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世人多愚昧,隻會說他仁善大度,對待白眼狼兄弟還能如此好,日後不就是個明君聖主麽?
“啊……”三皇子痛苦地大吼出聲,在這吼聲中,他看着帝九冥漸行漸遠的背影,每一步都仿佛是踏在龍椅上,他求而不得的位置。
宮外,卿酒酒蹲在屋頂上,她凝神側耳,在晨光漸醒的京城中,分辨自己需要的信息。
一陣輕風吹過,帶來絲絲淺淡的氣息,那氣息有些甜膩,又隐含屍臭味。
卿酒酒桃花眼一亮,找到了!
她人躍起,對暗處的流光打了個手勢,自己先行摸進城東偏僻的一處荒宅裏。
這處敗落荒蕪的宅子,卿酒酒知道,時常有人說在鬧鬼,故而這邊鮮少有人過來。
宅子很大,灰撲撲的雕欄玉砌,隐見曾經的輝煌,她輕手輕腳摸進二門,鼻端那味道越發濃郁。
星鐵匕滑出袖子,卿酒酒反手握着,她甫一踏進月亮垂花門,一刀勁風當面掃過來,卿酒酒頭往後仰,擡手星鐵匕就劈過去。
“铛……”的一聲響,星鐵匕劈在人骨磨的扇骨上,并有三妹白玉般的細針嗖地從中射了出來。
卿酒酒一驚,星鐵匕在她手中轉成個圈,铛铛幾聲,将其中兩枚細針打偏,另一枚她正要擡手去接,哪知背後冷冰冰的惡意掃來。
她不得不左手一折,反手一拳頭抵擋過去,面前這一枚細針,她竟張嘴,生生将其咬住,胸中氣勁一吐,再原路吹射出去。
“轟……”背後的拳頭打在某物身上,力道大的震的卿酒酒虎口發麻,她腳一踹月亮拱門,纖細的身軀飛躍而起,再落地之時,人已經遠在兩丈外。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看似驚險,可也不過眨眼的功夫。
“拍拍拍……”三聲擊掌聲,清俊的木楓瀾搖着折扇走了出來,在他身邊,站着另一具傀儡,恰是剛才從背後偷襲卿酒酒的。
木楓瀾施施然撿起地上宛如白玉的細針,他看着卿酒酒溫潤笑道,“長樂縣主不防看看這細針是用什麽制的?”
卿酒酒剛才沒注意,此時眯眼看過去,她頓一陣惡心!
她臉色極爲難看,接連吐了好幾口唾沫。
她一抹嘴皮子,“你怎的不将你自己的皮給剮了,骨頭抽了?”
她是殺人無數,再慘烈的情形都是見識過的,可卻從來不會對死人不敬,這木楓瀾,就是活生生的一變态,指不定還是戀屍癖!
木楓瀾眸光和煦,清俊的眉眼,像是在清風中優雅搖曳的蓮花,但這蓮花,卻是從屍骨中生長出來的惡之花,帶着腐臭和惡毒。“長樂縣主長的這般豔色無雙,是在下從未見過的,想來用縣主嬌嫩的皮膚制成美人臉譜,應該也是舉世無雙,縣主的聲音也十分動聽,将喉骨結成喉鈴,發出的嬌喘口申口今,也一定很動人,還有縣主的
骨頭……”
木楓瀾說着,黑沉的雙眼中泛出點點光亮,口吻之中帶出隐約的興奮。
卿酒酒啐了口,“呸,本縣主倒也會剝皮抽骨之術,不介意先在你身上試試,反正沒了骨頭,就是一灘爛肉,也是能活下去的。”
她說完這話,鐵了心今個就要幫帝九黎抓住這個倭人!
晨光吹拂,她鬓邊的細發飛揚而起,她眨了下桃花眼,默默計算了番,跟着人一轉星鐵匕,率先攻向木楓瀾身邊的傀儡。
這具傀儡明顯很嬌小,以骨架來看,生前應該是個女人,傀儡臉上抹的很白,畫着濃黑的眉毛還有豔紅的唇。
木楓瀾啪地收了折扇,他手一揚,五指間隐隐有看不見的的細線牽扯在傀儡身上,隻見随着他的動作,那傀儡魔豁然擡頭,五指成爪,銳利如鷹的對上星鐵匕。
卿酒酒同傀儡交上了手,她越打越心驚,木楓瀾的傀儡不懼疼痛,也不畏傷,甚至控制傀儡的絲線也是砍不斷的。
她勾唇,眼梢蔓延出幾分亢奮的戰意,火槍的子彈僅隻有一發,這要用在最關鍵的地方。
她哼了聲,幹脆收了星鐵匕,直接像炮彈一樣不退反進,撞進傀儡懷裏。
纖細的手腕靈活翻轉,她一出手,便是一連串讓人眼花缭亂的近身格鬥技。
木楓瀾皺眉,他這下雙手齊上,十指連點,像跳躍的蝴蝶,又像是在彈琴。
“喝!”卿酒酒嬌喝一聲,每一拳都在傀儡肩甲骨上,噼裏啪啦一陣響後,她手肘一個橫掃,狠狠地撞擊在傀儡太陽穴上。
傀儡一震,後退好幾步,卿酒酒趁熱打鐵,她彎腰腿風一掃,勢若雷霆的一腳,眼看就要踹在傀儡膝蓋窩,木楓瀾并不退縮,他直接讓傀儡受了這一腳,跟着雙手猛地下抓,就要去擒卿酒酒的腳踝。
“呵,蠢貨!”卿酒酒吐出這兩個字,誰都沒料到,她掃除去的一腳腳尖一點,然後以那點爲中心,整個人像軸一樣單手一拍地面,人就順時針借力旋轉起來。
轉過四十五度角,恰與木楓瀾面對面。
木楓瀾一愣,顯然沒反應過來。
卿酒酒已經一把抓住他胸襟,另一手掄起拳頭,往他眼窩揍過去。
“唔……”木楓瀾眼冒金星,人不自覺後退,手上動作一頓,連視野都模糊了。
機不可失,卿酒酒扣住木楓瀾的肩,人翻身躍起,另一隻手已經迅猛無比地掐住了對方手腕,同時使力,就聽的咔一聲,木楓瀾一隻手臂脫臼了。
清俊的眉眼染上冷汗,唇色微微發白,木楓瀾臉上竟露出一種陰柔的我見猶憐來。
已經心有所屬的縣主大人表示,這點姿色,不及她家皇子,迷惑不了她!
毫無憐香惜玉之心的卿酒酒,再一腳踹在木楓瀾膝蓋窩,将人踹的單膝跪地。
睫毛輕顫,木楓瀾抖着發白的嘴皮道,“縣主,手下留情!”卿酒酒冷哼哼,“放心,你的性命我才不要,留給我家那混蛋,這禮物,他一定十分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