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遠山垂下眼眸,“殿下日後便是大燕之主,能伺候殿下,那是她的福氣。”
帝九黎低聲笑了,他起身,施施然走到唐五娘面前,見她面頰生輝,眉目春情,他伸手挑起她下颌,淡淡的說,“好啊,本殿收了。”
唐五娘眼底蹿過流光溢彩,還有隐藏不住的欣喜。
唐遠山也是松了口氣,臉上帶起淺笑來。
唯有卿酒酒一身寒意橫生,她目光落在帝九黎身上,像鋼刀一樣鋒銳,那張小臉冷若冰霜,不見半點暖意。
一直到帝九黎進了房間,他才關上門,人還沒來及轉身,身後厲風刮來,将他推的按在門闆上。
帝九黎悶哼一聲,胸口痛的像肋骨被撞斷了一樣。
“嘶,輕點,小虎女你輕點……”他嘴裏低聲說着,可心口卻一點一點泛出絲絲甜蜜來,像大熱天喝了口甘甜的井水一般暢快。
卿酒酒雙手揪着他胸襟,将人狠狠地按住,一字一頓的道,“側妃?收了?哼,帝九黎你他媽當老子的話是耳邊風是不是?”
她徹底怒了,渾身炸毛,像被踩了尾巴尖的小野貓,又像被奪食了的母老虎。
帝九黎見她目光兇狠,竟笑了。
卿酒酒更怒,熊熊的憤怒燒得她五髒六腑都在痛,于此同時,還有絲縷的委屈從心尖泛上來,叫她整個人暴躁的不得了,恨不得現在就出去将整個唐門給滅了。
帝九黎趕緊順毛,他伸手将人困懷裏,低頭親了親她額頭和軟耳廓,适才柔聲道,“唐五娘是要做皇太子的側妃,我又不是皇太子。”
然,卿酒酒哪裏信,這混蛋在外行走,都是以皇太子的身份,且處理朝政,也都是他一直在管着,這會跟她說,自個不是皇太子,哄鬼去吧!
見懷裏的人開始掙紮,甚至星鐵匕都摸出來了。
帝九黎一把将人抗起來扔軟榻上,然後伏身上去壓住她,注視着她眸子道,“乖,我什麽時候騙過你,我以後不當皇帝,讓我哥去,所以先跟我哥收個側妃也無礙,畢竟大局爲重。”
那雙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出奇的晶亮,整個像被水洗過。
卿酒酒哼了幾聲,心頭怒意雖然消了幾分,到底還惱的厲害,“滾下去!”
帝九黎哪裏聽她的,他低頭親了她粉嫩唇珠,鳳眸戲谑,“醋了?”
卿酒酒撇開頭,不想理他,也不想他碰她。
帝九黎無奈,他側身将人擁懷裏,揉了她發絲,“你呀,怎的氣性這般大?記得往後再遇上這種事,要相信我,嗯?”
卿酒酒拍開他的手,起身坐床沿,恨恨地踹了他腿肚,挑眉挑釁道,“我就這脾氣,受不住就滾!”
她這樣的有恃無恐,在帝九黎眼裏,反倒是色厲内荏,掩飾自個心頭的不自在和羞窘。
真真……招人稀罕!
他單手撐起身,頭靠她肩上,往她脖子和面頰蹭了蹭,微涼的鴉發不經意鑽進她衣領裏,帶出絲絲薄涼。
“不就一頭母老虎,除了本殿,誰能受得住?誰能滿足你?”他說的話是正兒八經的,可口吻卻分明帶着風流和色氣。
卿酒酒瞥了他一眼,撲地過去,将人按床上,然後摸了摸早就想摸的那點眉心朱砂。
這動作,引來帝九黎胸腔震動,和醇厚的低笑。
将小母老虎順好了毛,帝九黎擁着人,卷着她細發,漫不經心的道,“唐門事了,回京後,便放出風聲,說你開始給九皇子治傻疾,過個兩三月,就讓我正常。”
卿酒酒一怔,“會不會惹來其他皇子針對?”
畢竟裝了這麽多年的傻子,兩兄弟一在明一在暗,如此才算安然。
帝九黎漫不經心的道,“沒事,不恢複正常,怎麽跟父皇求賜婚,名分定了,你也安心。”
卿酒酒揚眉,沒好氣的道,“誰不安心了?誰稀罕你!”
帝九黎嗤笑,“是我稀罕你,稀罕的不得了,恨不得現在就跟你成親,馬上就洞房!”
向來沒臉沒皮,也沒心沒肺的小沒良心,這會竟然也難得有點不好意思。
她将被子一裹,将人踹出被窩,甕聲甕氣的道,“我要睡覺了,你走!”
帝九黎連人帶被子抱住,調笑道,“這是本殿的床,是你先爬床。”
卿酒酒在被子裏動了動,一會也就安靜了,她嗅着帝九黎身上傳來的淺淡龍誕香,感受着心口撲通撲通的跳動,隐秘的歡喜就浮上心頭,叫她想越發地靠近他。
這樣的情緒,隻有從前對着離鸠的時候才有。
她知道,自己不可避免的,再次開始喜歡上了這個人。
許是因爲答應了騰挪一個側妃之位給唐五娘,第二日一早,卿酒酒還沒睡飽,唐五娘便積極地過來叩門,邀約帝九黎一起用早膳。
誰知道,門一打開,卿酒酒就從床幔裏探出半個腦袋來,她有起床氣,沒好氣輕輕咬了帝九黎肩膀肉一口,惱怒的道,“讓她閉嘴,滾出去!”
唐五娘神色精彩紛呈,十分好看。
帝九黎冷淡地偏頭,“唐五小姐,還是先出去的好。”
他是半點都不避諱,還安撫地摸了摸卿酒酒發旋,誘哄着道,“乖,繼續睡。”
卿酒酒在他懷裏拱了拱,粉嫩的小腳在被子裏頭,霸道地往他大腿上一擱,舒服地繼續睡。
唐五娘面色青白,她死死盯着卿酒酒,恨不得沖過去将人扯下來丢出去。
帝九黎淡若冰水的目光掃過去,無形的壓迫席卷壓過去,叫唐五娘白着臉退了出去。
房間門掩上之時,她似乎聽裏頭的人在說,“側妃罷了,認清自己的位置……”
一個時辰後,卿酒酒徹底睡飽了,她慵懶起床,人還沒徹底清醒,懶懶地坐床上一動不動。
帝九黎下床,拿來衣裳與她穿上,她倒好,做足了大爺派頭,一伸手還示意他伺候。帝九黎失笑,全大燕,也就她這個小母老虎敢這樣使喚他,要讓旁人知道,指不定怎麽編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