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妃嫔,也做做樣子,多少拿了些物件出來,便是五皇子和七皇子的母妃--元妃,也拿了貴重的赤金血玉簪。
顯然元妃也是看中了楚嫣然。
不大一會,皇帝安排的人來了,這些人有一半是皇宮禁軍侍衛,另一半則是楚嫣然此次帶來的北涼護衛。
兩撥人馬混合在一起,最後平分爲二,一邊跟楚嫣然,臂上幫着紅綢巾,另一隊則跟着卿酒酒,臂上栓得是藍綢布。
兩方人馬,泾渭分明,分列夜池殿中央。
跟着是選武器,幾十般樣式各一的兵器被擡上來,楚嫣然毫不客氣地選了鋒利的長戈,而卿酒酒轉了一圈,見着最角落的一兵器,她眸子一亮。
那兵器同刀劍很不一樣,有長長的筒,十分簡陋,可卿酒酒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最簡單的火铳,熱兵器的雛形。
她想也不想,直接挑了火铳。
七皇子當場譏笑,“這長樂是個傻子不成?别人選長戈,她選會炸膛的火铳,不等北涼公主殺到她面前,她的人馬,約莫要有一半走火意外身亡。”
五皇子也跟着點頭,“想來,是兵書都沒看過的。”
其他的人也是交頭接耳,看着卿酒酒就皺眉頭。
唯有帝九黎從頭至尾,都雲淡風輕,他想起這小丫頭連火炮都會配制,那點火铳,約莫也難不倒她,總是她做事時常出人意料,神秘的緊。
按着軍營裏的安排,一營主将後,還需得有副将。
楚嫣然直接點了自己身邊的一員人高馬大的猛将做副将,輪到卿酒酒之時,骁王都以爲她會找皇太子,結果,她跑到一衆貴女間,将右相魏家的一小姑娘拉了出來。
講真,魏小七是懵逼的。
她原本和諸多女眷一起在看熱鬧,暗中給長樂縣主打氣加油,可怎的就讓她給拎出來了。
右相魏大人表情一急,“縣主……”
長樂縣主擺手,“我的副将,就要魏小七了。”
說完,她往魏小七耳邊嘀咕了幾句,魏小七這小姑娘眸子蓦地放光,整個人都像打了雞血一樣亢奮起來。
“縣主,你當真懂?”她抓着卿酒酒的袖子,那模樣恨不得粘她身上不下來。
卿酒酒拍了拍魏小七發髻,“懂,一會我教你,但動手的事,就要你來了。”
“沒問題,縣主,小七保管什麽都聽你的。”魏小七這邊勁頭一起來,連她老爹駭人的眼神都視而不見,屁颠屁颠地跟着卿酒酒往自個那堆人裏一站,挺胸擡頭,做個稱職的副将。
楚嫣然輕蔑地笑了,“長樂縣主,你确定要選她做你的副将嗎?”
卿酒酒點頭,她揚起下颌,驕矜卓絕,“自然!”
楚嫣然哼了聲,轉頭跟皇帝說,“大燕皇帝,嫣然準備好了。”
皇帝揮手,“夜池殿以北,有座春晖宮,一南是溯雪宮,中間隔着假山溪流,地形較其他的宮殿,頗爲有特色。”
卿酒酒便領着人往溯雪宮去,楚嫣然在春晖宮,而皇帝和其他王公大臣等人,則移駕視野高遠的夜池殿聽風閣。
聽風閣有兩三層樓高,且十分寬闊,足以容納所有人,且每個人都能清晰看到春晖宮和溯雪宮的情形。
骁王背着手,往下看了看,然後轉頭眯眼對帝九黎道,“太子殿下,以爲這一場對壘,誰會是最後的赢家?”
帝九黎新月睫羽上,微有華光曳動,最後隐沒進琥珀汪洋深處,就成無聲無息的深邃點光。
他漫不經心,仿佛并不關心這些,“一個是北涼公主,一個是大燕縣主,十皇弟以爲,本殿會希望誰赢?”
這不很明顯的事,任誰一個大燕人約莫都不想輸給個朝貢小國的公主,所以,自然是卿酒酒能赢最好。
骁王臉上扯開一絲笑,“看來殿下對長樂是信心滿滿,多半平時就教了她不少吧?”
帝九黎端起茶盞,幽幽然抿了口,“原來十皇子以爲,長樂會的那些,竟都是本殿交的。”
說着,他搖頭失笑,“十皇弟想多了,本殿還沒那閑心。”
兩人說話間,位于春晖宮的楚嫣然有動作了,她率先讓斥候偵查溯雪宮那邊,跟着是摸清春晖宮的地形,在因地制宜,分派人手,或潛伏,或安營落腳。
還有楚嫣然的那名副将,顯然也是時常在戰場出入的人物,這會隻等斥候摸清溯雪宮的動向,他便領着一支突襲兵過去騷擾偷襲。
皇帝不斷點頭,這北涼公主并不是紙上談兵,而是有真本事的,約莫京城諸多高貴男兒都比不上。
皇後雖不太懂,可她看楚嫣然有條不紊,便笑着贊道,“皇上,這北涼公主,真是能幹,這樣的公主願意主動和親到大燕,想來北涼那邊可少些忌憚。”
皇帝背着手道,“确實,不過這和親人選需得好生斟酌,北涼公主像匹烈馬,需得有個更烈性的人去馴,不然倒會被反傷。”
聽聞這話,皇後眸光微動,“這樣的女子,确實是一般人配不上的。”
皇帝思量起來。
而此時,溯雪宮那邊,便閑散多了,卿酒酒竟然連斥候都沒用,直接讓所有人四散進宮殿中藏身。
然後,她和魏小七兩人鑽進偏殿裏,也不知到底在幹什麽。
這大晚上的,天色又暗,要不是宮中處處有燈籠燭光,怕根本就看不清。
雪倒是越來越大了,一會就成鵝毛大雪,将整個皇宮染成銀裝素裹的一片白。
聽風閣上頭的衆人,目光大多集中在春晖宮那邊,對溯雪宮,卻是接連搖頭歎息。
畢竟,任誰都看得出,楚嫣然那是真上陣打仗殺過人的,而卿酒酒,則玩鬧得像小孩過家家一樣,甚至有好幾次,楚嫣然的斥候都摸到了溯雪宮外圍,她都還一無所知。“這長樂縣主,會不會是在偏殿裏躲着睡覺吧?”已經有貴女小聲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