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家抱怨聲不斷,但是聽着那此起彼伏的狼嗷,誰都不願意在成爲餓狼的晚餐,手中的缰繩不斷的抓緊,雙腿夾緊馬肚子,加速向前沖出密林。
邊境的小城鎮爲了以免盜賊,隻要天一黑,各家各戶就會早早的關門休息了,一行人馬來到小鎮的時候,這裏非常的寂靜,俨然就想是一座死城。
“店家,開門……”青龍帶領着隊伍來到鎮上最大的一家客棧落腳,喊了許久的門,店小二才跑出來開門。
“爺,那麽晚呀?”店小二朝門外看了看,少說也有二十來個人吧。
“今夜你這店我們包了。”青龍從身上拿出一錠金元寶給他,這店小二一看,眼都直了,直嚷嚷着喊:“掌櫃的,有貴客到……”
掌櫃子這會也跑了出來,接過小二手裏的金元寶,非常狗腿的跑到青龍面前問:“爺,請問要幾間房呀,正巧小店今日沒有住客,房間您随便挑。”
玄武和朱雀保護着赫連峙和岑雪走了進來,掌櫃子一看,想來這兩位才是正主吧?
“青龍,安排得如何?”赫連峙懷裏擁着岑雪,隻想讓岑雪早早的休息。
“都妥當了,這小店今晚已經被我們包下了。”青龍轉身對赫連峙回答着。
掌櫃子就知道他的眼光沒錯,低着頭對眼前這财神爺說:“小店位處邊境小鎮,地方比較簡陋,但是二樓的房間小掌櫃子收拾得還是比較好的,請随我來。”
赫連峙點點頭,跟着那掌櫃子往樓上走去,在二樓挑選了一間最好的客房,單羽舞和暮月也在隔壁挑選了一間早早的用過晚餐後睡下。
半夜裏,岑雪怎麽睡都睡不着,腳總是感覺特别冷,也許是這天氣的原因,而這邊境又位于偏僻之地,自然是比較寒冷。
“怎麽了,還是不夠暖和嗎?”赫連峙感覺她總是睡得不夠踏實,擔心的問到。
岑雪點點頭,輕輕哼了一聲後,又低頭埋在他懷裏取暖。
赫連峙身材高大,又是習武之人,這點嚴寒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将她的雙腿夾在自己的雙腿間,将她抱得緊緊的,貼近他,深怕她會凍壞了。
“嗯,謝謝你,峙……”有他這堂堂的樓蘭王位她暖腳,她林岑雪真是這輩子修來的福分呀。
“别說話,睡吧,明日還要上山呢。”低頭親吻着她的額頭,督促着她快些休息。
趕了那麽多日的路,終于到達了無極山山腳,一行人飽飽的休息了一夜,等天邊大亮之後,收拾行禮車馬向無極山出發。
再一次來到這裏,岑雪的心境已經完全不同了,上一次是赫連峙來着她出來遊玩的,而這一次……她卻不能再跟着他回去了。
壓抑在心底的悲傷終于忍不住爆發出來,眼眶一陣陣的泛紅,情不自禁的流出了淚水……
一顆豆大的淚珠滑落到赫連峙的手背上,一陣陣溫熱的感覺席卷他的感官,她在哭,他的雪兒在哭……
赫連峙抱着她,将她的身子扳過來面對自己,低頭吻上她的眼皮,将她落淚的源頭封住,讓她的淚水全數都吞進他的心底。
“雪兒,對不起,是我沒用,是我不好,要不我們回去吧?不要去找那本人書了,好嗎?”赫連峙本來就不是很願意她這麽做,如今見她落淚,更是激動的想要反悔了。
“不行,如果不這麽做,那你以後怎麽辦?我不想見到你每個月都要吸食人血,不想你把自己關在那種陰森的地方。你可知道,我以前做過一個夢,夢到我出現在地宮裏,夢到石室内有一具棺木,棺木有一具身穿龍袍華服的幹屍,還記得第一次趙常德送我進石室的時候,我大喊着你是鬼,因爲我夢中的地方就是興慶宮下的地宮,我擔心要是這麽下去,你會真的變得我夢中的模樣,雖然那幹屍的面容已經看不完整了,不過我心底有感覺,那個就是你……”這件她當時也是粗略的跟暮月長老說過一下而已。
赫連峙想不到岑雪會夢到這樣的噩夢,雖然他很驚訝,但也是在預料之中,要是有一天他不再吸食人血,蠱蟲就會啃咬他的五髒六腑,如此死去的他,就如同一具幹屍那般,沒有區别。
“不要擔心,我會沒事的……”他口口聲聲的說着,但是心裏卻是無奈,他竟然需要他最愛的女人來解救自己,爲什麽上天要如此的不公平。
“峙,我會變得堅強,我會爲了你而保護好自己,你要等我,等我,好嗎……”岑雪哽咽着,連說話都覺得特别的困難。
“雪兒……我會等你,不管你在哪裏,過去、現在、将來,我都會等着你回來!”馬車中一片的溫情,岑雪的淚水打濕了赫連峙的衣襟,讓兩人都沉浸在無比痛苦的深淵之中。
前世回眸,今生結緣,滾滾紅塵,誰人可依!所謂伊人,在水一方,佳人難依,淚流千行!
憑窗獨倚,月灑憔顔,自顧盼,獨悲傷!情絲難剪,相思難斷,日日思,夜夜盼!
喜鵲臨枝,憑添凄涼,心無所望,淚灑裙裳!歲月如梭,怎堪蹉跎?紅顔易老,怎奈流觞?若相依,莫别離!
東瓯國……
這次代表青龍來東瓯國求親的使節是吏部侍郎張延庭,他剛剛帶着隊伍進入東瓯國都城,淳于若纖便已經得到了消息,飛快的從宮中趕了出來,将使節的隊伍率先攔住了。
本以爲會見到青龍,可是在看清楚領隊的使節是誰後,不禁讓她大爲失落,難道青龍食言了?不娶她了嗎?
“下官張延庭見過公主!”張延庭下馬車,第一次見到這個傳說中鬼精靈的三公主。
“你就是這次樓蘭派來的使節,說吧,你這次來的目的是什麽?随便告訴本公主,你們的禁軍侍衛統領可在國中?”若纖臉上明顯挂着不悅,對這使節也沒什麽好臉色。
張延庭是一名年僅四十歲的中年男子,看她那小女子般鬧脾氣的模樣,看來是在惱怒骠騎大将軍沒有親自來,而來派了他這個外人來提親。
從身上找出了青龍交給自己的書函,走到淳于若纖的跟前,低聲的對她說:“公主殿下,這是骠騎大将軍讓在下交給您的親筆書函,在下這次是受王命,爲骠騎大将軍來貴國向東瓯王提親,請求東瓯王将公主殿下下嫁于我樓蘭國骠騎大将軍……青龍!”
“什麽?說了半天,原來你是來求親的?原來青龍現在是骠騎大将軍?”淳于若纖剛才還蹙緊了眉頭,一聽到哪骠騎大将軍的名号,她不禁便覺得特别的憎恨,原來骠騎大将軍是青龍,他現在是大将軍了,那麽自己以後不就是大将軍夫人了嗎?哈哈……
錯愕過後一番大笑起來,原來是她自己給誤會了,不過青龍在哪裏,他爲什麽沒有親自來呢?
“公主殿下,原本的青龍統領已經被我王賜封爲骠騎大将軍,他之所以沒有親自來,是因爲王上要微服出巡一趟,必須讓骠騎大将軍保護在左右,事發突然,還望公主見諒,待我王回宮後,大将軍會親自來東瓯迎娶公主殿下!”張延庭将事情說得清清楚楚,看着這公主臉上露出的笑容,看來這婚事是十拿九穩了。
淳于若纖一邊聽着他說,手早就迫不及待打開青龍給自己的書函了,仔仔細細将信上書寫的内容看完,算了,他也是王命難爲,隻要他不食言便可。
兩人說話間,一隊官兵浩浩蕩蕩的趕來,将路邊的小販都趕到一邊去,淳于若纖朝前方看去,原來是大王兄來了!
“下官張延庭,參見太子殿下!”淳于俊的坐騎在兩隊士兵中間朝他們走來,停在張延庭的跟前。
“大王兄,是青龍,這位大人就是代表青龍來提親的!”淳于若纖可樂乎了,上前拉住淳于俊的手臂,手舞足蹈的比劃起來。
淳于俊早就收到風聲了,知道青龍現在是骠騎大将軍,而他跟随着赫連峙去了無極山,便選由張延庭爲使節來東瓯,帶着聘禮來求親下聘來了,父王也得知使節已經進城,便讓他來迎一迎,給足了使節面子。
“張大人免禮,請随本太子一同入宮吧,父王還在等着你。”淳于俊将若纖拉到身後,這是大街上,身爲待嫁公主,竟然還跑到這大街上咋咋呼呼的。
“多謝太子殿下……請……”張延庭回禮,跟在淳于俊的身後入了東瓯的王宮。
淳于俊早已經跟父王母後交代了淳于若纖的事情,爲了這事,王後将淳于若纖唠叨了好幾天,既然身子都已經給了那青龍,他們也不好在說什麽,還好那青龍的确是個人才,讓老王上和王後沒什麽可挑剔的,現在加封了骠騎大将軍,更是如虎添翼!
張延庭在大殿上将聘禮一一送上,王後的心也總算定了下來,等了半個月,原本以爲那小子不來了,讓她擔心了一段時日呢。
淳于若纖一直躲在後殿偷聽,臉上的笑容一顆都沒有停止過,百日,百日内完婚,意思就是三個月喽?
“公主,您聽錯了,是從樓蘭國的蕭氏皇貴妃過世那天的起的百日後完婚,現在已經過了半個多月了,就是說還有兩個多月,公主您就要出嫁到樓蘭國的骠騎大将軍府,做将軍夫人了!”她身邊的小宮女聽得更仔細些,将知道的仔仔細細的告訴淳于若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