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月和單羽舞互看一眼,似乎能聽懂他的話,但是那條小魚是誰呢?
有了目标,青龍和玄武冰分兩路的監視着二人,青龍清楚的看清白冰萱那發钗的樣式和款式,畫在圖上,交給王上過目!
赫連峙一看這發钗,立刻命人去仿制一根一模一樣的,目的就是要試探她。
岑雪每天都在暮月長老的保護下堅持過了一天又一天,明天就是柯瑟大夫信上說的第十日,這一天是赫連峙等待了許久的日子,希望不要出現意外……
“這會都響午了,柯瑟巫醫怎麽還沒有見到人影?就連城外幾百裏一直等着柯瑟巫醫的侍衛,都還沒發出任何的信号!”宇文拓有些不耐煩的走動起來。
焦躁不安的人何止隻有宇文拓一人,在場的所有人中,就數他赫連峙的心最焦急,他現在焦急的不是柯瑟巫醫找到了解咒的方法,而是岑雪,現在隻有柯瑟無語他能救活岑雪了。
“你們都不要急,安靜一點,白虎已經在城外等候了,那是必經之路,隻要柯瑟巫醫出現,信号立刻會響起,我相信柯瑟巫醫不會食言,如果今日沒有回來,還有明日呀?一定是有耽擱,所以晚了。”單羽舞出來安撫着大家着急的心,尤其是赫連峙。
“大祭司說的在理,王上,騷安勿躁!”暮月一直坐在一邊不吭聲,難得說上一句話。
不是他赫連峙靜不下來,隻是岑雪中毒多日,要是再往下拖,就怕是中毒越深,解毒就越困難,他的心裏一心隻記挂着岑雪,隻要岑雪能安好,他願意付出一切!
一張俊臉愁苦的看着遠方,希望城外的信号響起,但是衆人從早上等到夜晚,依舊沒有等到柯瑟巫醫的身影。
岑雪已經中毒八日了,雖然毒性得到了控制,但是時間一天天拖下去,這樣不是辦法?
“王上,柯瑟巫醫一定會趕回來的。”暮月站在他身後,除了說這句話,她也不知該如何去安慰他了。
“但願明日能有結果吧。”赫連峙現在什麽都不能做,隻有等。
另外一邊,青龍将發钗的畫樣拿出宮,找到了一家老字号的首飾加工商号,打聽到了有關這支發钗的來曆,順便定做了一隻一模一樣的帶回了宮中。
“王,請看!”
青龍将仿制的發钗交到赫連峙的手裏,并補充道:“這支钗名叫鳳凰涅槃,眼睛是由紅寶石鑲嵌,身軀都是黃金制成,而尾部的羽毛是孔雀之羽染色而成,故稱爲“鳳凰涅槃”,這樣的發钗民間根本不許佩戴,隻有王後萬金之軀,才有資格擁有這根發钗,要不是屬下亮出了身份,那商号根本就不敢私下制作。”
赫連峙将钗子拿在手中仔細的觀察,看來那個賤女人把自己當做王後了吧?癡心妄想……
現在他幾乎可以斷定,下毒的兇手一定是白冰萱,不過他更确定,她身後一定有人在幫她?是朝中的大臣?還是後宮的嫔妃?
現在他還不想打草驚蛇,一定要把身後那條大魚給抓出來!
“青龍,你想辦法去将兩隻钗子對換,然後去試試那隻钗子上的羽毛是否有毒,不管結果如何,都暫時不要驚動她,盯緊了便好。”赫連峙将钗子交回到青龍手裏,心裏似乎已經在盤算好了一切。
“是,屬下遵命!”青龍結果發钗,轉身離開了興慶宮。
時至半夜,岑雪的臉色漸漸有些發黑,嘴唇也有發紫的迹象,難道是毒性擴散了嗎?
赫連峙命人立刻去仙居殿将暮月長老和大祭司找來,當二人踏進室内之時,岑雪一臉發黑的趴在床邊,口中一直嘔吐着黑色的血塊,讓人看着汗毛聳立。
“你們還愣着做什麽,還不快想辦法!”赫連峙在岑雪的身邊攙扶着她,一手輕緩的爲她拍打着後背。
岑雪是他的心頭肉,見她連連吐血,他已經無法再忍受看着她痛苦的日子了,要是柯瑟巫醫在不出現,他怕那最後的一點防線也即将守不住了。
萬一岑雪真的熬不下去,他恐怕會發瘋,會将這座王宮毀掉,會殺了所有人給岑雪陪葬,包括他自己!
暮月和單羽舞前後将岑雪扶起來,雙雙運氣将岑雪體力正在亂竄的毒性壓制住,由于毒性在岑雪身體裏潛伏太久,一直被壓制,但是長時間這樣下去的話,岑雪最終還是熬不過鸩毒的劇烈毒性,一點點的被劇毒吞噬殆盡。
許久後,岑雪的頭頂冒出屢屢白煙,蒼白的小臉上布滿了層層的薄汗,暮月和單羽舞收回内力,讓岑雪繼續躺下。
“怎麽樣?”赫連峙迫不及待的沖上前,質問着剛剛給岑雪運功完畢的暮月。
“毒性開始控制不住了,已經在開始侵蝕皇貴妃的心脈,要是明日還找不到解毒的方法,恐怕……”後面那些話,暮月都不敢說出口。
赫連峙的臉色也跟着暮月的話漸漸變得難看起來,控制不住了?怎麽可能?
不是說沒問題的嗎,怎麽可能就控制不住了呢?
走到床邊,地上的污穢已經被清理幹淨了,赫連峙坐在床邊,将岑雪抱起來,兩人一起靠在床頭,緊緊的将她護在懷裏。
“雪兒,我答應過你,不會讓你有事的,要是你走了,我赫連峙絕不苟活!”赫連峙緊緊的抱着她,發自内心的說道。
室内的其他人都不敢吭一個字,赫連峙突然将眼神從岑雪的臉頰上轉射向趙常德身上:“傳孤口谕,若是孤不幸駕崩,就召回三王爺赫連決繼承王位!”
“王上……”
趙常德一把跪在地上,老臉縱橫的愈要落淚的模樣……
“正好暮月長老和大祭司都在此爲證!”赫連峙說的很堅決,所有人都已經預知到他想做些什麽了。
室内一陣寂靜,沒有人敢在說話,隻是偶爾聽到趙常德的幾聲抽泣,他跟在王上身邊十幾年了,看着他從皇子登基爲王,這幾年也一直陪在他的身邊,想不到今日竟然……
“王上,此事萬萬不可呀!”暮月實在忍不住了,駐起拐杖走向他。
赫連峙的視線又回到了岑雪身上,此時此刻,他根本就聽不進任何人的話,一心一意隻想着與岑雪的岑諾。
單羽舞筋疲力盡的坐在八仙桌旁,她知道這種時候說什麽都是徒勞,剛才給岑雪運氣耗損了她不少的體力,扶在桌邊,一聲不吭。
暮月看着床榻前擁抱在一起的二人,暮月知道自己的話王上肯定是聽不進去了的,隻希望那丫頭不要出事,柯瑟那個老家夥趕緊趕回來呀!唉……
“咳咳……”一直昏迷在赫連峙懷裏的岑雪,突然難受的輕咳出聲,打破了室内的寂靜。
赫連峙見她眼皮有微微睜開的感覺,立刻在她耳邊輕呼道:“雪兒,雪兒,你快醒醒,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快醒醒告訴我……”
岑雪隻感覺眼前一片黑暗,她依稀聽到了那熟悉的呼喚聲,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可是爲什麽,眼皮好似有千斤重那般,怎麽努力都睜不開。
赫連峙一直急色的看着她蠕動的眼皮,不肯放棄的呼喊着她,手臂不自覺的收緊,深怕下一刻岑雪就會離開自己……
暮月來到她身邊,掀起衣袖爲她把脈,觸碰到的肌膚都是一陣陣的冰涼,讓暮月心裏也是“咯噔”的怔了一下。
“岑雪的情況如何?”赫連峙這會才注意到了暮月的存在,一雙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看。
暮月一聲歎息,搖搖頭,卻什麽話都沒說。
赫連峙從她的表情之中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大掌緩緩收緊,如鷹的眸子死灰的對上岑雪毫無生氣頰。
許久……兩人一直都保持着這個姿勢,赫連峙低頭,臉龐緊貼着岑雪的面頰,溫柔的摩擦着,希望這麽做能讓岑雪冰涼的臉頰生出一絲溫熱。
單羽舞潛退了房中所有的宮婢,拖着虛弱的腳步走到赫連峙的身邊,看着他癡癡的緊抱住岑雪,此情此景,叫她心裏也默默的爲他們流淚。
“峙,别這樣,我們一起在想想辦法,岑雪現在還沒有死,你更不能放棄!”單羽舞很想上前将他痛罵一頓,讓他看清現在的狀況,但是面對岑雪這幅慘白的臉頰時,她心裏也隻有愧疚。
身爲樓蘭國的大祭司,卻救不了她,岑雪……對不起……
“辦法,有什麽辦法?連暮月長老都沒辦法了,還能有什麽辦法?”赫連峙突然對單羽舞大吼出聲。
穩重沉着的他,在遇到岑雪的事情上,就變得格外的激動,完全不受控制了。
單羽舞也很少見到這樣暴怒的他,在三年前受到蠱咒之後,這幾年的痛苦,也磨滅了他不少暴怒的脾性。
“峙……我……”單羽舞很想說出一個解決的方法,但是她又無能爲力。
赫連峙輕笑的收回了視線,依舊緊緊的擁住奄奄一息昏死中的岑雪。
“誰說沒有法子?就算天下人都無力回天,也不能代表老夫就沒有這個本事呀?”一聲蒼老的聲音傳進了室内。
人未到聲先到,這熟悉的聲音,讓在場的幾人眼前一亮,單羽舞更是激動的喊出聲,“柯瑟巫醫”!
赫連峙原本灰暗的眸子刹時間也亮了起來,是柯瑟那個老家夥的聲音沒錯!是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