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勃然大怒,“來人,給朕當成打死!”
“喏!”禁軍侍衛應聲,铿锵刀劍出鞘。
琴酒爬着過去抱住骁王的腿,她一擡頭,就撞進骁王陰沉不見底的眼眸中,她心頭發寒,那刹那,她就感覺到了滅頂的絕望。
骁王,放棄她了!
勿須禁軍動手,骁王彎腰,掐着琴酒的脖子,将她提拎起來,五指逐漸用力。
琴酒兩腳懸空晃動,隻呼吸的功夫,就斃命!
骁王面無表情地将琴酒的屍體扔下,像丢一條死狗一樣。
他甚至還從懷裏摸出帕子擦了擦手,擡眼盯着卿酒酒道,“本王還要多謝長樂,不然本王就要犯大錯了。”
說完這話,他直接撩袍給皇帝跪下道,“父皇母後,兒臣識人不清,将禍國妖孽帶回來,險些釀成大錯,還請父皇責罰!”
皇帝拂袖冷哼,龍顔怒容。
皇後攏着手,不敢在這當口求情,她眸光陰毒地瞥了雨秋一眼,吓的雨秋趕緊低下頭。
皇太子卻是幽幽開口了,“十皇弟,要不是小酒兒撞破,日後讓那妖禍動搖了國本,那才是損失,所以本殿以爲,皇弟應當好生謝謝小酒兒。”
骁王從善如流,“皇兄說的是。”
然後他起身到卿酒酒面前,僵硬地牽扯嘴角,“酒酒想要什麽謝禮,隻要本王有的,都能傾囊相送。”
卿酒酒暗地裏翻了個白眼,她倒想說,我要你的人頭,你給不給?!
北堂聿不喜骁王看卿酒酒的目光,他腳步一側,擋了那目光道,“骁王嚴重了,酒酒也是誤打誤撞。”
卿酒酒在北堂聿身後探出半個腦袋,笑眯了桃花眼,純良無害地揮手道,“對,骁王嚴重了,長樂什麽都不缺,但如果骁王實在過意不去,也可以送上百千兩的黃金,長樂不會嫌少的。”
這話說來恬不知恥,叫好些人倒抽了口冷氣。
骁王鳳眸一眯,目光審視地掃過北堂聿,意味不明的道,“有什麽不可以的,總是你我有婚約在身,給你也不過是提前将家業付上罷了。”
北堂聿臉上怒意一閃而逝。
卿酒酒一肚子的壞水,她半點都不生氣,拽着北堂聿的袖子出來說,“骁王爺,真這樣想的?”
骁王點頭,“長樂莫不是忘了你同本王的婚約一事?”
卿酒酒擺手,“沒忘,沒忘,隻是王爺真要娶我這個醜八怪啊?”
骁王臉上浮起一絲奇異的笑容,卿酒酒心頭暗道不好。
果然,她人還沒來得及躲回北堂聿後頭,骁王已經快若閃電地出手,五指直直朝她左臉金面具而來。
北堂聿星目冷光一凝,他擡手格擋,并以更快的速度一掌打過去。
轉眼,誰都沒想到,這兩人居然交上手了。
骁王的招式,那都是沙場之上搏殺出來的,路數其實和卿酒酒的很相似,而北堂聿則多爲君子磊落的劍招,大開大合,氣勢如虹。
兩人皆是人傑,這一動上手,頃刻便是二三十招過去。
在高台上看得一清二楚的皇太子微微搖頭,這小虎女還沒及笄,光戴着個遮醜的金面具,就已經讓人爲她大打出手,往後及笄了,莫不然當真是紅顔禍水?
卿酒酒正看的目不轉睛,北堂聿和骁王的拳腳都高于她,是以,這一看,她就能學到很多。
冷不防,骁王虛晃一招,北堂聿劍指劃過,即便手頭沒劍,他也能打出劍芒來。
哪知,骁王不閃不避,他人極速後退,不知不覺間已經飛快靠近卿酒酒。
等北堂聿反應過來,骁王猛地一個轉身,屈指輕彈,一縷氣勁精準地打在卿酒酒金面具暗扣上。
“吧嗒……”一聲,第二次,他揭了她的金面具!
卿酒酒那張嬌豔細嫩的臉,頓時映入殿中所有人眼底!
那張臉,眉目還帶着天真的稚氣,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濃黑如墨,鼻子嘴巴,嬌豔如花,五官還未成,就已現豔絕之色。
有夜風徐徐,吹拂起鬓邊細發,卿酒酒眨了眨眸子,帶着純良和無辜。
北堂聿收招,他愣愣看着卿酒酒的膚白貌美的那張小臉,隻覺記憶中醜陋的黑疤肉瘤頃刻遠去。
恍惚間,他好像就記得不她從前的相貌了,唯有眼前這張臉在晃動。
卿酒酒擡手摸了摸自個的臉,她朝衆人讪笑兩聲,明知故問的道,“你們,這樣看着我做什麽?”
皇太子撫額,這蠢東西,就不會在面具上烙個死扣麽?!
“大姊,你的臉?”卿歡顔大聲喊道,眼底有難以置信的神色。
卿酒酒恍然大悟,“哦?好了啊,沒跟你說過?”
卿歡顔死死捏着鳳頭钗,卿酒酒的臉像是一張魚刺,如鲠在喉,讓她嫉恨地心口發痛!
她怎麽能長成這樣?一個醜八怪,怎麽能又長好看了?
卿酒酒慢條斯理地撿起金面具,在指尖轉了轉,斜眼看帝舜華,“骁王爺,你想看長了的臉,直說就是了,哪裏用跟聿哥哥動手呢?”
骁王帝舜華鳳眸一眯,“長樂這般模樣,當得起本王的王妃。”
說完這話,他轉頭朝帝後拱手道,“父皇母後,兒臣與長樂多年之前便有口頭指婚,擇日不如撞日,兒臣懇請父皇母後賜婚。”
話落,他撩袍跪下,當真很心誠的模樣。
卿酒酒恨不得一腳踹死他!
媽的,誰要嫁給他了,這麽個小人,她想想就惡心!
而京城其他貴女,聽着骁王主動請婚,無一不是将卿酒酒恨地牙癢癢,特别是卿歡顔,手頭的鳳頭钗将她手心都給戳破皮,流下血來。
“小十兒,你才回來,此事可稍後再論。”皇後搶白,趕緊阻攔。
哪知骁王不知打的什麽心思,“母後,兒臣心儀長樂,請父皇母後成全!”
卿酒酒都快怄死了,她手臂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頭皮發麻,整個人都像軟毛炸開的小野貓。皇帝居高臨下地看了兩人一眼,“朕也覺得長樂不錯,既然你誠心求娶,朕便給你們賜婚。”