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蜜蜜在邊上看的皺眉,她偏頭考慮了會,忽然問,“唐長老,這樣清理的速度太慢,能不能不清理落石的情況下,先理出一個小洞來,也好送些幹糧等物進去。”
唐闵考慮了會,“此法可行,但我等并不知道九皇子和縣主的具體位置,若方向不對,怕是白費功夫。”
卿蜜蜜轉着皇太子的玉佩,“這簡單。”
說着,她拇指和食指蜷縮起來放進嘴裏,一連吹了兩短一長的口哨聲。
口哨聲清越悠揚,傳出去很遠。
一直安安靜靜給帝九黎當人形暖爐的卿酒酒猛然睜開眼睛,她側耳凝神,果然又聽到了兩短一長的口哨聲。
“蜜蜜?”她低聲道,趕緊回了同樣兩短一長的口哨聲。
口哨聲得道回應,卿酒酒心頭一喜,她趕緊問唐闵,“唐長老,可能确定我姊姊的位置?”
唐闵皺眉,“再吹吹,我再仔細聽聽。”
又是一連好幾聲的口哨此起彼伏,片刻鍾後,唐闵一拍掌道,“找到了,在那個位置。”
随後的事,根本不用卿蜜蜜吩咐,唐闵使喚起徐葵等人半點不客氣,不多時,便将好幾根橫梁插進各種縫隙中。
此間,唐闵還将唐門一種奇特的機關拿了出來,那東西有長長的銳利尖刀和水晶琉璃片,尖刀能挖小洞,還軟趴趴的能拐彎,至于水晶琉璃片,則能折射出刀尖所到之處的情景。
如此古怪的機關,讓人大開眼界。
所以,又是一個半日過去後,卿酒酒給帝九黎探了第五次脈搏後,她便看到了一點寒光蹿了進來。
她動作迅速地抓那點寒光,入手才發現是鋒銳的尖刀。
外頭,又想起卿蜜蜜的口哨聲。
卿酒酒福至心靈,她趕緊摸出絲帕,然後将指頭上的傷口又撕開,用血寫了幾個字,又将帕子綁在尖刀上,那尖刀便嗖的一下退了出去。
“縣主回應了。”唐闵也是激動的臉色通紅,他将尖刀收回來,所有人都看到寫了血字的手帕。
卿蜜蜜第一時間展開帕子,随後飛快道,“徐堰,準備吃食和傷藥,還有小木闆,讓唐長老送進去,小九哥哥傷得很重。”
所有人神色一凜,火速行動起來。
唐闵将那機關小小的改造了下,去了尖刀,在前頭綁上小包裹,沿着起先的小洞,緩緩往裏鑽。
這般一連來回送了好幾次,卿酒酒那狹小的洞内,便什麽都有了,卿蜜蜜還細心地準備了顆夜明珠。
有了傷藥和吃食,卿酒酒便将帝九黎的傷重新處理了番。
她還不客氣地撕了帝九黎後背衣裳,給他抹了藥,又将他身上綁滿小木闆,讓他不能亂動。
帝九黎一直處于半昏迷狀态,人也有些發低燒,卿酒酒擔心他感染,可目下根本沒有抗生素可用,她便開了方子送出去,讓蜜蜜熬了藥,用水囊将藥湯送進來。
帝九黎已經不能張嘴自主喝藥,卿酒酒皺着眉頭,苦唧唧地自個喝一口,然後掰開他嘴渡過去。
這藥苦的她想撒手不管了。
可一見着他那沒氣息的模樣,又不自覺心軟了。
媽的,先欠着,日後非讓這混蛋做牛做馬還她不可。
湯藥和清水,卿酒酒還能想着法子以嘴渡給他,可對于幹糧,她便犯難了,總不至于她嚼碎了哺給他?
想想就有點惡心。
實在沒法,白粥之類的根本不好送進來,送幾次撒幾次。
卿酒酒歎息一聲,啃着軟乎乎的饅頭,将饅頭化進清水裏,戳成漿糊狀,然後當真一口一口地喂給他。
每喂一回,她便汗流浃背一次。
她惡意地哼哼道,“沒有洗漱,帝九黎惡心死你!”
然,帝九黎并不能回應他半點,雖然傷勢沒有惡化,可也沒好轉太多,他仍舊未曾清醒。
虛無山這邊,自打能通過那小洞送東西進去後,所有人都松了口氣,清理落石的事,也就更爲慎重,需得确保萬無一失,唐闵才會讓人動手。
于此同時,京城之中。
帝九冥負手站在朝堂之上,龍椅上的皇帝面無表情,旁的大臣噤若寒蟬,其他皇子,皆心照不宣。
三皇子率先撩袍站出來,大義凜然的道,“父皇,如今九皇弟危在旦夕,兒臣願親自往虛無山一行,營救九皇弟!”
這話一落,第二個站出來的便是七皇子。
他道,“父皇,兒臣也十分擔心九皇弟,虛無山那等地方,本身就環境惡劣,還有火铳和火藥,更是容易爆炸,當初九皇弟就不該去,如今兒臣也覺得,需要一人去将鎮守虛無山,将九皇弟救回來。”
無甚出息的四皇子縮了縮肩,弱弱道了句,“還得帶上禦醫一起去。”
五皇子并沒有在朝堂,總是他時常覺得自己命不久矣,故而現在也不願意攙和進奪嫡之争裏去。
畫癡六皇子猶豫了下,“長樂縣主是個好的,如此可惜了。”
他關注的重點,永遠和其他幾人不在一個點上。
皇帝也是多有心急,可從皇太子哪裏得知帝九黎暫且沒有性命之危,他才稍微放松。
此時,他看向面無表情的皇太子,“太子,你意下如何?”
帝九冥譏笑地牽扯了下嘴角,半掩的新月睫羽将他眼底的所有情緒都藏的嚴嚴實實。
他說,“父皇,既然虛無山不安全,兒臣以爲,還是莫要讓其他兄弟涉險的好,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那裏的事,兒臣會安排好。”他這話才落,三皇子當即反駁道,“太子,九皇弟如今生死未蔔,作爲親兄弟,我等恨不得以身待之,況九皇弟身子才大好,就遭此磨難,父皇,兒臣鬥膽,建議欽天監将長樂縣主的生辰八字和九皇弟的在
合算合算。”
他就差沒直接說,卿酒酒是命硬克着了皇九子。帝九冥眸光一厲,即便朝堂上的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無稽之談,可一傳出,京城百姓卻不會這樣以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