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久久的凝聚在這支發簪上,他一定要找到它的主人……
岑雪一身狼狽的跑回來,賽金花看到她那個樣子,着實是吓了一大跳,還以爲她是出了什麽事了呢!
沒有跟任何人說起剛才的事,岑雪回到房間舒服的泡了一個澡後,便香甜的睡着了,等次日清晨醒來的時候,又開始重複着她每天都要做的事情……練習!
而赫連峙,自從回到宮中後,他整日拿着那支發簪發呆,青龍見王上出去一趟,竟然又變了一個樣子回來,最近王上這是怎麽回事?
“啓禀王上,三日後就是您的生辰,這是禮部爲那日做的準備清單,王上您要不要看一眼?”趙常德将一份單子送到赫連峙的眼前道。
赫連峙不耐煩的看着他,略帶着責備的訓道:“這種小事也要來讓孤過目,那麽孤要他們那些禮部的官員是用來做什麽的?”
赫連峙一邊訓斥着,右手将趙常德遞上來的清單往地面一扔,剛才他正在回想着那日湖泊上那驚豔的水中之舞,卻被趙常德這個狗奴才進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奴才該死,這就立刻退下!”趙常德撿起被王上扔在地上的清單,立刻退出禦書房。
好不容易能安靜下來了,他又拿出那根發簪,将全部的精力都耗費在回想之中,那支舞在這世上是絕無僅有的,卻讓他有幸能一睹而快之。
“你究竟在哪裏……”默默的看着發簪,他自言自語的問道。
可惜這發簪卻不能回答他任何問題!
夜傍,華音宮
“啊……王……”暖帳内響起女子的呻吟。
房中的蠟燭被熄滅,一片漆黑,女子賣力的扭動着腰肢,希望身上的男人能滿意自己。
赫連峙低頭看着身下的女人,如鷹般的眸子在漆黑的床幔中,死死的盯着她看……突然,他眉頭緊蹙,一腳将身下的女人踢到了床下。
不過才眨眼間的功夫,女人就體會到天堂和地獄的區别了,一臉驚愕且委屈的看着床上的男人。
赫連峙讨厭看到她那副醜陋的臉孔,在這個女人的身上,他根本就提不起興緻,甚至是越看越讨厭。
爲何他會突然有這種反應,之前他心裏有羽舞的時候,都不曾這樣的,現在跟羽舞徹底劃清的界限,反倒又會起這種異樣的反應,難道這一切不是因爲羽舞,而是那個隻遠遠見過一面的女子?
赫連峙下了床榻,将身上的衣服穿好,被他一腳踢出床榻的姬美人一臉驚愕又委屈的看着他,卻絲毫都無法引起他的注視。
“王上……”她不甘心的嬌呼了一聲,試圖想拉回王上的注意力。
赫連峙根本就不給予她任何的回應,冰冷的俊臉依舊繼續着穿衣的動作,絲毫不将這個女人放在眼裏。
姬美人得不到王上的回應,也不敢在做喊他,眼睜睜的看着王上走出自己的寝宮,心裏恨得牙癢癢,到底是哪個女人勾走了王上的魂,竟然讓王上如此的對待她。
赫連峙離開了華音宮,來到湖泊邊上的八角涼亭,看着夜空下那安靜的湖面,他竟然有一種奢望,奢望此刻湖面上能突然冒出她的身影……
可她是誰呢?她叫什麽名字?她住在哪裏?
這一切都是一個迷,他想去找尋她,卻又沒有任何的線索,難道讓士兵在全城搜素美麗的女子嗎?這怎麽可行,要是做了,樓蘭的百姓會如何看待他!
從胸前拿出那屬于她的發簪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嗅,似乎這發簪上還殘留着她的發香,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竟然會對一個甚至沒有正面見過的女子如此的着迷,那迷戀的程度,竟然超過了他對羽舞的愛!
他赫連峙并不是一個好色之徒,可爲何今天隻是遠遠相望而去,他卻對那名女子的身影戀戀不忘,好像兩人早已經認識,但事實,兩人根本就未曾見過面。
命運的齒輪在一點點的滾動着,新的曆史在一天天的改寫,三日後,終于到了赫連峙的生辰,宮中今晚會雲開宴席爲王上慶祝!
岑雪緊張得不得了,賽金花早已經爲她準備了一套廣袖流仙裙,今晚她将會是全場的焦點。
“岑雪,不要緊張,就像你平時那樣跳就好,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要穩住,要是步伐跳亂了,你也不用管,隻管怎麽美怎麽跳,因爲你是領舞,其他人的步伐跟你不一樣,就算錯了也不要擔心!”賽金花在馬車裏千叮咛萬囑咐,看她緊張的模樣,就怕她會出大叉子。
岑雪用力的點點頭,将賽金花的每一句話都記在心裏,就算跳錯了舞步也不要慌,不要停下來,怎麽美就怎麽跳!
她還是第一次在心愛的男人面前表演,而且她的機會隻有一次,因爲在出發之時,她服下了羽舞爲她準備的魔藥,藥效隻有十二個時辰,她一定要在天亮前讓峙寵幸自己,若是失敗,她就完了……
宮中今日是張燈結彩,走廊上都挂滿了宮燈,比王上迎娶王後的時候還要熱鬧。
酉時,晚宴正式開始,一幹大臣紛紛向王上敬酒祝賀,赫連峙坐于上座,看着下面一群虛僞的大臣,眼中勾起一抹不屑,悶悶的喝着悶酒。
宴會上沒有出現赫連決的身影,不知他是爲何?難道還在介懷上次的事嗎?他都沒有責怪他,真不知道他是在鬧什麽脾氣?
但宇文泰帶着宇文拓一共出席,而單羽舞也陪着爺爺出現在宴會上,隻不過她的目光一直都注視着對面的宇文拓。
戌時,大臣之間虛僞的客套話說完了,禮部安排了許多歌舞獻上,但都不能引起赫連峙的興趣。
“岑雪,快準備一下,馬上就輪到你了!”賽金花一直陪着岑雪入宮,見前面的歌舞很快就要表演完了,拉住岑雪的手,激動的看着她。
岑雪拿出一塊絲薄的面紗蒙在臉上,隻露出一對靈動的水眸,這面紗是賽金花特制的,非常的絲薄,蒙在臉上,非但不會阻擋女子那傾城的容顔,更能營造出一種朦胧神秘的妩媚感。
賽金花最後爲她重頭到腳檢查了一遍,确定她沒有任何遺漏的點點頭,正在這時,一名負責通穿的太監喚起了“舞悅樓”這三個字,終于到她出場了。
輕靈美妙的樂曲聲再次在大殿中響起,此時的赫連峙已經很不耐煩了,前面的幾支舞蹈根本都毫無新意,跟平時的那些根本沒有區别,也或者是他最近心情的原因,看什麽都特别的不耐煩。
一群打扮跟宮中舞姬截然不同的女子出現在大殿之上,衆人一看,就知道這一定是舞悅樓的舞尤,隻有舞悅樓的賽金花,才會調教出如此資質的舞尤。
先進入大殿的舞尤各自站定了位置,跟着樂曲聲悠悠起舞,赫連峙看着這舉手投足間的熟悉感,眉頭不覺的蹙起,這不是跟那湖中起舞的女子,舞出的舞姿非常的相似嗎?
正在他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岑雪以一身雪白的廣袖流仙裙,緩緩的走進了衆人的視線,其餘的舞尤在她走進大殿後,緩緩的配合她改變了隊形,形成了一個半圓,将她包圍在中間。
岑雪在進入大殿的刹那間,已經偷偷的瞄到了坐在上座的赫連峙,但是她不敢出錯,不敢直勾勾的去看他,屏住呼吸,按照舞蹈的節奏緩緩在衆姐妹的包圍下翩翩起舞。
大殿中的所有人都被眼前領舞女子的美怔住,雖然她面頰上帶着絲薄的面紗,但那浸透出的美令人無法不目眩,那身形如水,将柔情盡數洩出,舉手投足間充滿誘惑,連上座的王都不自覺的站起來定定望着她!赫連峙看着那熟悉的一舞一姿,跟當日在湖泊時看到的一模一樣,是她,是她…岑雪心裏砰砰的跳動着,他在看着她,那不可忽視的陽剛氣息,那天然散發的王者之風,不用擡眼她就能感覺到。
舞動的身子已經因爲緊張而開始淩亂,她已經控制不住自己已經熟練的舞步了,慌亂的忘記所有學會的東西,但因爲美麗的身段,沒有人發現她其實隻是本能的扭動着柔軟的身軀,根本沒有章法舞步。赫連峙微眯着眼,那身形他不可能看錯,那舉手投足間的熟悉,讓他再也按捺不住的朝她走了下來,岑雪已經感覺到,屬于峙的味道已經開始慢慢的靠近,她忽然覺得呼吸困難,頭暈目眩,一顆心跳動得幾乎就快從嘴裏出來了。
一個旋轉白紗水袖甩了出去,被一步步朝她走來的赫連峙一把抓住,她望着他,眼底浮動着壓抑的情潮,所有動作瞬間停滞,兩人就那樣默默凝望着。
良久……突然,她的身子軟軟的倒下,被眼前的赫連峙一把抱住!
“孤終于找到你了。”赫連峙懷裏抱着她,激動的在她耳邊呢喃道。
此話一出,岑雪有些不解,爲何他要這麽說,他不可能會記得他們之間的事情呀?
“王這是何出此言,岑雪從未見過王!”岑雪對此也有些疑惑不解。
赫連峙看着她因爲困惑而皺起的柳眉,低頭在衆大臣的面前,輕琢了下岑雪那光潔的額頭,讓岑雪羞澀的紅了臉頰,還好有面紗遮擋,要不她可真的要鑽個洞把自己藏起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