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禀王上,剛剛接到大将軍宇文泰的邊關快報,請王上過目!”趙常德将剛剛送到的快報呈上。
赫連峙打開快報,看到上面的内容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面無表情的說道:“邊關大捷,宇文将軍帶領的五萬大軍将天晔虎視眈眈的賊人打得落花流水,并且還鏟除了那一代的幾個盜匪窩,以後商人出入經過那一代,就不會遭到強盜的劫殺了,果然幹得漂亮!”
趙常德一聽,立刻狗腿子的上前恭賀道:“恭喜王上!賀喜王上!王上剛剛登基不到三個月,我軍就拿下了如此漂亮的一站,這足以讓王上更能穩固朝綱!”
赫連峙最不愛聽這些奉承的話,他可不是昏君,怎麽治理國家,他自然心裏有數,更用不着一個太監在這提醒他。
久久沒有得到王上的反應,趙常德似乎意識到自己好像犯了個大錯,立刻跪在地上,低着頭渾身開始顫抖起來。
赫連峙的脾氣喜怒無常,尤其是在半年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一夜之間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脾氣也在那之後變得很容易暴怒,有幾個小太監就是幹活的時候不小心惹怒了王上,毫不留情的被車裂而死,慘不忍睹!
赫連峙高高在上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趙常德,這老家夥從十歲就開始跟在自己身邊,現在也算是跟了他十幾年的老奴才了,要不是看在這件事情上,就他那馬屁拍得,車裂他十次都不夠他受的。
“滾出去,孤要靜一靜!”赫連峙收回他那冷漠的眼神,低頭看着桌案上那幾本還未批閱的奏折。
趙常德聽到王上沒有怪罪于他,立刻動作敏捷的站起來退出禦書房,就怕晚一步王上要是後悔起來,真的給他一個車裂的刑罰。
赫連峙獨自一人在禦書房内,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敢随便進來打擾王上,都怕自己的小命不保。
直到一抹纖細的身影出現在禦書房那光滑的大理石地闆上,才打破了剛才的平靜,女子手裏端着一個圓形的食盤,上面托着一個精緻的瓷器湯盅,一步步的朝書案靠去。
赫連峙是習武之人,他就算沒有擡頭看,也能感覺得到走進來的人是誰?那些狗奴才根本就不可能有這個狗膽子剛進來打擾他,很明顯,這個人是他很厭惡的枕邊人!
“王,臣妾親手炖了一盅人參雞湯,您日夜操勞國事,臣妾心想您一定很累,就親手送了過來。”果然不出赫連峙所料,來人是一個月前剛剛加冕的王後“孟倩容”。
她的長相确實頗有幾分姿色,但是太庸俗,太古闆,孟倩容一直都不是他心中王後的人選,在他心裏,他真正認定的王後隻有一人,就是自小圍繞在他身邊長大的太傅之孫女“單羽舞”!
聽到她的聲音,就會讓他想起羽舞,自從他登基後,羽舞就回到了太傅府,兩人已經多時未再見面了,不久後他又奉先王遺诏,雖然很不願意,但還是娶了孟倩容爲後。
自兩人大婚之日起,就算是洞房花燭夜,赫連峙也從未在王後的鳳鸾宮過夜,他讨厭這個女人,要不是先王遺诏的話,他根本就不屑這個女人!
遲遲得不到王上的回應,孟倩容幹脆走到王上的身邊,将湯盅放到書案的一邊,又走到王上的身後,伸手搭上他的肩,準備爲王上按摩……
“趙常德……”赫連峙突然大呼一聲,吓得門外的趙常德連滾帶爬的跑進來。
“老奴在……”
“孤剛才的話你有聽到的,孤要獨自靜一靜,是誰讓王後進來的?”赫連峙沖着趙常德憤怒的吼問道,吓得他身後的倩容趕緊收回了手,走到他的椅邊趕緊跪下。
趙常德不敢擡起頭,他知道王上最恨王後,根本就不想見到王後,可是剛才王後拿後宮之主來壓他,這讓他怎麽辦?
“王上,是王後執意要進來,說隻是送湯而已,很快就離開,所以老奴也不敢……”趙常德顫抖着身子骨,這下可把他這老骨頭都搭進去了。
赫連峙直勾勾的盯着趙常德,好像身邊的女人完全不存在,是的,他完全就當這個女人不存在!
“王,饒了趙常德吧,是臣妾要挾他讓臣妾進來的,您要罰就罰臣妾好了,臣妾這麽做,也是因爲關心您呀,王上……”王後倩容跪在地上向他哀求着,如果不是她今日來見王上的話,平時根本就見不到王上。
王上迎娶自己是先王的遺诏,根本就不是喜愛她,這一點她心裏很清楚,但是王上就連大婚之日都忽視自己,直到今日都未與自己圓房,這早已經成爲了後宮中的笑柄,尤其是那些得到王上寵幸的嫔妃,背地裏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裏,隻是礙于她王後的頭銜,見面時禮數的問候罷了。
赫連峙看了眼書案上的雞湯,手指着跪在地上的趙常德又道:“趙常德,你跟在孤身邊也有十幾年了吧,平日裏看你這奴才也挺辛苦的,正好,這有盅雞湯,孤就賞給你了!”
赫連峙的話才說完,跪在一邊的倩容瞪大了眸子看着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他怎麽可以将她親手炖的湯,就當着自己的面前,如此的賞賜給一個奴才,這不是間接的在奚落她嗎?
“多謝王上賞賜……”趙常德抖着雙腿的站起身,走上前将王上賞賜給他的湯端走。
當他走到王上跟前的時候,收到了王上給他的眼神暗示,端起湯飛快的再次離開禦書房……
禦書房内,倩容還跪在地上,赫連峙好像似乎沒有準備讓她起來的意思,繼續低頭批閱着身前的奏折,而倩容就傻傻的跪在地上,時而偷偷擡頭偷看一下王上,就算是雙腿跪得發麻了,也不敢吱一聲。
赫連峙這是故意的,别以爲她坐了王後這個位置就了不起了,别以爲他父親是丞相又如何,現在的王上是他赫連峙,他一向都不太喜歡孟丞相,自命清高,還籠絡了朝中的一幹大臣爲其号令,完全将他這個王上不放在眼裏,除掉這個老東西,那是遲早的事!
兩個時辰後……
赫連峙合上了最後一本奏折,冷眼朝還跪在地上的孟倩容看去,額前布滿了一層薄汗,看來是頂不住了。
“回你的鳳鸾宮去,今後沒有孤的口谕,不要在出現在孤的面前,看到你就厭煩!”赫連峙毫不忌諱的說出了心底話,對于這個女人,要是可以的話,他恨不得現在就掐死她。
倩容跪在地上,聽着王上的這番話,眼眶瞬間落下豆大的淚珠,不甘心的搖頭跪在地上爬到他的腳步:“王上,您告訴臣妾,到底要臣妾怎麽做,您才肯看臣妾一眼,王上……”
赫連峙厭惡的看着腳邊的女人,一哭起來臉上的妝容都哭花了,這讓赫連峙更是反感,一腳踢開她摟住自己的手,當初真的後悔奉遺诏取娶看這個女人爲後。
倩容被王上一腳踢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王上爲何要如此狠心的對待她,她不甘願的再次爬到王上的腳步,抽泣着哭泣的哀求着:“您是臣妾的王,是臣妾的天,若王上讨厭臣妾,不想在見到臣妾,那王上就賜予臣妾一個了斷吧,就算死,臣妾也依舊是王上的女人!”
她的話徹底激怒了赫連峙,猛的站起身伸手掐住她那白皙的脖子,手臂慢慢升高,跪在地上的倩容也跟着站了起來,赫連峙手掌一使勁,掐着她的脖子就把她抵在書案上面,紅着一雙眸子的盯着她。
“賤女人,别以爲孤不敢殺你,孤先殺了你,再滅了你全家,好讓你全家在下面團聚!”赫連峙掐着她脖子的大掌越來越使勁,倩容被他如此的掐住,根本就說不出一句話。
臉頰已經漲紅,唇瓣已經開始發紫,相信隻要他在多加一份力,她今日就要死在這裏了。
倩容想不到王上竟如此憎惡自己,此時渾身感覺越來越虛弱,相信她很快就要支持不下去了,眼角流出一滴絕望的淚水,祈禱王上能放過自己。
赫連峙看着她變形的臉,突然,松開了掐住她的大掌,雖然他很想就這樣掐死她,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他要留着這個女人的命來牽制她老子!
“咳咳咳……”倩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氣,剛才她真的以爲自己就這樣沒命了。
赫連峙看着她那張早已經花掉的臉蛋,眉頭一蹙,眼角正好看到桌案上的一杯茶而眸光一閃,伸手拿過來,喝了一口之後,竟然将茶潑在她的臉上。
“回宮照照鏡子,好好看看你這張臉到底有多令人厭惡!”話落,赫連峙将茶杯往地面上一扔,發出一聲“砰”瓷器摔碎的聲音。
赫連峙再也沒心情多看她一眼,大步的離開了禦書房,隻留下渾身發抖狼狽不堪的倩容……
待王上一離開,她整個人就想是一具破碎的玩偶,從書案上跌坐到地上,從古至今,有哪個王後像她這樣的遭遇,差點被自己的丈夫掐死,還如此的被丈夫羞辱一番,爲什麽要這般對待她,她隻不過是一介女流,隻想得到夫君的疼愛而已!
錯就錯在她不應該嫁給帝王之家,不應該走進這深宮後院,更不應該夾在丈夫與父親的權益之間,自古這樣的女子,往往都會成爲這場鬥争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