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她怎麽可能不擔心呀,一個金枝玉葉,這麽一出去豈不是要風餐露宿,這可如何是好啊?
淳于謙看着母後整日哭哭滴滴的,說什麽她都聽不進去,但是若纖的舉動他可是很贊成的,就連大王子淳于俊也是支持,隻要母後舍不得自己的愛女。
“别哭了,哭有什麽用,若纖能回來嗎?既然她想出去遊曆,就讓她去吧,反正她身後有四個武藝高強的護衛保護着,能有什麽問題?何況俊兒不是說了,若纖是跟着青龍而去的,去的是樓蘭,樓蘭王是不會爲難我們的女兒的,放寬心吧!”老國王算是看得很開,女兒長大了,留得住人留不住她的心,就随她去吧。
“你們……一個個都不關心我的纖兒,哼!”王後服氣的離開了大殿,她一人說不過他們父子三人,留在這有什麽用。
當務之急,她需要立刻派人去把三公主給找回來,既然是去了樓蘭,就直接去樓蘭要人便可!
白琰已經稱病好幾日沒去上朝了,每日在家私下聯系了不少朝中他的黨羽,秘密的籌備着想與東瓯聯合起來,裏應外合的推翻赫連峙。
就算他的女兒在赫連峙手裏,就算赫連峙用她來威逼自己,他這個計劃也不會改變的,反正女兒出嫁就是潑出去的水了,他不在乎!
白冰萱的傷勢已經恢複了六成,傷口大都已經開始結疤愈合了,隻是她現在身體還是很虛弱,必須終日的躺在床上休養。
她最信任的老嬷嬷已經被王上處死,宮女除了冬兒之外,已經全部被調換了一遍。
看着自己手臂和身上那縱橫交錯的傷痕,她現在是連死的心都有了,這些醜陋的疤痕在她身上,王上以後肯定不會再來看她了,她就要失去王上所有的寵愛了……不……
林岑雪……她一遍遍的在心裏默念着這個名字,要不是她的出現,王上不會這麽對她的,王上是愛她的,都是這個女人的出現的,都怪她!
總有一天,她會讓她試試這種錐心的痛,會讓她試試被毀掉一切美好幻想的痛,等着吧,林岑雪……
就在白冰萱字字詛咒她的同時,岑雪此時再爲過幾日的十五做着準備,盡量讓自己多吃一些能生血的食物。
時間仿佛過得很快,今日已經是十三了,過兩日就是十五,又是她和他一個月之中最難熬的一晚上。
“在吃些什麽呢?門外就聞到了香味?”單羽舞微笑的走進文淵閣,這段時間她們走得比較親近,關系也比越來越密切了。
見到是她來了,忙放下手下的碗起身上前拉她到八仙桌邊坐下道:“在吃花生蓮子銀耳糖水,聽說能補血,就試試。”
說着,文清已經端上了一碗放到了單羽舞的身前:“大祭司請用。”
“嗯,那我不客氣了。”單羽舞是個很好相處的人,跟蕭翎兒一樣,不過她比蕭翎兒更多了一份睿智。
拿起碗細細的品嘗了一口,果然很香甜,怪不得剛進門就聞到了香氣。
但單羽舞突然放下了碗,一副有心事的樣子,好像有話要對岑雪說,但又不好開口。
“羽舞,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岑雪看出了她的心事,主動道。
單羽舞點點頭,同意她如此喚自己。
“羽舞,你今天來,是不是有事要找我呀?我們相處也有斷時間了,我看人心可是很準的哦!”其實她才不會看什麽人心,就隻是看着她和平時的樣子有些不一樣罷了。
單羽舞楞了下,看來她是瞞不了聰明的她,既然她今天來了,還是把話說清楚爲好。
“岑雪,其實我今天來是有話想問你,前斷時候一直忙着惠妃的事情,一直都沒時間問你,昨晚突然想起來,所以今天我就來了。還記得大半個月前我們一起在興慶宮用膳的那晚嗎?那晚你說拓是你認識的人,是誰呀?”一番鬥轉後,她才說出了真心話。
岑雪回想了下,原來是那晚自己的失誤呀!
看羽舞如此關心着宇文拓,想必她們之間的關系并不簡單,才會今天親自來問自己。
“其實是我認錯了人,他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呢?是我想太多了,那個人是我過去的戀人,我以爲他跟我一樣都逃過了那次的災難活了下來,但後來我冷靜的想了想,他就算是活了下來,也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裏!”岑雪有所隐瞞了自己的秘密,畢竟就算是告訴她,她也未必會相信自己。
單羽舞聽後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看她說話時的眼神,她相信岑雪說的都是實話。
拓和峙跟她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這一點毋庸置疑,所以拓絕對不可能是她所認識的人,但長得如此相像,一定會有血緣關系,難道他們是兄弟嗎?
但岑雪口中說他有可能已經過世了,還有什麽可查證的呢?
“羽舞,其實我也有一個問題一直都想問你?”岑雪想把握今天的機會,從單羽舞口中得知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單羽舞其實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早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已經爲她留下的玄機,到适當的時候,她會告訴她真相,今天既然她想知道,她也不妨告訴她。
朝岑雪點點頭,屏退了室内的所有宮女,隻有二人單獨在卧室裏。
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你想知道三年前發生的事,現在你已經融入了這裏,我今天就告訴有關峙被詛咒的秘密!”
岑雪仔細的聽着,不敢有一字一句的錯漏……
單羽舞起身走到窗台邊,擡頭看着天空中那潔白的雲朵,思緒恍然間回到了過去:“很多年前,當我們都還是孩童的時候,樓蘭王宮是很熱鬧的,赫連峙是大王子、還有二王子赫連祈、三王子赫連決,之後就是大将軍之子宇文拓,而我是太傅的孫女,從小就陪着他四人一起念書,學習。十歲的時候,決得了一場重病,是一種可以傳染的重病,就連當時的大祭司和暮月長老都束手無策,所以不能繼續留在宮中,所以被王上命人帶決出宮去撫養,最後幸好出現了柯瑟巫醫,這才将決的病醫好,但是王上卻沒有讓決回宮,繼續讓他在宮外成長長大。而隔一年,祈的母妃因爲不甘忍受寂寞,竟然背着王上與禦醫私通,雖然祈是王上的親身骨肉,但也同樣被牽連,雖然王上沒有殺他,卻将他逐出宮外,讓他自生自滅,自此,就隻剩下了我們三人。”
頓了頓,單羽舞繼續回憶道:“峙和拓待我都非常好,非常照顧我,兩人都承諾将來長大成人,都要迎娶我爲妻,當時我年方十二,面對着這兩個優秀的男子,我心裏早已經做出了選擇,我喜歡的人是拓!”
聽着羽舞親口承諾了對宇文拓的感情,看來他們都是深深的愛着對方,可爲什麽他們今天卻沒有能走到一起呢?
岑雪皺着眉頭的模樣被單羽舞看得很透析,拉住她的手回到八仙桌旁坐下,繼續說道:“美好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别的好,那年我十六歲了,我知道女子十六歲意味着什麽?那天,峙約我在荷花池邊見面,将他心裏的話全部都向我嚴明,他要迎娶我做他的太子妃,當時我聽到這話,第一反應就拒絕了他,告訴他我心中已有他人,如果他真心爲我好,就不要強迫我嫁給一個我不愛的男人,我對他隻有手足之間的親情和友情,并沒有男女之情,最後他成全我,獨自離開了。”
“那後來呢?後來你和宇文将軍爲什麽沒有在一起?他爲什麽會弄成這副模樣?你爲什麽會成爲大祭司?”岑雪越聽越着急,拉住她的手緊緊的握住。
單羽舞苦笑的一下,眼眸中隐藏着一絲心酸……
“當晚我找到拓,将我愛他的心意告訴他,可是……他卻說他不愛我,他的心早已經理由所屬,就是他的表妹丁甯,還說兒時那些不成熟的話都不要當真,我最好的選擇應該是拓,勸告我應該選擇拓,并要我祝福他和丁甯!”回想着心裏最痛苦的記憶,讓單羽舞不禁的溢出了淚水。
岑雪立刻将自己的手帕遞給她:“怎麽會有這樣的男人,宇文将将軍明明就是愛你的,爲什麽他要這麽說,難道是因爲他與王上之間的兄弟情嗎?”
單羽舞點點頭,這一點她說了:“我當時傷心欲絕,還打了他一個耳光,後來沒過多久,先王就過世了,峙就登基爲樓蘭王,還按照先王的旨意,迎娶了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丞相之女爲後,自此又多了一個女人終日以淚洗面。當時前任大祭司已經預算到她自己也要壽命将近了,在全國挑選接班人,而我,有幸也被選上了,當時我恨宇文拓,一心想要避開他,就終日躲在仙居殿跟大祭司學習玄黃之術,一年後,我如願以償的坐上了大祭司的位置。”
說到這,單羽舞突然停了下來,這也岑雪有些疑惑不解?
“羽舞……”
“我沒事,繼續吧,接下來就是你最想知道的答案了。”三年前的謎團終于要解開了。
“嗯……”
“某一天,我無意間聽到了峙和拓的談話,這才知道原來當年是峙要求拓放棄我,把我讓給他,所以拓那晚才會對我說那番話,可惜我最終沒有選擇峙,卻成爲了大祭司,一旦成爲樓蘭國的大祭司,就必須割斷兒女私情,終身不嫁,保持處子之身,如若處子之身一旦失去,這幾年專研苦學的玄黃之術也會一并消失,還會被施以火刑處死。所以後來就算我知道了真相,我和拓也不可能在有機會能在一起了,故而我找到峙大吵了一架,沒過幾天圖瓦部落進犯我樓蘭的消息傳回了國都,峙親自帶領着五萬精兵親自出征,自古我樓蘭隻有戰役,大祭司就必須随軍出征,以定軍心。但是那個時候我正在氣頭上,便沒有随着大軍一起出發,才會讓峙中了敵人那歹毒的詛咒。圖瓦是南部邊疆的一個小部族,就兵力而言,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對手,但是他們的巫術很厲害,當時的部落族長名叫騰格,他自知寡不敵衆,就将自己的靈魂作爲交易,以換取邪惡的黑巫之神的幫助,讓巫神對我王下咒,讓我軍混沌大亂,他們在趁機偷襲!”單羽舞越說越激動,而岑雪也被這番話驚得捂住了嘴。
原來他是被黑巫之神下了詛咒,才會每月都要吸食人血壓制詛咒的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