢?”暮月拉着岑雪的手,這的确是她呀,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是藍齊兒?我明白了,被燒死的人是藍齊兒!藍齊兒她死了……藍齊兒她做了我的替死羔羊……”岑雪眼眶泛紅,一顆顆豆大的淚珠滑落,怪不得她一路來都寝食難安,現在她終于知道原因了。
“我記得藍齊兒說,倘若那晚你不及時離開的話,很可能就再也走不了了,看來她的話真的應驗了,那晚要是你沒有離開,你和孩子便會葬身于火海之中。”騰格神情凝重,想不到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