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明眼神微動,“什麽法子?”
秦鄲微微一笑,吐出一個人的名字,“秦雪。”
一夜無話。
帝九黎什麽離開的卿酒酒不知道,應該還是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這人還顧忌幾分,沒讓人看到他摸了她的房間,悄無聲息的又回了前院青雲閣。
卿酒酒睡飽了爬起來,嫁到不遠處的大表姐秦琴和二表姐秦秋收到消息,已經帶着丈夫孩子趕了回來。
卿酒酒不甚有耐心地微笑着又相繼見了見這兩位表姐。和秦雪相比,兩位表姐性子都不錯,溫柔得體,落落大方,骨子裏還保留着一些高門貴女的習慣,兩家表姐夫隻是雲州普通的大戶人家公子,雖說也是彬彬有禮,但到底雲州這樣的州郡比不上京城,禮儀
舉止隻能說過得去。
卿酒酒對這些并無偏見,她自個就不是個規矩的主。
許是看出卿酒酒的漫不經心,兩位表姐便貼心的帶着自家人離開了,臨走之時,隻說晚上一家聚聚,給卿酒酒和九皇子接風洗塵。
卿酒酒點了點頭,她等人走了後,便慢吞吞地往前院去找帝九黎。
青雲閣,帝九黎身份擺在那,秦家人隻恨不得将他供起來,誰也不敢得罪。
他在廊下,慵懶地躺搖椅裏,這片斷谷四季如春,到處都是鮮花蝴蝶,陽光明媚,很讓人暈暈欲睡。
昨晚他沒睡好,小虎女的睡姿太差,又奔放,以往他都将人禁锢在懷裏,昨晚床榻太大,他一沒注意,那頭小母老虎就放飛自我了,擾得他一晚上沒睡好。
狹長的鳳眸閉出漂亮的上挑弧度,新月睫羽,又濃又密,眉心一點惑人朱砂,山根與鼻梁連接成的完美線條弧度,一點珠光的瑰色薄唇,隐在影影綽綽的斑駁暗影中,誘惑着人上去啃咬幾口。
悄然腳步聲由遠及近,還有刻意放緩的呼吸聲,以及陌生的脂粉香味……
即便狀若沉睡,帝九黎依然輕輕皺起了眉頭。
這氣息……
陽光拉成的影子投射成扭曲的軌迹,像嗜潮濕而生長的藤蔓,緩緩攀爬上帝九黎的腳背,然後是袍擺下的修長小腿,跟着是膝蓋,最後整個将他籠罩。
一染着粉紅蔻丹的紅酥手微微一頓,指尖反射出點點熒光,纖細蔥白,柔若無骨。
那手以極慢的速度像他眉心靠近,輕飄若威風,似乎想抹平他眉心的皺褶。
暗金流光乍起波瀾,帶着冷冽的氣勢,從狹長的眼梢睫羽劃過--。
帝九黎猛地睜眼!
琥珀鎏金粲然深邃,宛如最奢華的金冠,極盡華美耀眼。
那眼皮撩起的一眼,就像水滴墜落平靜的湖泊,漾起經久不休的波紋,讓一顆心,再不複平靜。
帝九黎淡淡地看着眼前的那隻手,他玄色紅滾邊的寬袖一拂,将人扇出去好幾步遠。
“啊……”秦雪驚呼一聲,踉跄幾步,差點沒跌坐到地上。
她面價微紅,眼神晶亮而有閃躲,“九皇子……殿下……”
薄唇微微勾起一點幾不可查的弧度,帝九黎輕哼了聲,頭往後仰,靠在搖椅軟枕上,單腿屈着,玄色衣袍鋪洩而下,宛如昳麗又神秘的紅罂粟,勾人的同時又帶着無比的危險。
秦雪眸子越來越亮,她從未見過皮相這樣漂亮的男子,也不曾想過,這般如仙如魔的男子,會當真存在。
他就像是話本故事裏,那些專門勾女子的狐狸精,公狐狸精,可偏生身上又有不怒而威的清貴,讓人想将之供奉起來,仰望成信仰。
想到此,秦雪一咬牙,提起裙擺跪下道,“九殿下,請您收了民女,爲奴爲婢皆可,民女甘之如饴,隻要能在殿下的身邊侍奉。”
帝九黎輕輕摩挲了下扶手,他看都不看秦雪一眼,隻微微點了點指尖,影子不知從哪冒出來,提拎着秦雪,毫不憐香惜玉的就将人扔了出去。
卿酒酒過來之時,恰看到這幕。
她嘴角笑意微涼,目光落在秦雪身上,就像是在看個死人。
垂涎她的人?哼,找死!
秦雪根本不想走,她就站在院門口往裏張望,旦甫一見到卿酒酒,她心裏便生了無邊的嫉妒還有難堪。
她瞪着她,半點都不友好,正要說幾句譏諷的話。
哪知卿酒酒直接側目對身後的紅蠍道,“紅蠍,将人丢到本郡主二舅舅面前去,他要教不好女兒,輪到本郡主出手怕是就不好了。”
她也是給了秦家上下的臉面,不然她現在就能抽死秦雪。
紅蠍憐憫地瞥了秦雪一眼,單手一扭,輕松就将秦雪拽了起來往外脫。
“卿酒酒,你幹什麽?讓你的人放開我!你聽到沒有,這是在秦家,你一個外姓人,憑什麽?”秦雪還在掙紮。
卿酒酒目若利刃地掃過去,那黑浚浚的眼瞳,不見任何微瀾,叫秦雪心頭打了個突,頓靜若寒蟬。
礙眼的人走了,卿酒酒雙手環胸斜靠院門,隔得老遠看過去。
渾身都散發着勾人荷爾蒙的公狐狸惬意地眯着眸子,顯然對她剛才霸道的獨占行爲頗爲滿意,這會剛才還面無表情的臉上已經浮起了淺笑。
于是,那張臉,越發的漂亮昳麗,讓人想撲過去二話不說先睡了在說!
卿酒酒白了他一眼,走過去直接跨坐他腰身上,拍他胸口一巴掌,“大白天,發什麽情,沾花惹草,你倒說說,離鸠那張臉不好麽?偏生長成這樣。”
她是真覺得有點煩躁,男朋友長的太好,沒安全感怎麽破?
帝九黎一手扶着她點,一手順着她背脊一直往下,隔着衣料不輕不重地按了幾下。卿酒酒一個激靈,渾身就跟過電一樣,從脊椎蔓延到四肢百骸,整個人軟得不行,還有酥酥麻麻的悸動和臊意在她心口亂蹿,讓她想化成一條菟絲,往他身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