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郡主的妹妹?”他低聲說了句,每一個字都夾帶着仇恨。
卿蜜蜜木着臉,努力學着姊姊威嚴的模樣,這種情況,姊姊也說過的,絕對不能露怯,兔子尚能搏鷹,所以,她也可以!
木楓瀾已經不想在多餘的話了,他隻恨不得将長着這張臉的人給踩到地下,然後讓她哭泣讨饒。
他當然不會放過她,隻會讓她餘生都過的生氣不能,活在痛苦的深淵裏!
如此,才能已洩他心頭之恨!
他一揮手,身邊就多了個面白像死人,唇紅如血的傀儡,那傀儡隻有半人高,約莫十來歲的模樣,竟是個幼童稚子。
卿蜜蜜隻覺得頭皮發麻,她不知道那是什麽怪物,心裏怕極了。
她手指頭摳進樹皮縫隙裏,尖着聲音吼道,“别過來!你敢動我,我姊姊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我……我也會殺了你!”
木楓瀾對一隻兔子的垂死掙紮根本不放在心上,他捏着人皮折扇,右臂斷裂處的傷口還在痛着,脖子便更痛,這些痛,無時無刻都讓他心頭充滿了怨恨!
那傀儡在木楓瀾的控制下,嗖的一下跳起朝卿蜜蜜撲過來。
卿蜜蜜抖了抖手,她控制不了身體本能的畏懼,隻得飛快咬了自個虎口一口,強迫自己冷靜。
然後從袖中摸出了一把小巧的銀色火槍來。
她耳邊響起姊姊教導的聲音--。
“先開保險,再對準敵人,然後扣扳機!”
她知道這倭人是傀儡師,所以一定要先打他。
木楓瀾人還沒看清是怎麽一回事,就聽“嘭……”的一聲,火花四濺中,一枚類似暗器的東西,嗖地朝他心口射過來。
不及眨眼的功夫,木楓瀾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他就感覺到胸腔一陣刺痛!
不是利刃入體的鈍疼,而是一種撕裂和崩開的疼痛,仿佛胸腔所有的血肉都被攪成一團,然後嘭地爆炸開來。
卿蜜蜜一擊不中,沒射中要害,她咬着牙,一鼓作氣,用從未有過的勇氣第二次扣動扳機。
“嗖……”的一聲!
這次木楓瀾看清了,他手一招,幼童傀儡尖嘯了聲,小小的身體一個猛撲,就擋在木楓瀾面前。
“嘭……”子彈穿透傀儡,巨大的沖擊力讓本就腐朽的屍體炸裂開來,幹皮脆骨嘩啦飛落了一大堆,半個腦袋都被炸的稀爛。
卿蜜蜜覺得惡心,她手開始發抖,但看着木楓瀾,又隻得色厲内荏的道,“再敢過來,下一槍我就射爛你的腦袋!”
幼童傀儡啪嗒落地,再不能用了。
木楓瀾捂着胸腔,敏銳察覺到卿蜜蜜這下真對準了他的眉心。
他皺起眉頭,臉上閃過怨毒和不甘,想往前幾步捉了卿蜜蜜,可又忌憚她手裏那火槍。
“二小姐!”不遠處,紅蠍和橙柳殺退一波死士,急急趕了過來。
木楓瀾眼神閃爍,往後退了幾步,閃過密林中,飛快消失不見。
卿蜜蜜适才感覺到四肢發軟,她連火槍都端不穩,整個人虛脫地坐到地上,渾身冷汗涔涔,大口喘氣。
“二小姐,沒事吧?”橙柳拉着卿蜜蜜的手,焦急地上下打量她。
紅蠍繞着那幼童傀儡走了圈,“二小姐,可是一個身穿狩衣的倭人來過了?”
卿蜜蜜舔了舔幹涸的嘴皮,才心有餘悸的道,“是,他應該和姊姊有仇,還想抓我,被我用火槍吓跑了。”
紅鞋微微一笑,“二小姐真勇敢,大小姐知道了一定會很欣慰的。”
被這樣一安慰,卿蜜蜜瞬間就有了力氣,她搭着橙柳的手起身,抖了抖髒污的裙擺,“我們趕緊去找姊姊吧,我懷疑外祖父的事不簡單。”
紅蠍吹了個口哨,不多時他們的馬匹竟從林中小跑着出來。
紅蠍摸了摸馬兒道,“馬車不能坐了,隻好委屈二小姐和婢子一起騎馬了。”
卿蜜蜜雖然平素被自家姊姊養得來頗爲嬌氣,可這個時候,她也不會挑剔。
紅蠍便帶着卿蜜蜜騎馬,先行往别莊上去,至于橙柳,則自己運起輕功用雙腿跑。
卿蜜蜜到别莊的時候,卿酒酒正好瘾發作了一波,帝九黎費了好大的力氣才不讓她自殘,忍着瘾發的痛苦,生生捱過去。
所以,卿酒酒身上還有戒毒之時的後遺症,比方說不斷的打呵欠,還有會畏冷,以及整個人恹恹的,很沒精神。
卿蜜蜜見着這樣的姊姊,愣了好一會,才擔憂不已的問,“姊姊,你生病了?”
卿酒酒點了點頭,她勉強扯出個僵硬的笑,“已經在痊愈了,不用擔心。”
聞言,卿蜜蜜瞬間眼圈就紅了,好像天都塌下來了一樣,“怎麽辦?外祖父一直昏迷不醒,姊姊又生病了……”
卿酒酒一驚,差點沒從帝九黎懷裏跳出來,“外祖父怎麽會昏迷不醒?”
卿蜜蜜将秦老爺子翻馬車一事說了遍,末了想跟姊姊求助,但又顧忌她的身子,便轉頭眼巴巴地望着帝九黎。
用着那張臉,做出這樣小兔子般的表情,帝九黎還真拒絕不了。
他多瞅了兩眼,“我哥還沒查出來,所以我就沒告訴你,省的你擔心。”
卿酒酒面又焦急,雖然因爲秦伯明和秦鄲的死,秦老爺子已經沒法和她太過親近,但她是真心将秦家其他人放心上了的,也願意有這門子的親戚,對秦老爺子,更是心有敬重,真真當成自個的親外祖父。
她坐直背脊,“華夏那邊呢?也沒有消息?”
帝九黎道,“流光他們不是直接對你回禀的嗎?我和哥哥永遠不會插手。”
所以,她在别莊戒毒的這些日子裏,華夏那邊的事壓根就沒人管?
卿酒酒嘴角抽了抽,她其實想過讓蜜蜜參與到華夏的管理裏面,可這種事關黑暗的東西,她又不想蜜蜜沾染上,故而早将那念頭給打消了。可怎麽也沒想到,她一不在京城,華夏居然就是群龍無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