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戲言……這幾個字都被岑雪搬了出來,可見她這次是要鐵了心的出宮。
赫連峙心裏頓時有些矛盾起來,他是擔心岑雪出宮去看那些災民時,遇上什麽危險所以才如此的反對,可見她這會對自己愛理不理的樣子,心裏也不是滋味。
“雪兒,你聽我說好不好?你是皇貴妃,是萬金之軀,又是我後宮之中的女人,那些事情由伯毅和拓去處理就好,你一個女人家,不便外出抛頭露面,對不對?”赫連峙從身後擁住她的嬌軀,貼在岑雪的耳邊,試圖想軟化她的心。
豈料……
“錯……簡直是大錯特錯!我雖然身爲女兒身,但我是你的女人,那你又是誰?你是這樓蘭國的一國之君,樓蘭國的所有人都是你的子民,你就是整個樓蘭國的天,身爲你的女人,在這樣的關頭,難道要我事不關己?難道我還要繼續留在宮中喝茶散花?試問這樣是一個好妻子的榜樣嗎?”岑雪字字句句将赫連峙堵得無話可說。
可岑雪的話遠遠還沒有說完呢……
“峙,換個角度來想!我以皇貴妃的身份代日理萬機的王上去撫恤那些災民,那些災民會如何作想?他們會覺得朝廷沒有抛棄他們,王上一直都記挂着他們,這樣大家的心才會有安全感,難道不是嗎?”
話落,岑雪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赫連峙的鷹眸,等待着他的回答。
許久,赫連峙都沒有說一句話,隻是愣愣的看着他懷裏緊抱住的女人……
“好……你赢了,孤答應你,讓你代替孤出宮去安撫災民。不過你要答應孤,出宮後要面帶紗巾,青龍、白虎、朱雀,三人陪同你一起出宮,一切都要聽從伯毅和青龍的安排!”赫連峙最擔心的就是她的安全,所以才會讓四大護衛中的三名一起出宮保護她。
得到他的允諾,岑雪的臉上立刻挂上了笑容道:“我答應你……”
“既然如此,我們還是早點休息吧,現在時候不早了,這幾日孤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有點累了。”赫連峙寵溺的抱着她,似乎有點撒嬌的模樣。
“嗯……”岑雪附和着他,跟他一起回到軟榻之上。
月光透過窗台照射進來,赫連峙懷裏抱着岑雪,嗅着來自她身上散發而出的熟悉女兒香,漸漸的,閉上了眸子……
可岑雪看着他熟睡的睡顔,卻始終睡不着,還有五日,就是十五之期了,想到峙每個月都要面對那一天的到來,她的心就無法平靜,到底要怎麽樣才能解除蠱咒呢?
不僅如此,聖月教禁地的事情她也沒有搞清楚,羽舞那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心裏許許多多的問号都同時推集在一起,真讓人心煩!
三日時間,宇文拓和蕭伯毅采用了她的意見,讓城内的大戶人家紛紛每戶都收留上幾個災民,有能力可以做活的也分配出去,再讓那些可以投靠親朋的災民們各自領取盤纏即刻上路,這樣一分配下去,都城裏的幾個滞留點都空置了許多,剛好可以讓一些新擁入都城來的災民們有了栖身的地方!
而那些富商知道有榜文貼出,榜文更是要呈給王上過目,不爲别的,就是爲了給自己争一個臉面,爲了能讓王上看到自己的名字一眼,都紛紛從腰包中掏出了銀兩捐出,一些财大氣粗的富商,更是爲了能将自己的名字排在前幾名,而出手闊綽的大把大把的捐銀子!
短短幾日的時間,就籌到了上百萬兩的白銀,要是換做平時,他們都一個比一個要會算計,要不是礙于朝廷的征收,他們那會可能自己将銀子送上呀?
而朝廷的官員都是以宇文拓和蕭伯毅一馬當前,朝廷俸祿本來就不多,雖然有人中飽私囊,但是這種時候要是誰捐款多的話,肯定會引起猜忌,但如若捐得少了,又礙于面子,百官上下,最後也隻拿出了三十萬兩銀子。
一百三十萬兩,其中二十萬兩都用來購買糧食和物質,其餘的銀子都用于興建村落,給災民重置一個家園,每家每戶都會領到播種和銀子,赈災的計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主子,您要不要換件衣裳去呀?現在這件會不會太素了點,您可是第一次出現在老百姓面前,一定得好好打扮才成!”文杏在一邊靜靜的看着她,嘴裏倒是沒少停下過。
岑雪站起身看着銅鏡中的自己道:“傻瓜,今天我可是要出宮去給災民們派送物資的,怎麽能跟平時那樣的打扮呢?一來行動上會很不方便,二來災民看到也不好受,她們都是王上的臣民,現在洪水都讓他們成了無家可歸之人,我若是在這時候還顧着光鮮亮麗的打扮出現在他們面前,那才真是會讓他們看不起呢!”
“對……主子說的有理,我們不能在這時候還去給他們心上刺一刀!”文清也在一邊插上一句話。
“那我這身鮮豔的衣服也去換下吧,主子您可要帶上我一塊去,我很快就換好衣服出來!”文杏還想着今天出宮穿得漂亮點,哪想知還是失策了。
這時,赫連峙正好下朝回來,見她們好像準備要出發的樣子,眼中寫滿了不舍……
文清見狀,趕緊的退下,寝室中隻剩下兩人,岑雪微微一笑,上前主動靠近他的懷裏,赫連峙張開手臂抱着她,心裏依舊擔心着她。
“雪……”
“峙……”
二人緊緊相擁,聽着彼此的心跳聲,好似山盟海誓般的難以分離。
“記住你答應我的那些話了嗎?不要随意走動,要聽從伯毅和青龍的安排。”赫連峙不厭其煩的再次在她耳邊提醒着她。
“我記住了,放心,就隻是出宮去派發一個物資而已,不會有事的,隻需幾個時辰,我就回來了。”岑雪可沒有他那麽多的顧慮。
赫連峙感歎,何時起他竟然變得如此多疑了,看來都是這個小女人給惹出來的。
“罷了罷了,你去吧,青龍他們已經在殿門等候你了,記住,臉上面紗!”說着,赫連峙不知從哪裏變出了一條鵝黃色的面紗,親自爲她蒙上。
雖然面帶面紗,但依舊好是遮擋不住她的美麗,看着她那嬌滴滴的容顔,這趟出宮也不知要讓多少男人癡迷了,其實這也是他不想讓岑雪出去的最重要原因,她的美麗隻能展現在他面前,任何人都不可以窺視一眼!
“知道了,我會聽你的話,一路上都戴上面紗,直到回宮來才取下好嗎?”知道他這是在變相吃醋,岑雪可是知道自己是有多少魅力的女人,那能不知道他那點小心眼,不過她就愛他的小心眼。
“那你去吧,孤在禦書房等你回來!”赫連峙依依不舍的放手,岑雪看着他如此癡情的對待自己,主動在他的唇瓣上印下一吻,這才轉身離開。
青龍已經帶同白虎、朱雀在殿外等候多時,見岑雪出來後,立刻坐上馬車離開,從神武門出宮,進入主大街!
從車窗往外面看去,街道上都是人來人往的商販和趕集的行人,馬車一路沿着大道來到都城的庇護驿站前停了下來,文杏将簾子掀開,她剛走下馬車,看到的就是一片的衣衫褴褛的災民。
“皇貴妃駕到……”
小安子一聲高呼,這時所有的災民都聽到了,一個個都好似非常害怕的朝馬車下跪。
岑雪坐在馬車裏,看着下面的情況,這都什麽時候了,才論這些禮儀:“青龍,快讓他們都起來吧,無需這樣,讓大家都排好隊伍,準備去領物資!”
岑雪可沒見過這樣的陣仗,在現代社會,就算是主席總統來了,人民群衆也不可能給他們下跪的。
“是,娘娘……”
青龍接到命令,坐在馬背上,沖着前面的一片人海大聲的吼出:“皇貴妃讓大家都快快起來,排好隊按次序去領東西!”
災民們聽到了青龍的話,都紛紛向皇貴妃緻謝,在起身排好長長的隊伍,等待着糧食和物資發到自己手裏。
在對街的一處茶樓上,一道犀利的目光緊緊的盯着岑雪看,雖然她臉上蒙着面紗,身着素色紗裙,但依舊遮掩不住她的風華絕代,讓他更想看看這面紗下,究竟是藏着怎樣的一副容顔?
岑雪下了馬車,她要親自動手将物資分給災民,其中有吃的饅頭糕點,還有一些舊衣裳和鞋,隻要是他們有需要的,朝廷都會想盡辦法來幫他們,也會讓他們重建家園!
青龍、白虎、朱雀三人一直都護衛她身邊,文清、文杏站在一旁,不敢怠慢也不敢走遠。
“謝謝皇貴妃!可皇貴妃娘娘您爲什麽要把臉蒙起來,難道您臉上也長東西了嗎?”一道稚嫩的童聲突然在岑雪面前響起,岑雪低頭看着小小的身軀,蹲下身,笑臉迎人的看着身前年幼的女娃。
“小妹妹,爲什麽說臉上長東西了呢?難道你長過嗎?”岑雪很喜歡小朋友,看着眼前這可愛的小女孩,她就情不自禁的想跟她聊聊。
小女孩看上去五六歲,紮着兩個小辮子,身上的衣服又髒又破,看得出她這段時間過得很不好,這讓岑雪對她心生了一股憐愛。
“回娘娘的話,芙兒以前臉上長滿的紅豆豆,所以娘就把我臉上也遮擋起來,等紅豆豆走了,才可以拿下來!”小女孩似乎一點也不害怕她,帶着稚嫩的童音回答她的問題。
岑雪親自拿出手帕給小女孩有些髒的小臉擦了擦,帶着和藹的笑容說道:“你叫芙兒呀?我的臉上沒有長紅豆豆,隻是這兩天身子不舒服,臉色不太好,還經常打噴嚏,那我就怕傳染給你們,所以就将臉遮擋住,把鼻子也擋在了面紗下,這就不怕把病傳染給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