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鸠一劍劃出來,帶着卿酒酒沖天而起,流光緊随其後。
蘇兆安大驚失色,“殺了他們!”
七倒八歪的護院這才趕緊站起來,遲鈍地往前殺。
卿酒酒輕佻極了,她還吹了個極爲響亮的口哨,蘇兆安心頭劃不過不好的預感。
果然,口哨聲一落,蘇府四面八方都想起了轟隆隆爆炸的聲音,簡直就像是天崩地裂了一般。
“地龍翻身,是地龍翻身,快跑啊!”當下,就有護院扔了手上武器,争先恐後地往外逃。
卿酒酒笑得不行,她還想再看會熱鬧,被離鸠剜了一眼,三人趁亂跑出了蘇府。
蘇兆安眼睜睜看着人跑了,他氣的胡須亂抖,七竅生煙。
卿酒酒一處蘇府,她就推着離鸠道,“你趕緊回九皇子,借些人馬過來,我要挖金子。”
離鸠執拗不過她,“你小心點。”
卿酒酒笑眯眯地點頭,那模樣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可等離鸠人一走,她就像脫缰的野馬一樣,帶着七小,在蘇家東南方丈量起來。
随後,她踩着某地,下令道,“挖,給我往下挖三丈,在橫着往裏,咱們很快就又有大把的金子了。”
七小各個眼睛發光,都不用卿酒酒催促,當下用刀的用刀,用劍的用劍,動作麻利地開挖。
等離鸠帶着人來,七小已經搬出了第一箱金銀珠寶,卿酒酒正翹着細細的腿,坐在金銀珠寶上頭,哼着不成調的小曲,那模樣,就和個山寨土匪一模一樣。
離鸠嘴角抽了抽,他總覺得這小丫頭不去當土匪,簡直太可惜了。
花了大半夜的功夫,蘇家被埋的金銀珠寶讓卿酒酒給挖出來大半,還有一小半,沒來得及往外擡,就被蘇兆安的人馬遇上了,兩廂人馬當時大打出手。
卿酒酒不嫌亂,時不時往人堆裏扔個火油瓶,那瓶子一落地,就是轟隆一聲,威力大的能将人四肢炸的粉碎。
“好!好!皇太子殿下好大的能耐,竟行如此苟且之事,老夫倒要去問問皇上!”蘇兆安一眼就瞧出幫着搬運金銀的人,是九皇子府的侍衛。
卿酒酒瞪了離鸠一眼,壞事的家夥,偷吃都不知道抹嘴,帶人來怎麽也要遮掩遮掩。她往箱子上一站,啞着聲音揮手道,“桀桀,蘇匹夫,你知道的太晚了,你這老狗,殿下數次誠心相邀請,你竟敢給殿下擺譜,背地裏還罵殿下是殘廢,今日殿下就要搬空你的家底,叫你知道什麽才是真正
的大燕之主!”
這話說的離鸠手一抖,差點沒劍給扔了。
卿酒酒往蘇兆安那邊丢了個火油瓶,然後一撩披風喊道,“撤!”
一大波人,擡着箱子,嘩啦四下散開,隐入黑夜中,仿佛倦鳥入林,哪裏是找得着的。
蘇兆安氣的氣血翻湧,他一張嘴,喉頭一甜,差點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皇太子!老夫要告禦狀,老夫與爾不共戴天!”蘇兆安仰天大喝。
卿酒酒藏身深巷中,離鸠屈指敲了她腦門一下,“得,要人直接被你氣死就方便了。”
卿酒酒沒好氣拍了他手一下,“趕緊走了,回去跟皇太子說一聲,讓他咬死不承認就好,今晚上那些人都吩咐下去,别亂說話,蘇老狗沒證據的,這禦狀誰告誰還不一定呢。”
離鸠鳳眸一眯,伸手将人攬進懷裏,“小母老虎,那金子……”
“我的!”卿酒酒轉頭一口道,“全是我的!”
她這護食揚爪的模樣,倒讓離鸠真不好開口了。
他隻得輕咳一聲,“你看,你也是皇太子的人,殿下手裏呢,也是有兵馬要養,還有個暗營需要扶植,再往後呢,殿下準備把骁王的人馬吞一半,這些可都需要銀子。”
卿酒酒偏頭看着他,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清亮純粹,那無辜的小眼神,當真叫離鸠再說不出口了。好一會,卿酒酒踮起腳,一把捏着他臉,嚴肅的問,“帝九冥兩兄弟給了你什麽好處,這麽爲他們說話?話說鳥盡弓藏,誰知道以後他們大事成了,怎麽對付你我?所以,離鸠啊,你以後也是有我這麽個媳
婦的人了,凡是呢,咱們得多爲自己想想。”
離鸠笑道,“不可能,殿下他們不是那樣的人。”
卿酒酒的目光一寸一寸冷了下去。
離鸠還想說什麽,可在卿酒酒那浮冰碎雪的目光下,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卿酒酒好一會才說,“離鸠,忠心是個好品質,但愚忠就是愚蠢。”
她丢下這句話,轉身走入深巷陰影中,明明滅滅的斑駁影子投落在她嬌小的背後,這讓離鸠覺得,仿佛下一瞬,她就會走的來不見。
“小母老虎……”他心頭一緊,好似被誰的手給狠狠捏了一下,他擡腳追了上去。
九皇子府,帝九冥瞅着面前一溜的金銀珠寶,竟隐隐覺得有些頭疼。
他再聽聞卿酒酒跟蘇兆安說的那番話,風流薄唇微微一抽,他神色難辨的歎息了聲,“本殿曉得了,今晚出去幫忙的侍衛,全部調離侍衛崗,目下就任府中護院,嘴巴嚴實點。”
白岩下去,挨個處理善後。
卿酒酒腳踢了半數箱子出去,面無表情的道,“這是給殿下的。”
其中半數,她則讓流光等人搬到隔壁的縣主府,找個池塘,先沉裏頭藏起來。
帝九冥見她不太高興,也沒多問,此時天際發白,在有一會就該上朝了。
帝九冥理了理袖子道,“本殿後宅也有個臘梅園子,此時節,花開正豔,不然酒酒同本殿一起賞會?”
卿酒酒點頭,“那我回去換身衣裳。”
是以,當一大早,告禦狀的蘇兆安領着監國骁王上門之時,正見,圍坐賞梅的四人--。
帝九冥、帝九黎、卿酒酒并蜜蜜。
骁王眉梢一挑,“八皇兄,好興緻。”帝九冥看了他一眼,伸手虛虛一引,“來着皆是客,擺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