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雪不畏懼赫連峙的威脅,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跟前的宇文拓看,她怎麽可能會認錯呢?那熟悉的臉龐輪廓,眉毛、眼睛、鼻子、嘴,明明就是她認識的韓非,是她大學時的男友,韓非!
但是唯一不同的一點,他穿的是古裝,除此之外,他就是她眼中所熟悉的那個韓非!
“怎麽可能是宇文拓,他的臉明明就是韓非!”岑雪不死心的再次重申道。
赫連峙再也看不下去了,上前将她整個人從單羽舞的身邊拉到自己懷裏,勾起她的下颚,讓她清楚的看看她眼前的男人是誰?
“林岑雪,告訴孤,你現在看到的人是誰?”他要确定她的大腦沒有糊塗。
岑雪看着他那雙陰沉邪魅的眸子,淡淡的道:“你是惡魔……”
此話一出,讓單羽舞和宇文拓都倒抽了口涼氣,想不到她竟然如此的來形容峙!
“很好,那你現在在看清楚那邊的那個男人是誰?”将她的身子扳過面對着單羽舞和宇文拓,讓她仔細的看清楚了。
岑雪看着一步之遙的男人,沒錯,他的臉的确是韓非的臉,但仔細觀察之下,他眉宇之間給自己的感覺,卻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韓非。
“他……長得和韓非一模一樣,但感覺不對,不對……”默默的說道,但這聲音足以讓赫連峙和其餘兩人都聽得見。
宇文拓這時明白了,原來有個叫韓非的家夥,與自己長得一摸一樣,莫非是自己的親兄弟不成,但他從未聽爹娘提起他還有一名兄弟呀?
“他是宇文拓,是我樓蘭國的鎮國大将軍,與孤從小一起長大的至交兄弟,認清楚了嗎?”赫連峙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印在她腦海裏,這讓岑雪覺得眼前一片渺茫。
原本以爲自己在這個陌生的伊斯頓大陸找到了一個同伴,但到頭來卻是空歡喜一場,而且那個人還是自己心裏一直愛着的男人,是她的初戀!
“峙,我想岑雪她是弄錯了人,别這麽兇!”單羽舞走到他們身邊,看着岑雪一臉的鐵青,心裏覺得很不好受。
赫連峙看了看單羽舞,再回頭看看她,手臂漸漸的松懈了下來……
得到自由的岑雪,好像是受了打擊一般,站都站不穩,單羽舞上前将她扶住坐下,讓她緩和一下心裏的情緒。
趙常德見情況不妙,立刻派人進去将菜上桌,緩和一下氣氛,單羽舞陪着岑雪坐在她身邊,一頓晚膳下來,大家都是食不知味,而岑雪也許是心裏那片回憶被勾了起來,讓她不斷的喝酒來麻醉自己,直到倒在單羽舞的身上。
“難道天底下真有長得如此相像之人嗎?”直到岑雪喝醉了,他們才開始談論剛才的事。
宇文拓看了看醉倒的美人兒,不知是那個與自己有着同樣相貌的男子,跟她是什麽關系?
赫連峙一口喝下了一杯酒,讓宮婢将她扶進寝室休息,看着她口中還在喃喃低語的樣子,他心裏一股不好的預感,他們之間一定關系不淺。
“天下之大何其不有,你們就别想太多了,也許剛才岑雪隻是看錯人了,你們不要這麽認真好嗎?”單羽舞想緩和一下現在的氣氛。
她看得出峙已經對岑雪上心了,他的心已經放下了,所以對岑雪那樣的舉動,肯定是很生氣,氣憤爲何又是拓?
“喝酒……”赫連峙舉杯,避開那個話題,宇文拓是他最好最信賴的兄弟,他怎麽可能會對他有所誤會呢。
三人一起舉杯,直到夜空中的明月又再次升起,其餘兩人才離開了興慶宮。
赫連峙帶着醉意的走進了寝室,岑雪早已經不勝酒力的睡着了,坐到床邊看着她,伸手撫摸着她美麗的臉頰,由于長年練劍,赫連峙的手上早已經長滿了繭子,讓沉睡中的岑雪覺得臉頰上有些刺疼而皺起了眉頭。
精緻的五官,白皙嬌美的肌膚,還有那一雙好似會說話的眸子,這是她給他第一眼的印象,相處下去後,他越發的覺得她可愛了,倔強的性子,還有那顆不畏榮華富貴而動搖的心,都一點點的深入進他的心底,讓他越加的将視線注視在她的身上。
從來沒有任何女人可以讓他這般仁慈,在逃離他之後,竟然還能奇迹般的存活了下來,她,林岑雪就是第一個。
原本以爲雨過天晴了,但這個女人今夜到底是怎麽了?難道她是愛上了拓,還是真有一個男人和拓長得一模一樣?
還有她說的那些話?是什麽災難?據他了解,三國這幾年都沒有發生過任何的天災?她的話指的是什麽呢?
看着熟睡的她,臉頰上帶着兩陀殷紅,看上去格外的美麗,他從來沒有問過她是從何處而來的,看來以後他必須對這件事情好好的調查一番。
“站住,你幹嘛故意想要避開我,我很可怕嗎?”單羽舞跟在宇文拓的身後離開了興慶宮,但一離開後,宇文拓就自顧自的往前走。
聽到身後的喊聲,宇文拓這才站住了腳步,轉身看着她,夜色中的單羽舞籠罩着一層朦胧的美,跟他記憶裏的羽舞一模一樣。
“我隻是有些醉了,所以想早些回将軍府休息而已。”宇文拓看着自己心儀的她,但又不知該如何的去面對她。
單羽舞走到他跟前,兩人對視了一會,突然,單羽舞将頭埋進了他的懷裏,雙手也緊緊的攬住他的腰,就如此的環抱着他,将自己交給他。
“羽舞”
宇文拓溫柔的在她上方輕喊了她一身,眼見周圍随時會有人經過,她身爲大祭司,怎可以與男子如此暧昧?
抱緊她運氣,腳下猛然一蹬,兩人迅速的離開了原地,來到了單羽舞的仙居殿内。
她不肯松手,雙手還是死死的抱着他:“拓,你爲什麽不敢愛我,難道就因爲峙是王上嗎?爲什麽你不可以勇敢一點?”
面對單羽舞的一次次的追問,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他都是沉默不語,換來的隻有單羽舞更爲悲傷的哭泣……
今晚岑雪的主動讓她心裏的悲傷再次被挑起,擡頭看着他,晶瑩的淚水滑落下臉頰,伸手撫摸着他的臉龐,踮起腳尖,在他的薄唇上印下了一吻。
“羽舞,對不起……”
一句道歉,他能說的每次都隻有這句。
“不……拓,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我要的是你說你愛我,我要你說宇文拓愛單羽舞……”
時間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她滿心期待的等待着她心愛的男人跟她告白,可是她等到了什麽,她等到的隻有他無情的勸解,隻有他那無情的背影。
宇文拓捧起她的臉頰,溫柔的替她擦拭掉臉頰上的淚痕:“羽舞,時間是不能倒流的,如果可以有的選擇,我一定會選你。”
“真的嗎?你真的會選擇我嗎?一切都還沒有晚,你現在就可以選擇我的,不是嗎?”這麽多年難得聽到他這句話,讓單羽舞簡直是喜上眉梢。
她就知道拓是愛她的,她一直都知道!
“羽舞,你錯了,我們從頭到尾都錯了,現在已經回不了頭了!要不是我們,峙不會身中詛咒,而如今的你,已經是樓蘭國的大祭司,身爲大祭司你應該知道這其中的戒條,我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但是我答應你,我宇文拓這輩子心裏隻有你單羽舞,發誓終身陪伴你,終身不娶!”
最後一滴淚滑下,她懂了,這輩子她和拓都不可能在一起,但是有拓的這番話,就算終老到死,也值得了。
“拓,我愛你……”
“羽舞,我願意一輩子都陪伴在你的左右!”
正當兩人情意綿綿的同時,樓蘭國的後宮之中,有一個人已經幾乎要發狂了,那個人就是儀瀾宮的惠貴妃……白冰萱!
她得知王上竟然允許文淵閣那個賤女人進入了興慶宮與之用膳,心裏那嫉妒之火騰騰燃燒而起,注定了今夜又是一個無法安甯的夜晚。
宮女太監跪了一地,更有幾個無法支撐到最後的宮女已經倒在了地方,一動不動,也不知是否還有氣息?
“娘娘,您息怒啊,要是不小心氣壞了您的身子,那可就恰恰讓那個女人稱心如意了呀!”老嬷嬷不忍看下去,上前小心翼翼的勸阻着她。
白冰萱憤怒的瞪了老嬷嬷一眼,心想着她說的對,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垮台,絕對不可行!
将手中緊握住的皮鞭往地上一扔,憤恨的轉身坐下,冬兒立刻端上一杯參茶讓主子解解渴,盡量安撫着她。
“那個狐狸精到底給王上吃了什麽迷藥,爲什麽王上三番五次的要偏袒着她,你們可知道王上多久沒有來本宮的儀瀾宮了嗎?就是從那個狐狸精出現的那晚開始,之後王上就再也沒有在傳喚本宮了!”她心裏記得清清楚楚的,已經快兩個月了。
“娘娘,别傷心,奴婢覺得王上隻是看那林美人長得白皙可人而已,等日子久了,膩了,王上自然就會回到娘娘身邊來的。”身邊的奴婢也不敢亂說話,隻能一個勁的安慰她。
“但願如此吧……”
白冰萱目光有些空洞,經過了剛才的那番宣洩,她心裏也平靜了一些,隻是今晚她一定會徹夜難眠。
對岑雪的恨意日漸加重,隻要讓她有機會陷害她,她就一定會下足了功夫。
林美人被王上昭入興慶宮侍寝的事情,在樓蘭後宮僅僅是一個晚上,就已經傳遍了,大家都在猜測着這林美人将來的地位,或許不久後的王後寶座,将會是她的!
而岑雪昨晚似乎喝多了,一覺睡到天大亮,醒來時身邊的赫連峙早已經去上朝了,也許是第一次喝醉酒,她覺得頭昏腦脹的,簡直快要爆掉的疼,特别特别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