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行,要走大家就一起走,你留下來,隻有死路!”岑雪拉住她的手,她怎麽忍心看着她白白送死呢。
“主子你放心,藍齊兒隻不過是一個卑微的宮女,等你們離開後,明日一早朱雀護衛就會來送早飯,那時她就會發現裏面的人是我,朱雀護衛是好人,我想她一定會幫助我離開的,你們放心好了。”藍齊兒嘴裏安慰着岑雪,但是在她的心裏,她早已經做好了替王後而死的準備了。
“對,藍齊兒說的是,等送你離開後,明日一早我在進宮去找朱雀商量,一定會把藍齊兒替換出去的,你不要想太多,事不宜遲,我們趕緊走吧。”單羽舞焦慮的看着她,勸說着。
岑雪猶豫不決的看着藍齊兒,這個辦法真的可行嗎?但無論怎樣,都必須要替換一個人進來呀?
“岑雪,你要爲了你肚子裏的孩子着想,如今這是唯一的辦法,過了今晚你不走的話,你還有孩子,明日就是你們的死期,我們也再無辦法幫你了。”騰格看着她隆起的小腹,嚴肅的說着。
他們的話在岑雪的腦子裏不斷的出現,爲了孩子,爲了孩子,她不能死,孩子也不能死……
“羽舞,那你答應我,明日一早你一定要進宮來救齊兒出去,倘若真的是要用一條人命來交換,恕我自私一回,我不要這個爲我犧牲的人是齊兒。”岑雪舍不得,她怎麽舍得讓真心待她好的藍齊兒替代她去送死呢。
“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做到的,事不宜遲,趕緊走吧!”單羽舞一聲聲催促着,就怕在拖下去,他們誰都走不了。
“主子,齊兒不在您身邊照顧您,您一定要自己多保重身子呀。”藍齊兒再次跪下,也許這是最後一次了。
“快起來,我的好齊兒,你的話我會記住的,好好的活着,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岑雪扶她起來,在場的三個女人都是眼眶紅腫,一副生離死别似的。
“不能再拖了,走吧。”騰格催促道。
要是再不走,被人發現有端疑,他們誰都走不了,赫連峙現在被那妖女迷惑控制了心智,根本不知道他會對他們做出什麽樣子的事情?
單羽舞扶着岑雪,一步步的離開,藍齊兒站在原地,含淚目送着她們離開……
“主子,你一定要平安……”藍齊兒心中默默的說着,不管最後她是生是死,她都心甘情願。
騰格帶着她們兩人來到後院,剛才他們就是從這裏翻牆進去的,還好今日有騰格的幫忙,要不就憑單羽舞,根本就進不去,更别說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将岑雪帶走了。
騰格先将羽舞送出去,在小心翼翼的抱着岑雪,運氣丹田,終身一躍,再穩穩的落地。
“沒事吧?”他們順利的離開了冷宮。
“我沒事。”岑雪鎮定的說着。
“按原計劃走吧。”騰格謹慎的看着四周催促着。
馬車就停在不遠處,岑雪和騰格躲進馬車上的大木箱子裏,單羽舞一臉沉穩的坐在馬車中,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那樣,跟往常一樣坐在馬車上離開王宮。
單羽舞經常出入王宮,侍衛對她都很熟悉,半個時辰之前,她剛剛送了藍齊兒回宮,侍衛見她的馬車過來,沒有一點懷疑,直接打開宮門讓她的馬車離宮。
馬車離開王宮,并沒有向大将軍府而去,轉而向城南疾馳的奔去。
“快出來吧,沒事了。”等離開了王宮,單羽舞立刻打開兩個木箱子,讓躲在裏面的岑雪和騰格出來。
岑雪從木箱子裏出來,掀開車簾子看看外面,果然已經離開了王宮,她又一次離開了他,也許,這一次永遠都不會有機會再回去了。
“騰格,岑雪這次就要再托付于你了,不管别人怎麽看待你們,我單羽舞相信你們是清白的,圖瓦你們千萬不能回去,若是讓峙知道岑雪是被你帶走的,那麽不僅是你們倆要死,就連整個圖瓦族那些無辜的族民都會跟着遭殃!”單羽舞嚴肅的看着騰格,圖瓦去不得。
“不,我不能讓那些無辜的人因我而死。”岑雪最害怕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在這個殺人如殺雞那般簡單的時代,她雖然不能改變什麽,但也絕對不能讓他人因自己而死。
“放心,我已經想到了萬全之策,等會換了馬車離開都城,你們就直奔無極山聖月教而去,将前因後果跟暮月長老說清楚,切記,讓暮月長老把你藏起來,千萬不能讓王上找到你。”無極山聖月教,這個地方赫連峙一定想不到岑雪會逃到這裏來。
如果是圖瓦,赫連峙一定會舉兵攻打,但是聖月教,就一定不會!
“好,這個主意甚好,就算他赫連峙想要爲難我圖瓦,但是人不在圖瓦,他也不能耐我何?”騰格看着岑雪,相信聖月教會将她保護好的。
聽了他們的分析,看來也隻有聖月教才是她的容身之地了,也好,隻要在聖月教,她的孩子就能平安的出生,再也不用擔驚受怕。
“一切就聽你們的安排,不過羽舞,你要記得答應我的話,把藍齊兒救出來。”岑雪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在冷宮中替自己受軟禁之苦的藍齊兒。
“放心吧,明日天一亮,我就會立刻進宮找朱雀,藍齊兒不會有事的,我向你保證!”那丫頭的忠心她是看在眼裏,絕對不會讓她出事的。
馬車在城南一後巷中停了下來,騰格扶着岑雪下了馬車,班傑已經在此地等候多時了,見他們平安的歸來,總算是心定了。
“可汗,你們總算來了。”班傑是騰格是貼身侍衛,走到哪裏,他都會在騰格身邊。
上次她在圖瓦的時候與他相處過,很忠心的一名侍衛,難怪騰格如此看中他。
“嗯,我們要立刻離開都城。”騰格點點頭,他的人全部都在都城外接應,這裏隻有班傑一人。
岑雪依依不舍的拉住單羽舞的手,這次離去,不知今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面了……
“羽舞,我舍不得你……”岑雪含淚的說着。
“傻瓜,現在什麽時候了,先把命保住,以後一定有機會再見的,等下次我們再見的時候,說不定我的肚子比你現在還大了呢。”面臨分離,她也舍不得,但要是岑雪不走,就一定是死路一條。
“羽舞,你是說,你已經懷有身孕了?”岑雪又驚又喜的看着她。
點點頭,單羽舞勉強的露出一絲笑容:“對,那日我進宮就是想要告訴你的,可誰知遇到了峙如此對你,最近忙着你的事,我都差點忘記告訴你了。”
“恭喜你,宇文拓知道後一定會很開心。”看着好姐妹如此,她打心裏的祝福她。
“嗯,好了,别說了,你快走吧,宇文拓他們也許也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不過你們千萬不要走大路,不能讓宇文拓知道,我怕他那人守不住秘密。”推了推她,也是時候該走了,不能耽擱太久。
“放心,再下一定會安全的送岑雪上無極山,将她親手交到暮月長老!”騰格雙手握拳的擔保着。
“嗯,走吧,走吧……”單羽舞點點頭,松開了緊握住岑雪的手。
騰格扶着岑雪上了另外一輛馬車,爲了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岑雪強迫自己不要再外馬車外看。
“少夫人,那我們先行一步了,你自己也要保重!”話落,騰格也坐上了馬車。
“快走吧…...”
班傑駕着馬車,從單羽舞身邊離開,岑雪看着馬車外立在原地的身影,還是忍不住掀開車簾子朝外面喊道:“羽舞,保重……”
“嗯,你也要小心……”站在原地,單羽舞久久不願離開,直到馬車消失在大道上,她才坐上自己的馬車回府。
宮裏,藍齊兒爲了不讓人懷疑,換上了一套主子的衣服,忐忑不安的側身躺在床上,現在主子他們應該已經出了都城了,隻要能離開都城就安全了。
暮然,她好像聞到了一股花香,這香味很怡人,不過,卻讓她在不知不覺間,覺得眼皮子越來越重,一陣倦意席卷而來,讓她側躺在床上迷糊的睡着了。
窗外,突然出現一個人影,冷眼看着床榻上已經被迷暈的人,嘴角上揚,眼中迸射出無限的恨意。
黑木紮娜已經等不到明日了,爲了怕夜長夢多,她決定今晚就送她們母子倆離開,等明早泛白之時,王上将永遠是她的男人了!
原本平靜祥和的房中,突然刮進來一陣怪異的風,将燭台吹落倒在地面上,燭火在倒地後并沒有熄滅,卻很快将地毯點燃燃燒了起來,風勢一吹,點點星火又落在了絲質的紗簾上,火勢很快便開始在房中蔓延起來……
此時的藍齊兒剛才吸入了迷香,昏睡在床榻上,全然不知此時她已經被大火包圍住了。
窗外的人影看着房中越來越大的火勢,嘴角揚起的弧度便越大,燒吧,燒吧,等這場大火結束之後,樓蘭國的王後從此便是她黑木紮娜!
禦書房中,赫連峙多日來都未曾睡過一個好覺,今日剛剛躺在床榻,便感到一陣疲倦,還沒等紮娜過來侍寝,他便已經睡着了。
但他似乎睡得不踏實,額前滿是薄汗,好像在做着什麽噩夢那般?
快來人啊,着火了……
漫天漫地的火焰焚燒了一切,滾滾濃煙向四周圍擴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