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是皇後闖了進來,她一身雍容鳳袍,然面容半點都不雍容--。
“卿酒酒,你該當何罪?”
卿酒酒睜眼,心頭邪火直冒,她這人有個不好的習慣,覺沒睡飽,就是天王老子吵了她,她也要滅了對方繼續睡!
“滾出去!”她手一揚,星鐵匕嗖的一聲紮過去。
玄色利光從皇後臉上擦過,然後穿透帳篷油布,釘入帳外不遠的地方,深入把柄。
皇後一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尖叫一聲,“啊!來人護駕!”
無數禁軍侍衛拔刀湧進來,吵吵鬧鬧得讓卿酒酒頭疼。
她伸手揉了揉眉心,額頭已經不燙了,燒退後,她人也就有些力氣。
“原來是皇後娘娘駕到,不知有何事?”她站起身來,雙手環胸問道。
“卿酒酒,你剛才想殺本宮!”皇後怒不可遏。
卿酒酒懶懶地打了個呵欠,“你想多了,我睡的迷糊,還以爲是刺客。”
皇後冷笑一聲,“這麽說,還是本宮的錯了?”
卿酒酒懶得跟皇後多費唇舌,她眸光冷冷,“娘娘沒事,就回吧,須知長樂可是在大牢裏。”
聽聞這話,皇後想起正事,她怒指卿酒酒道,“說,是不是你在小三兒身上動了手腳,不然小三兒何以高燒不退?”
卿酒酒譏笑,她唇角那抹嘲諷,明晃如冰水,是個人都看的明白,倒叫皇後越發惱怒,隻恨不得立馬就殺了她才解恨。
卿酒酒漫不經心地彈了下指甲,“娘娘怕是腦子糊塗了,長樂不會醫術,又哪裏知道三皇子爲何會高燒不退?不過長樂知道一點,這高燒不退的人哪,一晚上就能燒成傻子白癡,娘娘萬分注意了。”
說完這話,她繼續回披風上躺着,雙手墊腦後,屈着一條腿,另一條腿架上頭,吊兒郎當,哪裏有半分貴女的模樣。
可偏生,她這樣不羁,又讓人覺得十分灑脫不做作。
皇後咬牙切齒,她維持多年的威儀氣度,在卿酒酒身上根本就不起半點作用。
雨秋拽了拽皇後袖子,她站出來對卿酒酒屈膝行禮道,“長樂縣主,三皇子那邊,禦醫也束手無策,您是活閻王的關門弟子,這醫治了一半便不管了,傳出去,也壞神醫的名聲不是。”
卿酒酒不爲所動,閉着眼睛,睫毛都不顫一下。雨秋看了皇後一眼,又道,“縣主,您也知道的,三皇子是個經商奇才,雖說要散盡一半家财充入國庫,可剩下的那一半也不是常人能比拟的,所以若是縣主治好了三皇子,三皇子痊愈後,定然會有重謝。
”
卿酒酒哂笑,她睜開一隻眼睛,瞄過去道,“皇後娘娘可是說了,長樂給三皇子開膛,那是謀害皇族子嗣的大罪,長樂惶恐,膽子又小,不敢!”
這般軟硬不吃,叫皇後越發沒臉,她一個沒忍住,劈手奪了一名禁軍的大刀,唰得架到卿酒酒脖子上,“你去不去治?若不去,本宮現在就殺了你!”
卿酒酒小臉瞬間就冷了。
雨秋大急,今日的娘娘這般沒理智,卻是她未曾料到的,可見皇後讓縣主給逼到了何等地步。
卿酒酒桃花眼一眯,“你威脅我?”
皇後冷笑,“本宮就是威脅你又如何?你不治,本宮就差人去拿你妹妹,讓你看着她死!”
聞言,卿酒酒眼中殺意一閃而逝。
卿蜜蜜是她的逆鱗,誰都不能碰!
她隻考慮了那麽幾秒鍾,爾後站起身,揚起下颌道,“好,娘娘厲害,長樂治!”
皇後松了口氣,她扔下刀,倨傲的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果然是秦瑤的女兒,骨子裏都是一樣的賤!”
卿酒酒心間陡升戾氣,她雖對生母沒印象,可能給自己女兒留下一百影衛的母親,又能差到哪去,所以秦瑤絕對不會像世人所說的那樣不堪。
她冷笑,“娘娘,打人不打臉,辱人不辱母,這就是堂堂大燕皇後的風度?”
皇後斜眼看她,“哼,本宮這樣說,都是輕的,她該慶幸死的早,不然本宮要她好看!”
皇後臉上嫉恨一閃而逝,被卿酒酒正正捕捉。
她忽的笑了,“我母親,是搶你男人了?還是挖你家祖墳了?娘娘這樣恨之入骨。”
皇後揚手就是一耳光閃過來,“放肆!”
卿酒酒偏頭,臉上火辣辣的疼,她舌尖抵了下面頰,吐出口唾沫。
很好,這筆筆賬,母債子償,她非得在她兒子身上讨回來不可,讓她知道,得罪什麽人都好,可千萬不能得罪醫生大夫!
皇後居高臨下蔑視地看着卿酒酒,“你最好有些自知自明,不然本宮有一千種一萬種手段叫你生不如死!”
卿酒酒眨了下眼,低頭輕笑,“長樂……明白。”
皇後心有得意,她拂袖而去,雨秋則皺緊了眉頭,她看了看卿酒酒,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三皇子帳篷裏,藥味熏天。
上官桑跪在地上,滿頭大汗,皇帝背着手走來走去,甫一見卿酒酒進來,他道,“長樂,快看看小三兒是如何一回事?”
卿酒酒提起裙擺,跪下道,“回皇上,長樂身負謀害皇族子嗣大罪,不敢輕易診治。”
皇帝一愣,他擡頭看了看皇後。
皇後怒喝,“卿酒酒,你是忘了本宮的話是不是?”哪知卿酒酒不爲所動,她低着頭道,“長樂沒忘,可謀害皇族子嗣是株連九族大罪,長樂胞妹也是要陪長樂一起死的,長樂不敢動手診治三皇子,娘娘也是要罪及胞妹,左右都是個死字,長樂又何必爲難?
”
這話,皇帝聽明白了,他看了皇後一眼,不輕不重地道,“長樂啊,你要理解一個當母親的心情,朕恕你無罪,隻要你治好了三皇子,誰也不能再定你和你胞妹的罪過,如何?”卿酒酒唇角有哂笑,不過,她也見好就收,當即叩頭道,“長樂,叩謝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