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聽說了,這長樂縣主,可是一言不合就要去人性命的兇殘人物,視人命如草芥,兇殘的很。”
“好了,都快别說了,”這是姬汐羽的聲音,“我姑母已經指了身邊的教習嬷嬷教她規矩,想必她往後也會如大家這般優雅得體。”
當即就有笑聲傳來,“那教習嬷嬷姓陰,我可聽說,是最嚴厲的,也不知長樂縣主會不會被教訓的哭鼻子。”
卿酒酒冷笑幾聲,“抱歉,本縣主沒有哭鼻子,讓諸位失望了。”
她直接撞破開口的進來,叫花廳中一衆姑娘都尴尬沒臉的很,姬汐羽臉色也不好看。
卿酒酒大赤咧咧坐下,一拂袖道,“聽說今個是姬大小姐和三皇子的看期宴,骁王爺死皮賴臉,非的邀我同行,不然,本縣主還不來湊這個熱鬧。”
姬汐羽臉上挂不住,她騰地起身,“卿酒酒,你别太過分了!”
卿酒酒嗤笑,“行,你能讓骁王送我回去,我就不過分。”
她就是欺負她,又如何?
姬汐羽氣的胸口起伏不定,邊上的婢女隻得小聲勸慰。
卿酒酒又道,“聽說你那妹妹姬敏已經洗清罪名了,她在哪呢?叫她出來,本縣主見見。”
姬汐羽咬牙,“舍妹身體抱恙,怒不見人。”
“哦?”卿酒酒起身,“那我自己去找!”
說完這話,她擡腳就往外走,今個她哪裏會讓骁王安逸,竟敢拿蜜蜜來威脅她,她非得這看期宴鬧的雞飛狗跳!
反正她不覺得丢臉,丢人的也隻會是帝舜華。
“攔住她!”姬汐羽一慌,張口就道。
當即有護院趕緊攔在門口,不讓卿酒酒出去。
卿酒酒眸色一寒,厲聲道,“姬汐羽,你想仗勢欺人不成?”
姬汐羽一愣,她怎的就成仗勢欺人了?她欺到她了嗎?
但卿酒酒不給她反駁的機會,她對紅蠍一點下颌,紅蠍彎刀出手,腳尖一點,就沖了上去。
“啊……殺人啦!”花廳中貴女一團慌亂。
姬汐羽捏緊拳頭,面色鐵青,今日是她和三皇子的大好日子,可目下鬧成這樣!
“卿酒酒,你個賤人敢亂我看期宴!”姬汐羽再忍不住。
卿酒酒笑的歡快,聲若清鈴,“真是個蠢貨,現在才看出來。”
聽她承認了,姬汐羽一口血悶在心裏,憤怒得她五髒六腑都痛了。
卿酒酒不理會她,直接往外走,這些高門貴族的宅子,大抵格局都差不多的,她随便一瞅,便猜出姬敏的院子大概在哪個方向。
此時的姬敏面色紅潤,膚嫩如乳,她摸着銅鏡中的臉,有片刻的怔然。
她被杖責的傷,早就好了,如今,不說旁人,就是她自個,都覺得自己這張臉是越看越好看。
原本對雪蟲蠱還有些惶恐,現今卻再無一絲憂慮。
卿酒酒鬧騰的動靜傳過來,她眉目泛起戾氣扭曲,想也不想,拿簪子戳破指尖,往茶壺裏滴了好幾滴的血。
“卿酒酒,我要你有來無回!”她說着,讓婢女端着茶盞同她一起站到院門口。
所以,卿酒酒一尋過來,便見面目妩媚的姬敏對她笑的清清洌洌。
“長樂縣主,好久不見。”姬敏朗聲道。
卿酒酒上下打量她,心起狐疑,“看來姬家的大夫不錯,這麽快你的傷就好了。”
姬敏微微一笑,“那日是姬敏不懂事,地牢的幾日,我已經想明白了,所以即便今日縣主不來,我也會擇日上門道歉,還忘縣主不要同我計較。”
姬汐羽随後趕來,她正正聽到姬敏這話,“小妹,你這是幹什麽?我姬家小姐不需要怕她!”
姬敏笑容不變,“姊姊,敏兒是真想通了,多個朋友不如少個敵人,今時今日,我願同縣主化幹戈爲玉帛,不知縣主可否賞臉。”
濃墨黑眸,深邃清亮,卿酒酒似笑非笑地看着姬敏。
姬敏親自倒了盞茶,款步到卿酒酒面前,恭敬奉上道,“姬敏對不住縣主,還望縣主不要計較。”
卿酒酒瞄了眼茶湯,隻見那茶色澄黃明亮,茗香悠然,沒有半分異常。
姬敏又向前一步,“請縣主原諒姬敏這一回。”
如此作派,當真低到塵埃裏。
卿酒酒慢吞吞伸手,她接過茶盞,深深望向姬敏,旦見姬敏面目坦然,落落大方,任憑她打量。
這一較,反倒顯得久久不喝茶的卿酒酒度量狹小了。
她端起茶盞,緩緩湊至唇邊--。
骨瓷杯盞,輕輕挨觸上粉唇,粉白兩色,煞是清新。
姬敏呼吸一頓,卿酒酒勾起嘴角。
她複又放下茶盞,“本縣主想了想,既然你這麽誠心于我幹戈化玉帛,那麽我同你姊姊姬汐羽之間的恩怨應當也如此,所以我借花獻佛,這盞茶,姬汐羽喝吧,你若不喝,便是不想同本縣主和解了。”
卿酒酒一開口,就将姬汐羽逼迫到别無選擇。
姬汐羽看向姬敏,“小妹,你當真如此想的?”
姬敏面色一僵,心頭慌亂,“是……”
“那好,”姬汐羽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她二話不說接過卿酒酒手頭的茶,“既然如此,喝了這盞茶,縣主同我們姊妹兩人的恩怨全消。”
話落,她寬袖飛揚,頭微仰,就要一口飲盡那茶。
“姊姊!”姬敏眼瞳驟然緊縮,她擡手打在姬汐羽手背,拂落那盞茶。
如此,卿酒酒哪裏還有不明白的,她冷笑,一把奪過姬敏婢女手中的茶壺,“沒關系,撒了這裏還有一整壺,慢慢地喝。”
姬敏刹那雙眸赤紅,她抓着姬汐羽手腕的手,一直用力到指關節發白。
姬汐羽心下歎息,她腳步一側,轉身擋在姬敏面前,背對卿酒酒和衆貴女。
“我妹妹累了,勞煩縣主和諸位先回花廳。”姬汐羽冷然道。卿酒酒才不會這樣輕易糊弄過去,她揚了揚手裏的茶壺,對紅蠍吩咐道,“姬敏小姐親手泡的茶這般的香,去,取茶盞來,本縣主要同衆家姐妹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