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點頭,“這好辦,十弟放心,三哥就這幫你處理掉。”
當天晚上,平忠王府裏頭,早如驚弓之鳥的一家人,在三皇子秘密到來之時,更是跪倒了一片。
卿歡顔面色死白,她跪在地上,哭喊着,“三皇子,你讓我見骁王爺,我要見骁王爺,王爺說過的,他會娶我,骁王妃隻能是我……”
卿明遠暴露,他跳起來一腳踹向卿歡顔,那一腳恰踢到她肚子,卿歡顔瞬間捂着肚子倒地。
“你這不要臉的孽障,還不閉嘴!”卿明遠腸子都悔青了,隻恨得現在就将卿歡顔給千刀萬剮了。
蘇氏面無表情,她跪在那,像個燃燒到盡頭的蠟燭,隻餘最後的光和熱。
老太君接連搖頭歎息,卿家這是真的敗了。
至于卿家三房,躲在一腳,噤若寒蟬。
三皇子拍地打開折扇,“平忠王這是做什麽?好歹也是條人命不是。”
卿歡顔肚子是真痛了,她身下裙裾蔓延出血紅色的花朵來,她渾身冷汗。三皇子看都不看她一眼,又說,“本皇子母後震怒,本是當場就要賜死府上三小姐,還是骁王擋了,骁王難過又傷心,數日閉門府中不見客,本皇子的父皇也很震怒,畢竟混淆皇族血脈,這可是抄家滅族的
大罪!”
卿明遠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下了,“求三皇子饒命!”
三皇子搖着折扇,“不過骁王爺說了,好歹他同三小姐也是有感情的,他做不出那等翻臉無情的事來,平忠王府可以不要臉面,但他不能不要,平忠王你自個看着辦吧。”
丢下這句話,三皇子背着手就走了。
老太君讓三房的人先回去,随後才冷眼看着地上死去活來的卿歡顔道,“王爺,事到如今,送這不要臉的東西上路吧,棄車保帥,卿家不能就這麽完了。”
蘇氏身軀一震,她驚駭地望着老太君。
老太君又說,“處理,老身陪你一起去跪宮門,以消皇家的怒意。”
卿明遠一身冷汗,他哆哆嗦嗦的道,“母親,咱們會不會真被抄家滅族?”
老太君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要真被抄,三皇子能走這一趟麽?此事要說,還牽連上左相蘇家,皇上不敢輕易動。”
如此,卿明遠才放心,他盯着卿歡顔,眼露兇光。
他起身,又照着卿歡顔的肚子狠狠地踹了好幾下,“不要臉的賤貨,呸,你當初安的什麽心,想害死老子不是?”
蘇氏一把撲過去,抱住卿歡顔,“王爺,歡顔是您的女兒啊,您的親生骨肉啊!”
卿明遠冷笑一聲,“本王沒這麽不要臉的女兒。”
說完這話,他将卿歡顔從蘇氏懷裏拽出來,雙手一掐,就掐住她的脖子,并逐漸用力。
卿歡顔掙脫不開,她長大了嘴巴,臉漲得通紅,一雙眸子都凸了出來。
蘇氏瘋了,她大吼一聲,照着卿明遠地手臂就咬。
“啊!”卿明遠慘叫連連,他擡腳就将蘇氏踢飛出去,這頭手上越發用力。
蘇氏不撒嘴,硬生生從卿明遠手臂上咬下一塊肉來。
“蘇氏,大膽!”老太君舉起拐杖,朝還要撲過來的蘇氏當頭打下去。
卿明遠面目猙獰,他用盡全身力氣,很快卿歡顔就雙眼翻白,沒力了。
蘇氏崩潰,痛苦到極緻,她便什麽痛苦都感覺不到了,她被老太君拐杖打的一臉是血,可還是爬都要爬到卿歡顔身邊,死死抱着她。
“歡顔,歡顔,睜開眼睛,我是娘啊……”蘇氏嘴皮子哆嗦,那雙眼眸,死寂得像萬物消泯了一般。
卿明遠喘着粗氣,眼白赤紅,他哼哧哼哧的道,“蘇氏,你别怪本王,是這孽障不要臉,她若不以死謝罪,整個卿家都要給她陪葬。”
蘇氏壓根就沒聽到,她就坐在地上,一直一直摟着漸漸冰涼的卿歡顔屍體。
卿明遠稍微收拾了一下,跟老太君就往宮門去,兩母子連夜跪在宮門口請罪。
卻是不知,當天晚上,發瘋的蘇氏一把火燒了牡丹苑,她手裏拿着火把,在院子裏一邊穿行,一邊哭笑,竟是一夜之間便瘋魔了。
隔日,蘇家上門,徑直将瘋癫了的蘇氏接回了蘇家,便是連被燒得不成人形的卿歡顔屍首,也給悄悄安葬了。卿明遠母子接連在宮門跪了兩天兩夜,加之骁王的說情,皇帝才發善心,免了此次卿家的大罪,但卿家王爵之位被削至子爵,且後代子孫不再承襲,平忠王府也被收回皇家,卿家一門,按着規制,隻能住
子爵之位的宅子。
卿明遠心痛不已,可好歹一家老小的性命是保住了。
他扶着老太君戰戰兢兢回道平忠王府,還得通知三房,要在五天内搬家。
至于梧桐閣那邊,他卻是隻字不提,權當忘記了。
這些事,卿酒酒在九皇子一清二楚,她心頭咬牙,卿家此次是元氣大傷,但蘇家竟是毫發未損,她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氣。
甚至身上的傷好一些,她就想晚上摸進蘇家,一來找最後一份骁王貪墨軍饷的假名冊,二來搬空蘇家。
哪知離鸠半步不離,根本不讓她有功夫溜出去。
爲這事,兩人還鬧上了。
離鸠冷着臉,毫不退讓,“你不準去,殿下送了你一座縣主府,就在九皇子府隔壁,梧桐閣的人,我讓人搬過去了。”
卿酒酒磨牙,“你憑甚管着我?你是我的誰呀?”
混蛋,兩輩子就沒誰敢管她!
離鸠冷笑,“卿酒酒,你膽敢踏出九皇子府一步,我就跟你掰!”
卿酒酒怒了,“離鸠你吃熊心豹子膽了,敢跟我掰?我告訴你,沒門,這輩子,隻有我不要你的份!”
離鸠氣得五髒六腑都疼了,要不是顧忌她的傷,他非得抽她屁股一頓。卿酒酒斜眼看過去,想了想,擡腳輕輕踹了他一下,“好拉,你和我一起去,總行了吧,有你一起,你還擔心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