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酒酒一直偏頭望着她,期間乖乖巧巧,時不時還對他笑。
那口水一進嘴裏,卿酒酒條件反射的就想吞下去,帝九黎趕緊攔住,“不能吞,吐出來。”
卿酒酒眨了眨眼,似乎不要懂,帝九黎隻得做了個吐的動作。
卿酒酒有學有樣,将嘴裏混着血的清水吐的幹幹淨淨。
帝九黎毫不吝啬,誇獎了她一聲,還親了親她的小鼻子。
卿酒酒彎起眸子,一直在窮開心,她腦子不太清楚,牙烏片的作用還在,她整個人都是腳不着地,飄飄欲仙的。
這會瞅着帝九黎那張臉,心裏反正覺得開心歡喜,并隐隐有一種焦躁從心頭升起,讓她想要再多靠近他一些。
她嘤嘤兩聲,像粘人又撒嬌地奶貓一樣繞着他求蹭,求撫摸。
帝九黎伸手探了探她額頭,又把了把脈,發覺她心跳和脈搏都跳的很快,十分像之前犯瘾之時的反應。
他心裏對倭人木楓瀾又多了幾分殺意,才斷一隻手,簡直太輕了!
帝九黎熟練地安撫自家的小母老虎,耐心得等她瘾下去。
兩三個時辰後,卿酒酒抽着冷氣,揉着眉心清醒過來,她是有記憶的,稍稍一回想,便想起了所有的事。
想起之後,便對木楓瀾恨得咬牙,“我要殺了那個倭人,他給我喂牙烏片,讓我又上瘾了!”
帝九黎的郁色更濃,他揉了揉她發頂,“沒事,瘾戒掉了,回京我就發兵攻打倭國,到時讓倭國人心甘情願的将木楓瀾送到我們手裏,随你怎麽報仇都可以。”
卿酒酒詫異的看着他,“要打仗?”
帝九黎點頭,“我舅舅的人說,大燕以東的沿海,倭國最近很不安分,屯兵有異動,應該是要打了。”
說完這話,他又補充了句,“打不起來,我也要第一個就滅了倭國給你出氣。”
聽聞這話,卿酒酒心裏泛起古怪的絲絲甜意來,她并不想成爲迷惑帝九黎的紅顔禍水,但是好像一不小心就當真做了把禍水。
帝九黎又問,“那牙烏片有什麽副作用?”
卿酒酒給帝九黎科普了一遍牙烏片,末了磨着牙道,“這是個壞東西,不能讓百姓沾染上,必須嚴格監管。”
帝九黎沉思片刻,“既然在倭國是神花,那就讓倭國人先用好了,讓他們自己先亂起來,等打仗的時候,一個個就都是軟腳蝦。”
卿酒酒意味深長地看了帝九黎一眼,這人不愧是做的了皇帝的人,瞧這反應,眨眼就是毒計。
偏生,這毒計還真是湊效的,她上輩子曆史上不就真有那麽一出來着。
她也不聖母,也不爛好心,“反正這東西毒着,你自己斟酌控制吧。”
她相信,帝九黎是有分寸的。
這頭,卿酒酒又染上了牙烏片瘾,她不得不繼續住别莊,也就根本不知道,在木楓瀾對她動手的時候,遠在京城的秦家也出事了。
秦老爺子在出宮回府的路上,馬車車軸突然斷裂,還驚了馬,馬兒狂奔下,好端端的馬車翻了,秦老爺子整個人撞在馬車壁上,額頭都撞破了個口子還流了血。
就是這麽個小口子,秦老爺子硬是昏迷不醒,整個人像個活死人一樣,隻能眼看着他的氣息一日衰敗過一日。
皇帝聽聞此事,将禦醫差了過來,可禦醫一診脈,誰也看不出來時何情形。
秦老爺子就這麽一直不知生死地躺床上,急忙壞了秦家上下,連被派遣出去,重建秦家産業的子弟挨個都趕了回來。
秦家,一時間,像天都塌下來了一樣,沒有秦老爺子這個頂梁柱,便沒了主心骨,人心惶惶。
卿蜜蜜最近幾日幾乎住在了秦家,她每日都到秦老爺子面前照顧。
還是禦醫上官桑看不下去,提醒了那麽一句,興許活閻王的關門弟子長樂郡主能有法子。
卿蜜蜜當即套上馬車,就往别莊上趕。
然,她人還在半路,就遭到一波死士的刺殺,她身邊隻帶了紅蠍和橙柳,這兩人雖然拳腳不錯,可到底雙拳難敵四手。
蜜蜜提着裙擺,咬着唇。
紅蠍彎刀一劃,帶出圓形弧度,“二小姐,快走!”
聞言,卿蜜蜜轉身就往官道邊的密林裏頭跑,她不傻,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留下來作爲累贅。
那波死士一時間竟誰都沒法突破紅蠍和橙柳的防線,眼睜睜地看着卿蜜蜜跑進密林裏,眨眼功夫人就不見了。
卿蜜蜜一直跑,一直跑,她記得姊姊說過,遇上危險的時候絕對不能慌。
她在密林中也不是慌不擇路,而是朝着别莊的方向去,一路跌跌撞撞,不知跌倒多少次,裙擺被勾破了,臉上也被刮傷了,即便眼珠子都在桃花眼裏打轉了,她也一直咬牙跑的飛快。
她這會已經看出來,外祖父的事,絕對不簡單,不然何以她一出門去找姊姊求助,就遭到刺殺?
半個時辰後,她大口喘着氣,靠着棵樹才緩緩坐到地下。
她伸手捂着心口,直覺心跳快的像要爆炸了一樣。
卿蜜蜜抱着膝蓋,心頭害怕極了,也很擔心紅蠍和橙柳,但她咬着唇,硬是不肯哭一聲。
“沙沙……”輕微的腳步聲踩着落葉由遠及近。
卿蜜蜜驚恐得一下站起來,炸毛地轉身躲樹後面,但那樹太小,根本就藏不住她。
她驚懼地看着不遠處,将呼吸都屏住了,手死死扣着樹皮,差點沒把自個指甲給摳斷。
近了,更近了。
在卿蜜蜜的眼瞳中,一襲迥異于大燕衣裳的狩衣從林間轉了出來,那人面容陰冷,怨毒似毒蛇,脖子上纏着白紗,還有血浸出來,最爲醒目的是,那人隻有一隻左手!卿蜜蜜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她雖然沒見過這人,可是認識那身狩衣,姊姊和冥哥哥他們商議事情的時候,從不瞞着她,所以她知,這人是--倭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