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酒酒覺得不可思議,她一直以爲大燕就和現代曆史上的那些王朝差不多,可誰想,大燕以外,竟是玄幻得讓人難以置信。
不過,她穿越兩次這種無法解釋的事都發生,還有什麽是不能發生了?
她深呼吸了口氣,正色道,“但是大燕一千多年來,并無任何文獻記載有關九州的事。”
琴長卿搖頭,“九州存在數萬年,中州亦是,大燕的一千年,太短暫了,況大燕之前,前人在中州修建了屏障,以緻妖魔無法到達,如今屏障已破,中州這片樂土,遲早不複存在。”
聽聞這話,卿酒酒突然隐隐覺得大燕那所謂的屏障被破一事,指不定和她有關。
果然,就聽琴長卿說,“大燕以北,冰雪五城被毀,大燕以南,百族一統,都向大燕内陸遷徙,以緻出現大片荒漠,大燕以東,海島沉沒,也是早晚的事,大燕以西,尚且有天蘭國在。”
卿酒酒渾身冰涼,她握着三菱刺的指尖都在發抖,“冰雪五城,是因我而毀的,百族是我統一的,東海島,也是我率先領兵攻打的……”
琴長卿詫異地看着她,“原來你就是長樂郡主,不對,你若是長樂郡主,如今京城裏準皇太子妃的長樂郡主又是誰?”
卿酒酒臉有些白,黑白分明的眼瞳裏,頭一次出現些許茫然,“我不知道……”琴長卿垂眸,輕挑出幾個柔和調子,“不管是冰雪五城還是百族,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關鍵的事,琴某發現有人在大燕疆域邊境堆積了無數的屍體,鮮血滿地,厚重的血腥味引來的妖魔,不然大燕至少
還有一兩百年的安穩。”
這話并不能安慰卿酒酒,她摩挲着冰冷的三菱刺,好一會才道,“放心,我不會讓大燕重蹈九州的覆轍……”
“讓大燕重蹈九州的覆轍!”斬釘截鐵的話,說的狠厲十足,京城郡主府,身着奢華宮裝的秦池,一字一頓的道,“這就是我的目的!”
長樂郡主捏緊了手裏的帕子,她盯着秦池,一言不發。
秦池輕笑了聲,她伸出蔻丹紅酥手挑起長樂的下颌,溫言細語的道,“你别忘了,你和我一樣,都是媚骨,如今你已經及笄,媚骨大成,讓人發現,你就是禍國妖姬,該被活活燒死!”
長樂打了個顫,她拂開秦池的手,“不會,我殺了你,便沒人知道我是媚骨。”
秦池掩唇笑了,姿态優雅,“真是天真。”
她手伸到長樂後腰的位置,“你這裏,隻要心悅之人碰一下,就能讓你動情,再是刺青也是藏不住的,到時,你會死的更難看。”
長樂表情陰沉,那張豔色的臉,多了幾分猙獰。
秦池說,“相信我,你不會想要嘗試的。”
長樂咬牙道,“即便如此,我同你也是不一樣的……”秦池嗤笑,她挑眉道,“有甚不一樣?你我身上流的都是秦家血,而秦家,根本就是九州秦家,幾百年前,偷渡到的中州大燕,你怎麽還不明白,所謂媚骨,在九州就隻是長的好看一些的女子罷了,而在大
燕,你我從生下來就該死,所以,隻有九州重臨,大燕覆滅,你我才能活的像個普通人!”
長樂死死握着圈椅扶手,她兇狠地盯着秦池,“不,蜜蜜不在了,我活還是死已經無所謂,我隻要那人也失去至愛,失去在意的,一切都值當!”
秦池斜睨她,“大燕不存,哪還有什麽至愛,簡直是笑話。”
秦池又說,“本宮跟你說這麽多,你想通同本宮合作便罷,若不然,就當本宮多費口舌了一遭。”
長樂似乎在沉思,她考慮了很久才問,“你想讓我做什麽?”
秦池眸光一亮,“之前你找到的大燕龍脈,我要你用天雷珠全炸掉!”
長樂呼吸一窒,腦子裏有道念頭揮之不去,炸了龍脈,毀了大燕,帝九黎會心痛,帝九黎不好過,卿酒酒也就不會好過,然後她在讓她親眼見着大婚。
如此,她搶奪了她的一切,将人逼将出來的同時,在當着她的面,親手殺了帝九黎給她緻命一擊!
“好!”她嘴角笑意深邃,豔色無邊的吐出這個字。
當晚,九層觀星台,星官夜缺擡頭望着夜空,幕黑蒼穹,繁星閃爍。
“踏踏……”登階梯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道玄色紅滾邊直綴颀長身影出現在觀星台上。
“鳳星回來了。”夜缺平波無瀾的道。
帝九黎擡頭同樣看了看夜空,然他什麽都沒看明白,“你确定?”
夜風徐徐,吹拂起夜缺的銀發,絲絲縷縷的發絲在斑駁的光影中,泛出點點光亮,十分漂亮。
“我從前疑惑,爲何鳳星會生有媚骨,此二者一白一黑,不該同時存于一人之身,但今日,我才方知,鳳星是鳳星,媚骨是媚骨,從頭至尾其實都是兩個人。”
夜缺難得說這麽一大段話,然而帝九黎卻聽的似是而非。
他薄唇抿成直線,眉心微攏。
夜缺道,“鳳星周遭血色彌漫,當有傾世之危,殿下,你要做好準備。”
帝九黎開口道,“鳳星可是真正的卿酒酒?如今本殿府中那冒牌貨是如何一回事?”
夜缺轉頭看着他,俊美的面容絲毫沒有煙火氣,“等鳳星歸來之日,便是真相大白之時。”
聞言,帝九黎瞬間就火了,“等?你還要本殿等多久?這都一年多了,再有兩年還是三年?”
夜缺重新轉頭看着天空,“不久。”
帝九黎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此時的卿酒酒,距離京城不過隻有一天一夜的馬程,她身上的迷彩服已經又磨損,她舍不得換,便在外頭系了條薄披風。
琴長卿一路同行,說什麽都要和她一起到京城。這日,七月初七,大燕傳統乞巧節,也正是皇太子帝九黎和長樂郡主的大婚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