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真是起了心思,這些人一個都不想留,畢竟莊子那邊收養的小乞兒還有二十人在吃白飯,她将人弄出來做事綽綽有餘。
“走就走!”那繡娘氣憤道。
其他人皆跟着那繡娘去收拾東西,袁東面有焦急。
“袁掌櫃,和本縣主後娘那邊的人吧?本縣主就不留掌櫃了,掌櫃也請吧。”卿酒酒摩挲着指甲蓋道。
袁東咬牙,臉撕破了,他也不裝了,“縣主可真是好大的能耐,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走就走!”
“慢着!”卿酒酒慢悠悠的道,“清水,将樓裏檢查一遍,一個角落都别放過,要是本縣主這些東西有損,袁掌櫃怕是要等等了。”
袁東面色大變,他實在沒想到卿酒酒看着年紀小,居然這樣不好糊弄。
一刻鍾後,清水在卿酒酒耳邊低語幾句,卿酒酒眸色一厲,目若鷹隼。
她手一撐樓梯憑欄,人從高處躍下,一腳踹倒袁東,“狗東西,竟敢毀我家具!”
袁東整個人像死狗一樣趴在地上,他一張嘴,就吐出混着血的牙齒來,“縣主,冤枉冤枉……”
卿酒酒冷笑,“清靈,扭着這狗東西去京兆尹報官,就說這狗東西毀了本縣主和皇太子的東西!”
袁東臉色大變,他哀嚎着,“縣主饒命,是蘇氏讓小的做的,一切都是蘇氏指使的!”
卿酒酒氣極反笑,“你這話,同京兆尹說去吧!”
清靈笑嘻嘻地應了聲,不知從哪摸了根繩子出來,三兩下将人一捆,然後拖着去京兆尹府。
收拾好行李的繡娘各個臉色都不好看,心有餘悸。
卿酒酒不想多理會,“清水,做記錄給遣散費!”
清水麻利擺出文房四寶和一大袋銀子,凡是拿了遣散費的,都會記錄在冊。
卿酒酒在樓子裏轉了幾圈,人遣散完後,她對清水又道,“你再跑一趟九皇子府,找個手巧的匠人來修補,再管皇太子要幾名信得過的禦廚,還要個賬房先生。”
清水偷笑,“小姐,這是将皇太子當自個管家用了呢。”
卿酒酒作勢拍了她一下,“貧嘴,這鋪子皇太子有參一腳,自然也要他出些力氣,畢竟前個我才送了兩箱金子,對了,還要皇太子寫個牌匾,就寫天上人間。”
卿酒酒又帶信給秦婆子那邊,要她挑選十名課業優秀,模樣齊整的孩子準備好,不日鋪子開業就要用上。
當天晚上,卿明遠和卿歡顔帶着人闖進梧桐閣,“孽障,你對蘇氏幹了什麽?”
原是當天下午,蘇氏讓京兆尹的人給拿了,雖說她頂着平忠王妃的頭銜,不會受苦,但被下獄的名聲傳出去,總是不太好。
卿酒酒正伏案寫天上人間的規章制度,蜜蜜在旁和熾焰玩耍的歡。
她擡起頭來,冷冷地瞥了眼卿明遠,“她指使人蓄意破壞皇太子特制的家具物什,父親要憐惜,盡管花銀子保她去。”
卿明遠面露猶豫,一牽扯上皇太子,他便踟蹰了。
“你胡說,母親好端端的,怎麽會和皇太子那邊扯上關系!”卿歡顔駁斥道。
卿酒酒譏笑,“給你們兩個選擇,一保蘇氏,二将銀子擡過來,本縣主給你這準骁王妃治臉。”
結果,卿歡顔想都不想,直接上前一步道,“給我治臉!”
卿明遠詫異地望着她。
卿歡顔咬唇,“父親,你别忘了女兒日後會是什麽身份,女兒明日就去找骁王,想來放母親出來,不過就是骁王一句話的事,可女兒的臉,那可是骁王看中的。”
卿明遠心裏的天平瞬間傾斜了。
卿酒酒暗自冷笑,倒是真可惜,蘇氏沒能親眼看到,自個一心一意寶貝的女兒究竟是個什麽寡廉鮮恥的貨色。
卿酒酒擱下筆,“行,父親就将府中三分之一的銀子送過來,女兒立馬就治好準骁王妃的臉,還保管她膚白面嫩,真真讓骁王愛的不得了。”
卿歡顔回頭就見卿明遠眼底的猶豫,她心一狠,拉着他袖子低聲道,“父親,還要女兒做了骁王妃,日後走的更遠,這等從龍之功,什麽換不來?”
卿明遠咬牙,忍着心痛道,“好!”
卿酒酒笑了,“父親痛快,女兒也不藏着掖着,給三妹妹治好臉,女兒再奉上一道香方,保管三妹妹用了日後讓骁王欲罷不能,椒房獨寵。”
這一番,雙方都滿意了。
卿酒酒獨自得了府中三分之一的白花花銀子,她笑眯了眼,而卿歡顔不僅臉能好,還得一養膚緊蕊的方子,也十分滿意,至于卿明遠,他雖心痛銀子,可往長遠了看,好像也沒什麽不值當的。
唯有蘇氏,在京兆尹獄中光景很難熬。
她高門出身,錦衣玉食養大的,後來成爲平忠王妃,那也是風風光光,可這會身陷囹圄,名聲不在是一說,關鍵,這地方在她看來根本不是人呆的。
獄卒的笑罵,其他犯人的作弄,還有牢房裏四處跑蹿的老鼠臭蟲,都叫蘇氏舉得崩潰。
她嚎啕大哭,狼狽蜷縮在牆角,萬分期望卿明遠能出現。
然而這種日子兩天過去,平忠王府卿家毫無音信。
蘇氏漸漸絕望,她用唯一剩下的一枚赤金金簪,買通獄卒,讓人給蘇家蘇兆安帶個口信。
如此三天後,蘇家來人接她出去,蘇氏已經神情恍惚,瘋瘋癫癫地模樣。
蘇兆安對卿明遠十分憤怒,同時也對卿歡顔很是失望,兩家親家差點成仇家。
還是蘇氏看了大夫後,好生養護下清醒過來勸阻了蘇兆安。
時隔半月,蘇氏重新回到平忠王府--。
卿歡顔這會倒做了個好女兒的姿态,早早的就到門口去接,然而蘇氏如今對她不冷不熱。
面對卿明遠,蘇氏更是冷淡。她牢房裏走這一遭,便是徹底對卿明遠死了心,曉得這卿家指望不了誰,可她還是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