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用你們北凉所有人的性命換回我妹妹的性命,我在所不惜,可是,整個北凉,都抵不上她一根手指頭!”卿酒酒到楚嫣然面前,她彎腰湊到她耳邊說完。
“你們都比不上她!”她幾乎是低吼着說出這句話,然後抓着楚嫣然的頭發,迫使她仰頭,揚起星鐵匕,高高舉起,噗嗤一聲刺進她另一邊的琵琶骨裏。
“啊……”楚嫣然哀嚎出聲,她大口喘氣,痛的幾乎發瘋。
“呵,”卿酒酒輕笑了聲,“這就受不了?”
楚嫣然大聲道,“卿酒酒,我和你勢不兩立!”
卿酒酒拔出匕首,猩紅的鮮血從刀尖緩緩滴落,她睥睨道,“給你一個機會,逃,但被我抓住,你就等着生不如死!”
楚嫣然在這話一落,當即一翻滾爬起來,頭也不回地往城外跑起來。
卿酒酒眯眼看着,她側臉回頭,聲音溫柔的道,“蜜蜜乖,在這多等一會,姊姊讓你看場虐殺好戲!”
輕若浮羽的聲音仿佛蜂蜜一樣甜,可說出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
皚皚白雪中,天地素白,茫茫一片望過去,視野之中除了白什麽都看不清。
遠遠的,一道黑影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地,再站起來之時,白雪上被浸染出紅梅鮮血,于素白之中,十分醒目。
楚嫣然喘了口氣,睫毛上挂起雪渣,眨眼之間,連眼眶都是冷的。
她龇牙,琵琶骨被徹底粉碎,一雙手使不上力氣,這會站起來都是陣陣的發疼。
疼痛讓她心頭的怨毒越發濃烈,化爲毒蛇,纏繞在她心上,銘心刻骨地恨讓她将自個的舌頭都咬破了。
然,不等她緩和的功夫,身後勁風襲來,鋒利氣勁斜裹着飛雪,帶起流星的弧度,勢如破竹得朝她後背襲來。
楚嫣然大驚失色,她回頭,視野之中,那抹鮮衣修羅的身影冷冷接近。
“噗……”一聲輕響,她後背衣衫破裂,從肩到後腰,瞬間撕裂,鮮血淋淋,血肉翻飛。
“啊!”楚嫣然慘叫一聲,她一頭栽到在地,吃了一嘴的冷雪。
她恨的齒關咯咯作響,一股子玉石俱焚的決絕從她心裏湧出來。
卿酒酒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視,她手中星鐵匕滴着鮮血,風吹拂起她半灰的青絲,那模樣,冷酷無情到極緻。
“繼續逃!”她如此說。
楚嫣然咬破嘴皮,她搖搖欲墜地爬起來,拔腿就往前跑。
然,一身的鮮血,将她走過的路悉數染成了猩紅色,以天地間,仿佛綻放妖娆的血梅。
卿酒酒沒動,她就那般面無表情地看着,見楚嫣然跑的遠了,她才像掌控生死神祗一樣,慢吞吞地追了上去。
當第二道勁風襲來之時,楚嫣然腳下踩空,整個人順勢栽倒在地,躲過了那一匕首。
但,沒等她反應過來,冰冷的利刃輕松插進了她後背那道傷口,刃面一轉,鋒利地剝下她背脊血肉。
無聲無息,巴掌大的人肉混着熱氣騰騰的鮮血,灑在白雪之上,竟像是一道白盤紅肉的極緻珍馐。
“卿酒酒,你有本事現在就殺了我!”楚嫣然痛的瑟瑟發抖,她索性不在起來,就那樣趴雪上,任由卿酒酒要殺要剮。
卿酒酒依舊面無表情,她看了楚嫣然一眼,徑直走開。
等人走的來不見了,楚嫣然心頭才緩緩升起一股子狂喜的情緒。
她這是,能死裏逃生了?
這念頭像火星一樣,迅速燎原。
“哈哈……”楚嫣然低笑出聲,她眼梢笑出濕潤來,笑得像個瘋子。
在她的笑聲中,不過片刻,卿酒酒又回來了。
當她的身影出現在楚嫣然視野之時,楚嫣然臉上的表情就像是活見鬼,變了幾變,最後化爲濃烈的仇恨。
卿酒酒并不是自己回來的,在她身後,還用繩索捆着一串從第二城逃出來的北凉士兵,統共五人,很是狼狽。
卿酒酒站在楚嫣然面前,當着她的面,一匕首就割了其中一名北凉士兵的腦袋,然後問她,“逃不逃?”
楚嫣然說不出話來,宛如被掐着脖子的鹌鹑。
卿酒酒沒得到回答,她直接匕首擱第二個北凉士兵脖子上,鋒利的星鐵匕隻一轉,就割斷了對方的喉嚨。
滾燙的鮮血飙飛出來,濺了楚嫣然一臉。
她睜大了眸子,似乎反應不過來,還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滴。
卿酒酒複又問,“逃不逃?”
楚嫣然依舊不答。
卿酒酒便繼續殺人,輪到最後一名北凉士兵,那人跪在地上,不斷朝卿酒酒磕頭讨饒。
卿酒酒冷漠的道,“你不該求我,你該求你們北凉的公主。”
那士兵連忙轉了個方向,對着楚嫣然激動地喊着什麽。
楚嫣然怔然,她看了看那士兵,又看了看卿酒酒,忽的翻身爬起來,轉身就往北凉第三城跑。
她大口喘着氣,耳邊隻能聽到呼呼的風聲,她用盡全身力氣,此生以來,就沒跑得這麽快過。
卿酒酒垂手,整個人氣息冷的和這天地冰雪一般無二,她也不管那名北凉士兵,直接不緊不慢地墜在楚嫣然身後。
北凉第三城,比之第二城又更冷,一年四季皆是隆冬,終年飄雪,城中城外,幾乎不見一星半點的綠植,大燕的蔬菜在這邊,可謂是天價。
但這裏的人,極爲耐寒,體格健壯,民風彪悍。
整整一天一夜,楚嫣然無數次感受到身後的追殺,她蓬頭垢面,一身都是傷,更有甚至,血肉被削,露出森森白骨的地方。
她清楚的知道,卿酒酒是要折磨她,所以即便身上的傷在重,她也死不掉!
東方天光乍破的刹那,她已經離第三城前城門很近了,近的都能看到冰城牆上的守衛。
她心頭一震,扯着嗓子大聲喊道,“開門,開門,我是北凉公主,快開門!”那道城門,在她眼裏,就像是沙漠裏的綠洲,隻要能進去,她就一定能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