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雪站在原地看着騰格那高大挺拔的後背,她不走,絕對不走……
跑上前從身後緊緊的抱住他,将臉頰貼上的後背,激動的說着:“可汗,不要趕紅雪走,紅雪不走……”
騰格最讨厭這種女人,将手中的碗随手一扔,把身後抱住他的紅雪兒一把推開的吼道:“你知不知道你越來越令人讨厭了!”
“我,可汗,紅雪是你的女人,留在可汗身邊照顧您,這是應該的呀……”紅雪對上騰格有些憤怒的眼神,裝出嬌弱的模樣哭訴道。
騰格看着她,這事,她頭上的一個發钗吸引住了他的視線,這是一根造型非常考究的蝴蝶發钗,上面蝴蝶的眼角鑲嵌着兩顆紅寶石,這好像是……是岑雪的東西,他好像記得在她的發髻上見到過,怎麽會在這個女人的手裏了?
紅雪見他瞪着自己模樣,還以爲她下催情藥的事情被他發現了,卻不其然,他好像是一直在盯着她的發頂看?
騰格一把将身前的紅雪拉近到眼前,拿下她頭上的蝴蝶紅寶石發钗,眯着一雙疑惑的黑眸問:“說,這是岑雪的東西,爲什麽會在你這裏?”
紅雪摸了摸她發髻上的發钗,如今早已經在他手裏拿着了,咽了咽口水,慌張的回答:“這是林姑娘送給我的禮物,不止是我,伺候過她的幾名侍女,每個人都有一件首飾。”
騰格很顯然對她的回答非常不滿意,岑雪的東西她們竟然也敢拿,實在是活膩了!
“這是岑雪的東西,隻配戴在她的發髻上,就你,根本就不配佩戴這發钗,滾出去……”騰格越看她就越是覺得厭煩,這樣的女人,當初他怎麽會看得上眼。
紅雪怔怔的看着他,心中的嫉妒無法比拟,爲什麽那個女人能得到可汗的心,爲什麽就連她的一隻發钗,她都不配擁有?
“可汗,我才是你的女人,紅雪跟在您身邊兩年了,爲何你對待一個外人都要比紅雪好上十倍,到底紅雪哪裏做的不好,哪裏令可汗您讨厭了?”紅雪不知是從哪裏來的勇氣,沖到他面前,歇斯底裏的哭喊起來。
騰格見她像瘋婆子似的沖到自己面前,眉頭蹙起,竟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在一旁的桌面上,眼眸腥紅的瞪着她,警告道:“你以爲你是誰,在我的眼裏,你隻不過是一個暖床的工具而已,别以爲自己有多了不起,要不是見你還有點能耐在本可汗不在的時候,能打理下後院的雜事,你以爲你還能留在這到今天嗎?”
被他緊緊的掐住脖子,紅雪難受得不能喘息,臉頰漲得越來越紅,要是在繼續這麽下去,她定然撐不了多久了。
一雙眸子瞪得圓鼓鼓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想不到跟在她身邊那麽長時間,到頭來,自己換來的就是如此的下場!
“可……汗……”紅雪吃力的從口中擠出這兩個字,她想求饒,卻喊不出來。
騰格看着她此時的模樣,想着應該也差不多了,他根本沒有想過要了她的命,在這裏動手殺了她,隻會弄髒了自己的手,不過今天的苦頭就是要給她一個教訓。
将手掌緩緩松開,讓她能呼吸到新鮮空氣,紅雪得到了自由,立刻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蒼白鐵青的臉色,立刻一點點的恢複血色……
“可汗,可汗,紅雪知道錯了,紅雪今後都不會再跟林姑娘做比較了……”稍作調整的紅雪,撲通的跪在地面上,抱住騰格的小腿,嘤嘤的哭了起來。
騰格居高臨下的看着身下的女人,剛才她還大膽的在那姜茶裏下了東西,又在他面前大聲的反駁,現在是怎麽了,像條狗一樣的跪在他腳邊……
“别以爲你做了什麽,本可汗什麽都不知道,下去把你的東西都收拾幹淨,然後滾出塔樓!”騰格不在看她,因爲他實在的厭惡這張臉。
紅雪渾身一顫,剛才可汗說什麽?要她收拾東西滾出塔樓?
“不……可汗,求求你不要趕紅雪離開,除了這裏,紅雪已經沒有地方可去了,求您不要趕紅雪走……”抱着他的手更緊的摟住,深怕自己隻要稍有放松,就會失去了這個大樹的庇佑。
騰格已經沒有耐心在跟她耗下去了,用力的想甩開她,可是這個女人竟然死死的抱着他的腿不放,真是該死!
紅雪一臉的淚痕,不管騰格如何想要擺脫她,她都不肯松手……
“混蛋……來人,将這個女人給本可汗亂棍打出去!”騰格完全被她磨得失去了耐心,從來不會對女人下狠手的他,今日也不得不破例了。
話音剛落下,門外就走進來兩名侍衛,看着裏面的情形,兩人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還站着幹什麽,将這個女人拉開打出去!”騰格這句話幾乎是用吼出來的。
兩人再一次聽到可汗這麽說,毫不猶豫的上前,一起将紅雪拉開,紅雪見他們上前,哭紅的一雙眸子對上騰格,最後苦苦的哀求着他:“可汗,不要趕紅雪離開,紅雪是真心愛你的,可汗……”
“滾……”
騰格回給她的,就隻有一個冷面無情的字。
“可汗,除了這裏,紅雪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求你不要趕紅雪走,求你了……”紅雪被兩名侍衛前後夾擊,一個負責拉她,一個負責将她抱住可汗手臂的手撬開。
騰格的眉心越來越緊蹙,面對耳邊那厭惡的哭嚎聲,突然……他拔起侍衛腰間上的佩刀,朝紅雪的心口準确無誤的快速刺了下去!
“啊……可汗……”紅雪一聲哀嚎,眼睛瞪得老大的看着刺向自己的騰格,想不到他竟然會如此對待自己。
用力的将她踹開,紅雪不支的倒在地上,痛苦的看着他,鮮血順着刀身緩緩流出,很寬就染紅了一大片的地闆。
騰格轉身離開,不想在看到她一眼,隻将這滿室的狼藉留給了身後的兩名侍衛處理幹淨。
左手上還緊緊握着那屬于岑雪的蝴蝶發钗,剛才因爲距離太靠近紅雪,一劍刺下去的時候,她的鮮血将騰格的衣服也染紅了一大片,小心翼翼的将岑雪的發钗收到衣襟内,若無其事般回房将那一身血啧的衣服換下。
紅雪的事情在塔樓很快傳開,所有人都知道她因爲冒犯了可汗,被可汗一劍刺死,平日裏她專橫跋扈的性子讓許多人對她不滿,現在就算是死了,也沒有誰爲她趕到可憐。
反倒是岑雪,圖瓦的冬天本就糧食不多,因爲她,樓蘭國白送了一萬旦的糧草,讓他們整年都能吃上白米飯,人人都對她是贊不絕口。
但是騰格一聽到她的名字,心裏就隐隐作痛,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
樓蘭國都城的東大門外,單羽舞扶着年紀老邁的單雄,和蕭伯毅、宇文泰等一群大臣苦苦的守護着,探子已經來報,王上帶領的五萬大軍馬上就要回到都城了。
這一來一回半個月,城中的要務都是由單雄在打理,蕭伯毅從旁協助他,這也是單雄給他一個曆練的機會,等來年春暖花開之際,他就準備辭去丞相一職,回家養老喽。
“爺爺,您還能堅持得住嗎?”單羽舞扶着年邁的爺爺,現在外邊的天氣嚴寒,她怕他在外邊呆的時間太長,會頂不住。
“沒事,不要大驚小怪,爺爺的身子骨還硬朗得很。”單雄不服老的說着,他如今是百官之首,王上将整個樓蘭國都交付給他,在冷他都要堅持等下去。
單羽舞擔憂的看着爺爺,回身讓人去取一個暖手袋來,硬是要讓他将雙手暖住。
“爺爺……”
單雄将暖手袋推開,單羽舞似乎不太高興的瞪了回去。
站在一旁的宇文泰見祖孫倆互相推辭着,移步到單雄的身邊勸道:“單老,您就暖着吧,您年紀這麽大了,還要您在這嚴寒之日苦苦等在城門外已經是很辛苦了,就聽羽舞的話,王上不會怪罪的。”
“爺爺……”見宇文将軍來幫腔,單羽舞就幹脆拉起爺爺的手,放進暖手袋裏溫着。
單雄沒法子了,說不過他們,隻能依着他這個寶貝孫女了。
一個時辰後,遠處隐約見到了緩緩前行的車馬,所有人在嚴冬中苦苦等候了一個上午,終于将王上盼回來了。
赫連峙擁住岑雪坐在馬車裏,外面太冷,赫連峙根本不讓岑雪出去,岑雪也樂得清閑,一路都是在馬車裏渾渾噩噩的回到了都城,看着一路回來時的一景一物,又回想起她離開時的心情,就好像在做夢一樣,她又回到了這座令她無法割舍的城池。
“想什麽呢?難道又想着要怎麽離開孤的身邊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孤告訴你,你就别再癡心妄想了!”赫連峙霸道的将她攬入懷中,緊緊的擁着她,一刻都不想松手。
岑雪微微勾起嘴角,哪有這麽霸道的男人……
“峙,你知道我是舍不得離開的,可是當時的情形,我是迫不得已,你不要在氣我了,好不好?”岑雪埋頭将臉頰抵在他的胸前,聽着他胸前的心跳聲,感受着他的呼吸,感受着他的溫度。
赫連峙憐愛的輕輕撫摸着她柔順黑亮的長發,低頭親琢了下,這個小傻瓜,他從來沒有生過她的氣,就算是那日看到她與決相擁在書房的時候,他也沒有。
他是在生自己的氣,氣自己沒有将她的心完全的占有,氣自己的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